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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吴芳吉在现代文学史上创造的四个第一

 

吴芳吉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创造的四个第一

路人

〔内容提要〕

     本文通过详细地考证,据实阐述了著名“白屋诗人”吴芳吉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创造的四个第一,对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些“定论”提出了大胆的否定;同时对吴芳吉长期被人遗忘之因做了部分简要分析,呼吁文学界给予吴芳吉准确的评价,给予吴芳吉在现代文学史上应有的历史地位。

〔正文〕

     多年来,笔者为寻找吴芳吉,翻遍了一些图书馆(室)书架上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终一无所获。最近笔者在一本中等师范教材中读到北京大学教授、著名诗歌评论家谢冕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杨匡汉合写的著名论文《中国现代诗歌简介》。该文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中国新诗的诞生、中国现代诗歌的整个发展历程,以及各个阶段各个流派的有影响有成就的诗人,从1917年2月说到40年代后半叶,从“第一个发表”新诗的胡适介绍到“九叶派”的袁可嘉,所介绍的诗人超过120人。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我们不仅在任何人编撰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听不见吴芳吉呐喊奋争的歌声,就是在这样庄严的教材中,我们同样寻觅不到吴芳吉的一丝影子。历史竟是这样地给后人留下了惊人的遗憾!

     吴芳吉(1896—1932),字碧柳,重庆江津人,自号白屋吴生。从其孙女吴泰瑛所著《白屋诗人吴芳吉》中看,吴芳吉在新文化运动前三年即开始写新诗,而后是一发不可收。吴芳吉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贡献,绝不仅仅是他在短暂的生命中给我们留下了近千首可歌可泣的“白屋体”诗歌,更重要的是,他曾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创下了四个第一!

一、吴芳吉写下第一首最长的新体诗

     “我自笼山来,我作笼山曲。笼山在何处?在那白云缥缈之仙乡,在那青松攒聚之龙族;在那鸷鸟盘视之危峰,在那猛虎狂嘶之断谷……”这是1920年2月《新群》杂志第一卷第四号上发表的吴芳吉的新体诗《笼山曲》的前几句,全诗1000余行。在新诗甫行的年代,即有如此鸿篇巨制,难得之至。吴芳吉研究专家、重庆文理学院教授李坤栋先生在《论吴芳吉的诗歌》中说,此诗 “可能是中国文人作的第一首长诗”。此论既然是把吴芳吉放在“中国文人”这个特定的概念中来说的,那么,《笼山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首最长的新体诗就该是一个定论了,因为迄今为止,我们在吴芳吉之前还未有新的发现。

二、吴芳吉写下第一首新体叙事诗

      被有的名家评价为“几可与《孔雀东南飞》媲美”的《婉容词》,是吴芳吉在中国新文学史上的又一重大贡献,它是中国新文学史上第一首叙事诗。《婉容词》在《新群》一发表,就轰动一时,甚至当时的一些中小学还将它选入了教材。

     沈玄庐的叙事诗《十五娘》,发表于1920年12月,吴芳吉的《婉容词》写成于1919年10月17日,发表于1919年12月,就发表时间而言也早于沈玄庐《十五娘》整整一年。而朱自清说“《十五娘》是新文学中的第一首叙事诗”(《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且由此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定论”,显然失妥了!

三、吴芳吉是建立新格律体的第一人

     闻一多1926年5月15日在《晨报诗镌》发表了《诗的格律》,于是认为是闻一多建立了新格律体之论又延续至今。但第一个建立新格律体的不是闻一多。

     吴芳吉1912年11月写了两首《忧患词》,其一曰:“同窗个个好友朋,相爱相亲好弟兄。一朝遇得小利害,反眼相窥不认侬。人生何处非忧患,寻乐还在忧患中。平时把臂知心友,一旦覆手语不恭。如今朋友黄金买,贫贱相轻无友朋。人生何处非忧患,寻乐还在忧患中。”这是我们见到的最早的新格律体诗。在1920年以前吴芳吉写的新格律体还有: 1917年的《初夏赴丈人田舍看插秧》、1918年的《永宁重阳》、1919年的《崇明玩月》、《秧歌乐》、《卖花女》、《小车词》、《与同乡少年聚饮竹溪口》等等。

