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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系列讨论,我们已经知道下面两点:

 

1、音步后面可能有停延,但是在实际朗诵中不一定有停延;两个甚至更多的音步连读是经常有的现象,因特殊感情抒发的需要,音步内部也可能有停延。所以音步可以作为朗诵停延的参考,但不能把停延作为音步分割的惟一标准。

 

2、汉语诗歌的节奏美,主要依靠大致等长的音步维系。

 

古人没有明确的音步概念,但是调理平仄的原则如“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之类法度,暗示了音步的存在。从古人平仄处理可以得知,古典诗词以两字步为主体,一字步只能处于句首或句末。当词语的意义分割与上述规定相矛盾时,便作了程式化的处理,最明显的是三字尾,无论其意义分割是“21”〔孤帆远影碧空尽〕如式还是“12”〔烟花三月下扬州〕式还是“3”〔故人西辞黄鹤楼〕式,一律按〔21〕式调理平仄。

 

古人很聪明,他们只是根据程式化音步处理平仄,根本不提及吟咏时诗句音步的“停延”应当如何处理,所以从来没有人对古典诗词格律中音步的程式化处理提出质疑。

 

在新诗里面,大家大都认为,两字步和三字步是音步的主体,一字步和四字步是辅佐。

 

我们已经知道,承认四字步的存在,对一字步不加任何限制的,经常造成音步分割自相矛盾的局面。我们也应当也借鉴古典诗歌作于下程式化规定。这种规定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音步分割法度的自相矛盾,尽量避免骑墙的现象。现在重复我制定的法度,并作适当的解说:

1、一字步只能处在句首或句尾,且相邻的必须是三字步。如:“难道|爱神是|焦渴的|唇 ”〔按:句末“唇”的前面是三字步〕、“我|静静地|坐了|两个|小时”〔按:句首“我”的后面是三字步。除此之外一律须作形程式处理。

 

程式化处理有三种情况:


①j句首句末一字步与两字步相邻,必须归并成一个三字步,如:

 

我|双目|圆睁”应归并为“我双目|圆睁”;

 

“我们|日日|夜夜|想念|你”应归并为“我们|日日|夜夜|想念你”;

 

 

②句中的一字步若有两字步相邻,一律合并为一个三字步。如:

 

“却依然|在|高山|绽开着|花朵”应当合并为“却依然|在高山|绽开着|花朵”;

 

 

③句中的一字步只与三字步相邻时,必须处理成两个两字步,如:

 

老人的|牛|归来了”必须归并为“老人/的牛|归来了”

 

按:


1、这一程式化规定,可以避免“三字词组”有时被视为两步、有时被视为一步的骑墙现象。

 

2、请注意:这种三字步内部,在朗诵中是可连读也可停延,大家可以根据表情达意的需要酌情处理,如“我双目|圆睁”可以读成“我双目~圆睁”,也可以读成“我~双目~圆睁”。

 

3、“老人/的牛|归来了”的音步有程式化处理,可以读为“老人的牛~归来了~”,也可以读为“老人的~牛~归来了~”。

 

余可类推。

 

二、所有四字步都必须作程式化处理,有三种方式:

 

①意义分割为“22”式者,直接中分即可,如“社员|终于|把握/住了|自己的|方向”;

 

②意义分割为“13”式和“31”者,先尝试把首尾的单音词归并到相邻的音步中去,如:

 

“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归并为“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

 

“顾不上|对落叶的|容光|鉴赏”归并为“顾不上|对落叶/的容光|鉴赏”;

 

③若无法归并,就直接中分,假定它们是两个两字步,例如:西天边|已淡/溶了|月舟的|帆影。

 

按:

 

1、程式化处理为两步的四字词组,在朗诵中可以连读,也可以根据意义分割而灵活停延。例如“西天边|已淡/溶了|月舟的|帆影”可以读为“西天边~已淡溶了~月舟的~帆影”,也可以读为“西天边~已~淡溶了~月舟的~帆影”。余可类推。

