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诗
一、基本情况
作为有一定规模的“新诗实验运动”,新生代诗主要产生于1984年以后,最初被称为“更年轻一代”(贝岭编选的《当代中国诗38首》前言),接着又有“第三代”、“第二次浪潮”的名称。1986年,诗人牛汉在文学刊物《中国》上,将他们统称为“新生代”。后来,有的研究者又使用了诸如“后新诗潮”、“后崛起”等概念,以指称这些更年轻的诗人承继又超越“朦胧诗”的各种新诗实验运动。
众多的诗歌团体:南京的“他们”文学社;西安的丁当;上海的上君、陆忆敏、王寅;南京的韩东;福州的吕德安;昆明的于坚等,无统一的理论主张,艺术追求也互有差异。
上海的“海上诗群”,王寅、孟浪、郁郁、陈车车、陆忆敏、刘漫流等。他们在大都会中感到城市对人的压力,感到对城市既依恋又嫌恶,渴望脱离又无法脱离的焦灼,把诗歌看作摆脱孤独、“恢复人的魅力”的一种手段。
四川“整体主义”:石光华、宋渠、宋炜、杨远宏等,“新传统主义”:廖亦武、欧阳江河。创作“现代史诗”,与杨炼相似。/他们有的想从民族文化心理的“磁心”中寻找现代人摆脱现实困境和精神危机的机会,有的却是在对“传统”的回归中,来动摇民话惰性力量所形成的稳定结构,打破“任何处在的、非艺术的道德、习惯、指令和民话惰性的压力”/创作的往住是宏篇巨构,诗中充满各种典故,浓缩着许多传说,语言运用上的怪异、艰涩都是前所未有的。宋渠、宋炜的《大佛》、瘳亦武《巨匠》欧阳江河《悬棺》、石光华《呓鹰》海子《亚洲铜》《汉诗:二十世纪编年史》与多数读者之间存在巨大障碍。
四川“莽汉主义”:万夏、李亚伟、胡冬、马松《我想乘一艘慢船到巴黎去》、《中文系》等。他们受到美国五六十年代“垮掉的一代”诗人的影响。直接介入现实日常生活,对封建主义等不合理的社会习俗、观念、道德规范,用玩世不恭的态度进行嘲讽。不过,他们语言运用与情绪宣泄的随意性,使这些作品的大多数难以进入诗艺的审美境界,因而存在的时间也很短暂。
还有“新感觉派”、“阐述主义”、“莫名其妙派”、“新口语派”、“日常主义”、“撒娇派”、“主观意象”、“极端主义”、“病房意识”等。
1986.10,安徽《诗歌报》和《深圳青年报》联合,用了7个整版,举办了“中国诗坛1986现代诗群体大展”,1988年补充后由同济大学出版《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60余诗派,100名诗人
新生代的歌流派纷杂,寻找他们共同的倾向和特征是困难的。一般来说,可划分为两大团块:一是以“新传统主义”、“整体主义”为代表的带有新传统主义倾向的诗,他们更多地向古老的文化传统探求,是80年代整个中国大陆文学“寻根”现象在诗歌创作中的反应。二是以“他们派”、“大学生派”、“撒娇派”等为代表的带有后现代主义倾向的诗,趋于平民化和世俗化,更集中地代表了新生代的主流倾向。
二、美学品格
(一)“反英雄”、“反崇高”的价值观念
1、新生代诗人在题材上告别了英雄及其光辉业绩或者传奇故事,而把目光投向了普通小人物的日常生活。
伊甸《生活流的若干招式》“诗人不是先知,不是布道者,不是头上有一圈灵光的圣人。诗人是凡夫俗子,他想凡夫俗子们所想,行凡夫俗子们所行…国在我们是人。我们固然对太阳、星星、大海、青山、永恒和神圣感兴趣,但我们孜孜以求的,毕竟是吃饭以前有一杯酒喝,皮鞋是最新式的,晚上亲亲一个异性的嘴,苍蝇最好是全部死光,父亲是好朋友而不是专制暴君。”
例:韩东《有关大雁塔》大雁塔不再铭刻着千百年的苦难和尊严,不再承担历史的重量,不再具有崇高的美学内涵,而是成为没有生命也无所承载的建筑物,而作为抒情主人公的“我”,也不再是思考民族命运并承担社会变革的文化英雄,而是对历史没有认识能力也不承担任何使命的凡夫俗子。冷漠、无奈
李亚伟《中文系》以自我否定和自嘲自谑的方式反文化(异化的文化规范),表现对作为文化传播者和负载者的“文人”的嘲异。
这一现象一方面体现了新生代诗人对传统文化的尖锐的批判意向和大胆的怀疑精神,另一方面也往往囿于诗人自我认识和知识素养而难免显露或深刻或浅薄的片面性。
韩东看重生活的感觉,而摆脱了政治、道德、文化和历史的诗人主体在生活中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未成熟的年轻人平常而无聊的生活场景就成了文学全部的内容。
(二)“反意象”、“反优雅”的艺术观念
几十年的当代诗歌一直是通俗易懂的大白活,朦胧诗一反过去直白的主义论和抒情,而化为含蓄的意象。
1、在语言操作上,他们强调口语化而淡化意象,走出优雅而走向粗俗。
尚仲敏《大学生诗派宣言》“它所有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粗暴、肤浅和胡说八道,它要反击的是:博爱和高深。”认为显示力度,能带来阳刚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