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三日（组诗）
朱 竹
山与水
其实一座山就是一匹马
一座座山就是一匹匹马
竞相跑到江边来饮水
把走来的晨曦饮进去了
把悠悠的云饮进去了
把飘落的花瓣饮进去了
把飞来的鸟儿饮进去了
把要走的黄昏饮进去了
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连头也不抬上一抬
连蹄也没刨上一刨
直到那个叫星的女子走过来
把那一匹匹马儿牵走
消失在冥冥暮色里
云上人家
古人说，白云之上有人家
的确有人家 我可以左证
那是我在汉江源头仰望到的
那人家只有一间瓦屋
四周的田园松软而又肥沃
不种瓜不种豆不种水稻不种玉米
人家种什么？种冰雹种雨雪种火焰种闪电
种雷霆 也顺便种几则神话
人家里有个小儿 最爱玩的游戏
是牵大江（自然是那条汉江）下山而去
每当此时此刻 那毛毛狗
就朝屋檐下的月亮狂吠 （据说
那狗儿是二郎神送给小儿的）
汉江渔火
西天那弯芽月
亮出来身儿
偷偷看了一眼江上渔火
就扯起一片云
藏起来了
满天的星斗
瞥了一眼那艳艳的渔火
就养神闭目
不再美丽了
只有襄阳
一城灯火明珠
用雾纱擦亮 用江水洗净
与之潋滟
水天一色
一群白色水鸟飞掠而过
2005.12.2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