 

2、大家会发现,结构相似的四字词组,处于句中时需要程式化中分,而处于句首时,却根据意义分割可以不作程式化处理。例如:

 

一首|从石/头里|生长的|山歌〔请注意,“从石头里”,其意义分割是“13”式,由于它处在句中,我们的音步法度里规定了句中不允许出现一字步,所以它只能程式化处理为“从石/头里”。

 

却|依然在|高山|绽开着|花朵〔请注意,“却依然在”的语法结构与“从石头里”相似,也是“13”式,由于它处在句首,而句首是允许出现一字步的,所以可以根据意义分割为“从|石头里”。

 

无法中分的四字词组还有“31”式,同理,“31”式处在句中需要程式化处理为“22”式,处在句末的时候就无须程式化处理了。例如:

 

“长长的塔里木河一泻千里”应当程式化处理为“长长的|塔里/木河|一泻|千里”;

 

“我爱清澈的塔里木河”就可以分割为“我爱|清澈的|塔里木|河”。

 

余可类推。

 

按:程式化音步处理,能最大限度避免音步分割的自相矛盾和骑墙,但也不可能绝对避免,在极个别情况下还是有灵活处理的需要。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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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但不应该是音乐节奏为先,而应该以意义的节奏为先,我们应主动去调整意义的节奏使其符合音乐的节奏”是正确的,我们在音步分割当中正是这样作的,因为我所主张的音步分割法度,大部分音步正是根据意义分割而分割的,只有极个别音步分割〔主要是四字步,其次是一字步〕与意义分割有些矛盾,这才有“程式化音步”分割法度的出现。另一方面,正如先生所说,“我们应主动去调整意义的节奏使其符合音乐的节奏”,诗人也应当在可能的情况下避免这种矛盾的出现。无法避免,这才从权。

 

先生还有一些看法,因为与“程式化音步分割法度”无关,这里暂且不予讨论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20 11:38:3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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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辩论很有道理,确实诗歌的格律美首重音乐的节奏美感,意义的节奏确有不确定性。但不应该是音乐节奏为先,而应该以意义的节奏为先,我们应主动去调整意义的节奏使其符合音乐的节奏,这涉及我前面说的诗歌表达的自由之理想。在这里我也借用一下先生的“停延”一说,将写好的诗句做出微调,让停延前的音步加上停延所形成的意义节奏符合整体的音乐节奏,我觉得以“半逗律”划分最好。其实意义节奏的划分不需要等长的,只需要合拍就不违反音乐的节奏,这从一些长短不一的词牌的节奏就能推导出来。

        在音乐中,音长的等量递续形成节拍,音强的规律性重复形成节奏,音高的起伏变化形成旋律。但诗歌的音律和音乐毕竟是有根本区别的!汉字发音的音长,除了有意识地语速变化和停延处外,其本身音长变化不大,如果我们把音步和停延同时考虑,并照顾到诗歌需要的语速变化的地方,如此可以确定节拍;汉语的音强不是汉字发音自带的,而是根据情感和语气变化的,它不应该被限定成死的模式;单独汉字发音的音高是相对音高,没有两字间的绝对音高差别,故而不能形成旋律,虽还不至于是噪音,却也只是地方群体自己听顺耳了的一组乱码,好不好听全靠语气和意义。这点我们跟法文相似。

        节奏一词如今的外延确实够乱的,但恢复其本源,不就是人类远古的祖先们敲打的木棒或石头吗?敲打的快慢是可变的,但暗含的规律不变就是和谐的,那暗含的规律就是节奏。不同的规律就是不同的节奏。一个意义段落完结,一个新的意义段落开始,当然也完全可以开始新的节奏,因为这时候表达的情绪和意思可能变了。