      吴芳吉新格律体诗除章节无定、言体无定之外,还有三个显著的特点:一是讲究押韵,不拘平仄;二是讲究节奏,音步谐美;三是讲究对称,工整严谨。后来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倡导的“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竟然与之如出一辙。吴芳吉探索定型在前,闻一多倡导实践于后,这本是不争的事实。

朱自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肥档佳浴分兴担骸暗谝桓鲇幸馐笛橹种痔逯疲氪葱赂衤傻模锹街疚な稀!甭街疚な翘教中赂衤商宓南刃姓呙挥幸煲椋颐羌降穆街疚ぷ钤绲男赂衤墒撬摹兑±焊琛罚⒈碛?920年。所以陆志韦也不是写新格律体的第一人。

      吴芳吉不仅是新文学史上第一个写新格律体的人,而且也是新格律体的建立者。

四、吴芳吉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个爱国新诗人

     吴芳吉的诗作中相当一部分是政治诗。这类诗,有的歌颂革命志士,有的鞭笞军阀罪恶,有的呼唤抗日救亡。吴芳吉纵然流离展转,困窘孱弱,却一生忧国忧民,并不懈为之扼腕振臂。在《护国岩词》中,他热情讴歌蔡锷将军及其领导的护国战争;特别是一曲《巴人歌》,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冲锋呐喊之声震山啸谷,奋斗救国之豪气冲霄汉、泣鬼神!这些诗歌,不仅奠定了诗人自身的文学地位,也使吴芳吉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个爱国新诗人,塑立起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又一座不朽的丰碑。

     2006年5月,袁第锐在吴芳吉诞辰110周年时撰文说:“吴芳吉早期作品,不仅具有现实主义的特色,同时又具有浓郁的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其激越的程度,直与投身民主革命的革命家如出一辙。”(袁第锐《改革岂堪成绝响,先贤遗迹漫追寻》) 2006年8月10日《人民政协报反呵镏芸芬苍桥庸璧奈恼隆段夥技豪峤κ憧薏陨?nbsp; 》,文章称吴芳吉是“被文学界称为‘现代诗史上有建树的六位诗词名家’并排名第一位。他是举世皆知、享誉华夏的爱国诗人。”

      而朱自清在《中国艺术界大的大损——悼闻一多先生》中说:“在抗战以前他也许是唯一的爱国新诗人。” 这个“也许”朱先生用得谨慎,“唯一”却又说得离谱了。

从写诗的时间看,闻一多始于1916年,其第一首诗《西岸》发表于1920年7月(另说为9月)。吴芳吉写诗至少始于1912年,其《思故国行》、《赫赫将军行》、《曹琨烧酆都行》、《护国岩词》、《两妇女》、《蔡忠浩之死别》等为国运民生而歌泣的诗篇,都发表在闻一多《西岸》之前。闻一多是伟大的爱国新诗人,这自然应该是定论;而吴芳吉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个爱国新诗人,也应该是确定无疑的。

五、让吴芳吉走进新的世纪

      在新文化运动初期,吴芳吉不承认新文化运动,他在《提倡诗的自然文学》中说:“要是新文化的内容,只限于几句白话诗,如此也叫文化,又未免太不值钱……今之文化运动,由全体来说,只可算有运动而无文化。由部分来说,只可算一回‘白话运动’罢了。”但后来吴芳吉此观点有所改变。

      吴芳吉主张文学的 “个人无政府主义”。他认为 “文学的根本在个人,而不在团体。团体的弊病,足以拘束个人的天才,与堕落个人的人格。所以团体的活动,对于别种事业为有效用,对于文学是用不着的。”(吴芳吉《谈诗人》)因此,他从不加入什么团体和“主义”。

