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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韬:从人到诗

——在黄有韬诗词恳谈会上的发言                        
说来奇怪,重庆市诗词学会竟为一位外省诗人,“东方诗风”论坛竟为一位坛外诗人,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诗词学会竟为一位校外诗人,今天在这里共同举行这么一个恳谈会。这位诗人,就是浙江省乐清县诗词学会会长黄有韬先生。
这算是一个奇迹吧,但更是一种缘分:千里诗缘一线牵呢!
这么说,决非虚应故事,而是由来有自。就在去年8月,我和陈仁德、尹国民应江津诗友之邀,前往久已向往的骆崃山参加活动,适逢黄兄到渝,而恰好车上还空一座,遂邀其同往,他欣然应允,便去了那个若非此行,也许永远也无缘再去的地方,也许也不会与重庆诗友结下如此深厚的情谊了。
就是那次,黄兄尽显其酷爱诗酒之本色,而与我一见如故,相识恨晚。打那以后,黄兄就与重庆诗友联系不断,不但以手机频通音问,而且时相唱和,毫无滞碍,亲密无间。尽管今天在座诸君还是大多未见其尊容,却都是早就由诗识人了。正因为如此,今天的恳谈会才顺理成章,不足为奇。
黄兄其人,人恒以一个“狂”字状之。狂,自然不是常人常态,与“疯”、“妄”结伴,就令人畏惧,不得不敬而远之。其实,诗人的性格里,却往往有“狂”的因子。极而言之,李白就自称“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往好的方面讲,“狂”也可以与 “天真”、“勇敢”为邻,而成为“世故”、“畏葸”的反面。
其实,黄兄自己也不忌讳这顶“帽子”。在《二黄散板集》的自序里,他就谈了一件往事:他曾在成都呆过一段时间,参与四川省诗词学会的活动。又一次,他与几位大佬同席。曾任四川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又是省学会领导的何郝炬持自带文君酒依次敬客,可能因为黄兄杯中还有啤酒,就将其忽略了,而且其瓶已罄。嗜酒如命的黄兄心中不悦,他不但形于色,而且起而言,一口喝干啤酒后举杯讨酒,并笑谓四川领导对浙江布衣失礼,使何尴尬之余,再要来几瓶“文君”,结果那次他“醉得不亦乐乎”。在浙江诗界,还流传一段佳话:某次盛会上,有领导请其代作诗词,他不但断然拒绝,还作诗嘲之曰:“云间明月好三分,无赖官员占半轮。独有风骚清洁地,难容巧伪拍山君。”末句盖因当时“正龙拍虎”成为集体造假的代名词,颇失国人之心,故借用也。.
当然,诗人之狂,决非一味狂傲,还得看对何人何事。李白藐视权贵,粪土当年万户侯,可对前贤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对时人,他也有谦虚的时候。你看他不是曾经“眼前有景道不得”吗?只因“崔颢题诗在上头”!当然不是以黄兄比肩李白,不过借此言事而已。再则,“狂”也是自信的一种表现,诗人不能没有自信,否则还能成其为诗人吗?以我与黄兄有限的接触而论,并不觉得他狂到哪里去,而是率真得可爱。这年头,如他一般,敢见真性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黄兄和我有一点完全一样,嗜酒如命,视诗为命。别人说他嗜酒如命,他不以为杵,而是欣然承认:这是“一语中的”;至于爱诗,他亦有生动的表白:“诗福我,胜过锦衣玉食。纵有千镒黄金难易我爱诗之癖。它是我一张永远有效的身份证和护照。”就从他特地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了听我们评头品足,也可以得到印证。这年头这样爱诗真还有点傻劲,完全达到了男女之间痴恋的那种程度!
若要探究个中缘由,我不知道黄兄有什么家学渊源,但是我了解他所在的温州地区,古称永嘉,历来风光秀美,人文鼎盛,中国号称“书圣”的王羲之和山水诗鼻祖谢灵运都曾任永嘉太守,对后世文化当然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后来在明代又形成了去江西诗派之弊的“永嘉四灵”,除了吟山咏水,也还积极用世。看来地域文化的积淀对于黄兄不能不产生潜移默化的积极作用吧?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诗人在那里并非孤例,这就进一步证明了这一判断。德高望重的诗词家熊鉴先生早就注意到:“浙江南部,有一些年轻民间诗人,热爱祖国传统诗词,他们有些共同点:都出身于民工或小商人之家,正式上学读书者少,但都勤于学习,具有颇高的知识水平。尤为可贵的是对世间事物的看法常常不同凡俗;他们的诗颇有独立特行的风格,使人读来瞠目咋舌;他们爱议政而不从政,喜吟诗而不利用诗,特别敢于揭露批判坏人坏事,以此被称作‘浙南现象’。”这些“年轻民间诗人”,就以金定强、黄有韬、赵迪生为代表人物。那么,黄有韬走上这条诗歌之路,除了传统的远因外,就还应该包括小氛围、小气候的促成。
不仅如此,后来黄有韬又离开温州,行走江湖,增长了见识,丰富了阅历,更广交诗友,互相唱和,从中得益匪浅。
此外,还有一个适合诗词发展的大环境、大背景:1980年代以还,中国出现了两个不容忽视的诗文化现象,即诗词的复兴与格律体新诗的再起。这是新诗背离传统,丧失“自我”,日益散文化,得罪了爱诗的读众造成的结果。我戏称新诗在为渊驱鱼,为丛驱雀。黄有韬在诗词界的脱颖而出,除上述地利、人和因素外,自然也得此天时之助,受到这一潮流的推动。
由于对客观世界特别敏感,写作又特别勤奋,黄有韬至今作诗当在千首以上。他的作品题材特别广泛,那真是万物皆备于我,拿来便是诗材。翻开《二黄散板集》,就可以看到,举凡时政、社会、节气、天气、亲情、风光,以至国际等等,几无不可入诗者。字里行间,概以真我示人,喜怒哀乐,莫不率真袒露。以是题材之广与感情之真,乃成黄诗的两大优点、两大特色,与那种无病呻吟、概念诠释或泥古成癖的通病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些斑驳陆离,林林总总的作品里,给人印象最深的,我以为还是那些关乎国计民生,针砭时弊之作才是黄兄为诗的侧重点,也是黄诗的主旋律。在我看来,若是客观地评价,也是这些篇什更具价值,更为难能可贵。他自己也是这样看待的。因为“拙作多刺”,所以他警告“怕痛者莫近”。要说现实性与战斗力,这部分作品当然居于首位。而且,当刺者刺之,也是直承中国诗歌的现实主义悠久、优良传统,合于“兴观群怨”之旨的。“但伤民病痛,不识时忌讳。”这是需要勇气,甚至要付出代价的。正是这样,黄有韬因此遭人嫉恨,遇到麻烦,但是他无怨无悔,照样我行我素:“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不改故辙。在当前中国社会转型期间,面临诸多矛盾,民众的生活还存在困难,有的地方不正之风甚烈,诗人不能心如止水,视而不见,不能躲在象牙塔里吟风弄月,自得其乐。那样的诗人少些也罢!
黄有韬诗词的显著风格是明白晓畅,读之无佶屈聱牙之句,解之无晦涩莫名之篇。因其涉猎甚广,时用典故,却不生僻,往往确系表达之需,并无獭祭之嫌。有时才情焕发,情不能已,一题多咏方休。看得出他是一个勤奋的吟者,也是快乐的饮者:以诗为酒,其乐无穷。像是一位高明的酿酒师,不但自斟自饮,还乐善好施,以酒酬客。今天,我们就如赴盛宴,一起畅饮他的诗之美酒,欢醉一堂,其乐也融融。
因为很多诗友都在会前认真准备,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解读黄有韬诗作,我就从总体上作这么一些介绍,算是抛砖引玉吧。
末了,我本着知无不言的精神,对黄兄提出一点希望,并以此自勉: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写到了这个程度,就不必再像过去那样见啥写啥,但求“过把瘾”的快感了,而要慎于下笔,惜墨如金,作后字斟句酌,打磨推敲,精益求精。应酬之作,游戏之笔,固然也难以避免,却无需敝帚自珍,平平之作可当字纸一扔了之。希望在创作中更讲求艺术辩证法,处理好处理好多与少、雅与俗、质与文、有为与无为的关系。在流利之余,需求深度;在达意之余,需讲构思。防“隔”还须忌“滑”,求真勿忘求美。总之,窃以为黄兄今后的诗歌创作,要做到灵感与思考相结合,实现由量多向质优的转变。这一飞跃,将是美丽的“蝶变”。我相信会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最后,以我去年《再酬黄有韬兄》一诗作结吧:
         谈诗赌酒聚渝州
非故非亲情愈稠
唱和机传优李杜
更期雁荡上层楼
                     2011·11·05重庆悠见斋
【附记】11月12日,由重庆市诗词学会、“东方诗风”论坛和重庆技术职业学院诗词学会联合主办的“黄有韬诗词恳谈会”在重庆日报编辑部成功举行,此为主题发言。到会诗人近40人,黄有韬的挚友、诗人赵迪生特地自广州赶来助兴。原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陆大献、《银河系》诗刊执行主编黄兴邦、《作家视野》编辑张华和双桥区诗词学会、江津《几江》诗刊和初春二月文学社的代表应邀出席恳谈会。一些诗词组织闻讯发来热情洋溢的贺信,好几位诗人发来了贺诗。十几位发言者对黄有韬诗词继承中国自《诗经》以来就产生的现实主义优秀传统,敏锐地反映时代,有力地针砭时弊,给予高度评论,称赞他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并且希望他进一步发挥优势,向新的高度攀登。黄有韬十分激动,对重庆诗人们的热情关注、悉心评论表示衷心的感谢。赵迪生也盛赞重庆诗人的眼光与胸怀。