        马上!哎——我那老婆又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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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是在辩论中形成的,我欢迎大家继续“挑刺”;朋友们的疑惑,我会慢慢逐一解答的,请大家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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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理论里面的“节奏”用的很滥,大都是一种比喻义,大都是一种“心理节奏”。比如思无邪先生所说的“黑白黑白是节奏,黑红黑红也是节奏,……两种不同的交替都能构成节奏。”又比如小说里面叙述事件发展快慢相间,也被称之为节奏;这些所谓的节奏,是人们心理上觉得它们与音乐里面长短强弱音形成的节奏美感很相似,故名。

 

格律体诗歌所追求的不能只是“心理节奏”,必须是一种类似于音乐的“声音的节奏美感”,这一特点注定了它的规律与音乐有相通之处。

 

音乐的音乐美由“音长”、“音强”和“音高”三大要素形成。其中“音长”、“音强”形成节奏美,等长的拍子,有规律的强弱变化,形成节奏美。“音高”的抑扬起伏形成旋律美。

 

同样,诗歌里面语音造成的音乐美,同样受这三大要素制约。同样是“音长”、“音强”形成节奏美,“音高”形成旋律美。

 

在音强为要素的英语、俄语格律诗里面,大致等长的音步,有规律的轻重交替,从而形成节奏美,即所谓“轻重律”。

 

在音长为要素的拉丁诗,轻重变化不明显,长短不同的音步交替形成节奏美,即所谓“长短律”。

 

汉语里面,字音的轻重、长短规律不明显,不可能有“轻重律”和“长短律”,其节奏主要依靠“大致等长”的音步来维系。正因为汉语的轻重长短变化不明显,无法有规律地调配,所以汉语诗歌的节奏美是比较弱的。

 

汉语富于音高的抑扬起伏变化,声调主要是音高的抑扬起伏形成的,因此汉语诗歌能够人为调控字音的抑扬起伏,所以形成了独有的特别丰富的旋律美。

 

西欧语种的诗歌有没有旋律美呢?也是有的,因为它们也有音高的变化,但是无法人为调配词语音节的抑扬起伏,它们的旋律美主要依靠“语调”的抑扬起伏来维系。比起汉语诗歌来,当然是不可比拟的了。

 

只有明白以上基础知识,我们才有可能对汉语诗歌的音乐美的形成有正确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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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意义节奏和形式节奏完美结合”是很多朋友的愿望,但是这只是一种理想境界,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意义节奏”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具有很大的随意性。

 

要知道,节奏美感是“节奏单元”之间有规律的运动形成的。而意义节奏单元是什么呢?可能会有两种理解:

 

一是指意义分割出来的词或者词组,如果许多词或者词组形成有规律的运动,那么这就是形成所谓“意义的节奏”了。这里面临两大障碍:

 

1、意义节奏单元有两种形态:词,和词组;什么情况下以“词”为节奏单元?什么情况下以“词组”为节奏单元?缺乏明确的法度来判别,那么意义节奏单元就会有很大的随意性;比如“在幸福里”的节奏单元分割是“/在/幸福里/”还是“/在/幸福/里/”还是“/在幸福/里/”还是“/在幸福里/”呢?

 

2、汉语里面词和词组的严格区分是很困难的,连语法学家们都头疼,比如:“青菜”“红薯”是词,因为“青草”不等于“青的草”、“红的薯”;而“青草”“红衣”“红旗”是词还是词组呢?类似的问题连语言学家都头疼,常常只能靠统计学来判别。连语法学家都头疼的问题让诗人们去熟练掌握,有可能吗?

 

二是指两个“停延”之间的语言片段作为节奏单元。从前面的讨论我们已经知道,在实际朗诵中,每个诗句的“停延”有较大的随意性:


1、有时候“停延”在一个词后面,大致相当于一个程式化的音步;2、有时候“停延”在较长的词组之后,大致相当于几个程式化的音步,即许霆教授所说的“意顿”;3、有时候,由于朗诵者某种感情的抒发,一个词的内部也可能出现“停延”,比如闻一多《一句话》里最后一句诗“暴一声,咱们的中国”,有可能被朗诵成成“暴一声~,咱们的~中~~国~~”,这里的“中国”就会一字一“停延”;又比如“我登上了黄鹤楼”里面的“黄鹤楼”是一个词,常被读成“黄鹤~楼”;4、语音学家指出,同样的语句内部的停延的多少,与朗诵速度有关,速度慢“停延”就多,速度快就少。

