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要带我去见母亲的那个中午
床单和洗衣粉的香味在天上飘的闪亮
孩子的笑脸
总是打破梦魇
我回去过 那两年
一个生病的女人让我离开她的生命
我的离开是多年找不到脚步的跋涉
谁打听过疾病的下落
背一袋草药过河的人
是我一生要寻找的那一个
2
背对墓冢的方向 寻找母亲
没有把握我们消失的时间
你走 他也走
还有人看见
屋子里飘过炊烟
我饿的时候 路过一个夜晚的温暖
一把破旧的纸雨伞
遮盖了接我回家的路
谁遗失的爱是你遗忘的伤害
让我站在低处
永远只能用舌尖触碰你的胸部
永远只能仰视你的关怀
我从记忆深处突围的夜晚
是你抱着我落水的身体
我爱你的时候
是无人献花的坟墓上
嘶哑而叫不出声的乌鸦
3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 我们在一起吧”
你要留下来 听我一遍一遍重复
如生如死的颤栗
是我最初为一句话而遗留的感动
有一个莫名的女孩子死在了我生命里
我就要很久看不见她了
谁的夏天是桃红色的浓郁香味
我记得他说 很好
象死去了一样的颓弱
你看吧 这就是我的病
像他一生中关于夏天的永远臆想
也像她或者谁谁的离开
很久了 你不来看我一眼
我就成了街上石雕的“永垂不朽”
4
然后，然后
我还是看见你来了
火车骤停的下午
石头硌着了你的脚
麦子要收藏黄昏的光线
我站在绿色的大地上想我的小女人
然后，然后
我说 天要黑了
有的人终究是要把我给忘记
像深藏雪色一样
你把我埋葬在一片白色之中
火车走了 你闭着眼睛说:
没有看见
都没有人看见
5
我寻找的最初的那片白色
是你给的还是她给的？
镌刻着轨迹的子宫
是谁给的夜晚和肮脏
叶子丢了
看不见光线的河岸
看不见那乳房上我的齿印
桃红色的夏天
我的孩子也学着去如何死亡
你要来看管我的房子
婊子的墙堵塞了世界
三月一日 我死过
6
都走了
总是不需要有人回头看我
满世界的阳光 要各走各的路
我冷的时候没地方可去
你笑成叶子 牵着谁的手走过
死去过的孩子会被婊子的夜晚淹没
你牵着人民的手走过
我想你的时候就睡在马路边
像你 无聊的躺在人民的枕头上
有人后悔当初没有嘲笑我的母亲
天就那样不黑
天就那样不亮
她再也回不来为我洗衣裳
谁被一袋草药过河呵
谁要去那床前为我问候最后一声
我留下了离开的默然
门再也不为我而开
光亮突然倒地
7
指甲是嵌进肉里的黄蜂
所有的爱都变成了婊子的牌坊
我哭着爱的时候 走都走不动
白色啊 白色啊
求你原谅
温暖的只是那片绿色的枯萎
生活在马桶和枕头上
我想着我最初的母亲 和母亲的最初
好似想象着你离开的指甲再也长不在我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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