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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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千里诗缘一线牵啊!
士为知己者死,诗因知己者活。
我希望我的诗——字少义多,言浅情深,语淡味浓,思奇韵和。
卜白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yx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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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幸亦参加了这次“黄有韬诗词恳谈会”,并发表了评述文章。
再读诗酒兄的这篇文章,感受加深。该文不愧是主题发言,领了恳谈会之“题”也!
人生悟透了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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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期雁荡上层楼
——可喜,如今这将成为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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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夏的东方诗风温州之旅(或雁荡之旅)将主要由黄有韬张罗。到时,将开创由非东方诗友主办东方年度活动的先例。
这也会证明东方诗风的强大影响力。
期待中!
人生悟透了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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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韬不能称为“非东方诗友”。称为“没有在论坛注册的东方诗友”更为准确。呵呵!
人生悟透了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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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无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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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青木之灵


    对!这样的诗友还有吕进、丁鲁、蒋登科、尹贤、耕夫、谭朝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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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一次。去年黄兄又陪我上了雁荡山,黄公子在山下宴请我,痛饮法国拉菲红葡萄酒,每瓶价2万以上,我喝了一瓶多。今年端午黄兄又将邀请中镇诗友再游雁荡山,我如去,就是第三次了。
欢迎光临我的博客qnb413.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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