 

因此,两个“停延”之间的语言片段,也具有较大的随意性。

 

既然所谓“意义节奏”的节奏单元具有很大的随意性,那么“意义节奏和形式节奏完美结合”也就意味着“形式节奏”毫无规律可言,不可能有明确的分割法度;用这种理论来指导大家写“音步对称”的“格律体”,可能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19 13:35:3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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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邪与楼主的讨论很好,

我们应该提倡这种认真探讨的精神,

有助于进一步理解音步的程式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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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苇的《生辰哀歌》音步分析于下:


这生辰,|这青春|逃遁时|留存/下的|记痕,〔6 步〕
我苦恨/的心|重忆起|念年|久别的|母亲〔6步〕
母亲!|在这|感慨的|生辰,|我是|向您|感恩〔7步〕
还是|逆情地|昧心地|对着你|表示|怨愤?〔6步〕

 

生我时|便一齐|开始了|你流/泪的|命运,〔6步〕
三年|我便|离去了|你孤/身的|到处|飘零:〔7步〕
如浮萍,|似断线/的风筝|,我在|人间|鬼混,〔6步〕
遇的|只有|冰冷,|二十年|与人|漠不|关情!〔7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18 15:27:4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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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拥军《十四行诽猩健?/font>

 

音步分析于下:

 

一首|从石/头里|生长的|山歌〔5步〕
以血的|形态|遍布|黄土|高坡〔5步〕
成群|结队的|阳光|柔情|婆娑〔5步〕
在|幸福里|倾听着|风的|寂寞 〔5步〕

起伏|跌宕|高傲的|太行|峡谷〔5步〕
恰如|时间|一样|干枯|和严肃〔5步〕

 

一只|老黄牛|和贪/玩的|牛犊〔5步〕
轻而|易举的|就抛/弃了|孤独 〔5步〕

刀砍|过后|纵横|交错的|沟壑〔5步〕
那是|一双|巨大的|手掌|纹络〔5步〕
那|摊开的|满是|伤痕的|魂魄〔5步〕
却|依然在|高山|绽开着|花朵〔5步〕
 
可以|让灵魂|在这|高山|飘落〔5步〕
只要|轻轻|挣脱|心灵的|外壳〔5步〕

 

“/”为程式化音步

 

 

按:周先生的这首诗其实是一首整齐对称式的诗歌。采用程式化音步作辅助,按照我制定的法度分析音步,基本上可以解决音步分割“骑墙”的矛盾。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18 15:18:3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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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先生的很多观点我也深以为然!可以说是绝大多数吧。有的观点虽不以为然,但我也曾想过,譬如:Ⅰ、诗句的字数音步划分,5字221或23或122,6字222或1221或33,7字2221或223等等,后来我发觉这种探讨只适用于古诗词,对白话诗的节奏不适用,阻碍了白话诗的表达。Ⅱ、音乐节拍的强弱周期动率,在诗词中字词发音的强弱与诗词的节奏有关联但没有固定的规律,汉语发音的强弱是一种情绪、语气的表达,随意性很强;汉语字的发音长短,正常情况是差不多的,朗诵时的不同那是个人对节奏或情绪的一种把握,没有定论;汉语声调的高低,首先汉语的发音是相对声高,每字发音都是一个相对的变量,字与字之间没有什么绝对的高低之分,探讨它只会限制诗句的用字和通畅,平仄只是把汉语的四声再进行了一次硬性的归类而已,至于说节奏,呵呵,黑白黑白是节奏,黑红黑红也是节奏,一二一二是节奏,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也是节奏,两种不同的交替都能构成节奏。

时间不多了,大老婆催我出门了!哎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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