       吴芳吉提倡“诗的自然文学”,不主张诗的文体统一。他把“达意、顺口、悦目、赏心”作为“正大光明的诗”的标准,认为“诗的本身,只是个诗,并不见有文话白话的分别。……诗纵有文话白话之分,亦不妨各行其是。……我不强迫人,人不强迫我。”(吴芳吉《提倡诗的自然文学》)        

       吴芳吉反对新诗全盘西化。他认为,他的诗与新派是“非一源而异流”。他在《白屋吴生诗稿?自序》中说:“余所理想之新诗,依然中国之人,中国之语,中国之习惯,而处处合乎新时代者。”正因为此,吴芳吉和新派进行了较长时间的论辩,《吾人眼中之新旧文学观》(吴芳吉著)也才一论再论而至四论。

吴芳吉就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桀骜而不合群的人,但这些是否该成为遗忘吴芳吉的原因呢?或者又深藏着其他什么原因呢?

      早在1950年,姚雪垠、叶圣陶等就曾上书中国文联,要求重新评价吴芳吉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迄今又是匆匆半个多世纪!逝去的世纪吞噬了诗坛一个巨匠短暂的生命,抹去了诗坛一颗巨星熠熠的光华。十多年来,川渝等一些地方已先后建立起不少研究吴芳吉的组织,全国也有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吴芳吉“脍炙人口的诗篇,受到周恩来、冯玉祥、郭沫若等名人志士的高度赞誉”(《文史春秋》2007年第9期蔡佑祥《白屋诗人吴芳吉》),毛泽东曾评价吴芳吉“芳吉知春,芝兰其香”(吴泰瑛《白屋诗人吴芳吉》)。今天我们应该让吴芳吉走进新的世纪了!

〔参考书目〕

谢冕、杨匡汉《中国现代诗歌简介》(中等师范学校语文教科书(试用本)《阅读和写作》第五册,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

闻一多《闻一多作品精编》(漓江出版社)

朱自清《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上海文艺出版社)

刘静松《吴芳吉散文选注》(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李坤栋《吴芳吉诗歌选注》(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吴泰瑛《白屋诗人吴芳吉》(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

蔡佑祥《白屋诗人吴芳吉》(《文史春秋》2007年第9期)

格律体新诗理应出现在新诗之后,所以吴氏在1912年写的“无言解放体”既不能说是新诗,也不能说是格律体新诗。

新诗是白话诗,是摆脱了五七言节奏的白话诗,白话的五七言可以称为歌谣,而新诗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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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师求教:

     学生有这样一种理解,任何后一时代的诗体,是否都可谓新诗。如楚辞相对于诗经,是新诗,元曲相对于宋词是新诗。吴芳吉的《忧患词》产生于我国新诗之前,元曲之后,它应是元曲之后的又一种新的诗体,而这个新诗体的产生既与舶来品新诗无关,又在使用新的语言的前提下继承了传统诗词押韵、音步、对称等特点。因此学生认为《忧患词》应是一种新的格律体。若定位于先有新诗,格律体新诗只能是在新诗之后产生,或只能在新诗基础上产生,这样是不是就把新诗作为了格律体新诗的母体,这样一来,中国文化的一种传承关系是不是不好解释。冒昧了。

        学生  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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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新诗”非彼“新诗”也。

”新诗“的命名不来就不够科学,但是约定俗成,用以指用白话作载体、突破五七言句式的一种新的诗体。

原有的新诗概念是指任一诗人新近完成的一首作品,如老杜所云“新诗改罢自长吟”也。

后出现的也不一定就是“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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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诗酒自娱老师也在本论坛介绍过吴芳吉氏,要了解一位过去了这么久的诗人,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作品说话,要多多地传播、解析他的代表性的作品。
峰向隐中没,云从无处来;始知造化功,浑成乃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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