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烈日把痛苦砸向大地 七月，烈日把痛苦砸向大地
像一个绝望的囚徒
以仇恨之火
来回答他曾爱过的一切 我看见一排柳树垂下头
一只白头翁尖叫着
逃离正午的阳光
干涸的河床盛满它的叫声 灾难从四处传来
玉米林是群无辜的孩子
我看见它们忧郁的眼神
在滚烫的灰尘中消失 还有死寂的远方
一朵云孤零零飘来
向裸露的山崖投射出
一袭宽厚的阴影 而七月的烈日还在呲牙笑着
把大地的痛苦
当着自己最后一顿午餐
慢条斯理地咽下
雨 季
失眠的窗口，冷风
绞碎鸟的叫声
远山隐进季节的阴谋 河水陡涨
带走不可确知的预言
一些山体滑坡
一些事物远远消失
譬如鸟翅抖落的水滴 面对满天的灾变
我留下谁的号码
当鸟儿飞过河面
漆黑的电线杆守候着
它猝死的消息
星 空
这一夜，风是那样轻
光从水星的眸子里流出
像歌穿过岁月的风铃
初恋那声低喃
刚跌进夜色深处
而我已成隔世的梦游者 星空默默守着我的夜晚
看着我在远方徘徊
倦于日复一日的灰尘
让灵魂穿过了那片草地 我常常在人海里
隐藏自己不安的脚步
为一个懦夫的幻觉
不敢仰望岁月的轨迹
星空，总是一次又一次
洒下它不熄的光芒
拒绝着我向茫茫夜色坠落 这一夜，风是那样轻
只有我醉在星空下
梦见一片云从天际飘来
那个人说出流水
那个人说出流水，以及
与水有关的那些夜晚
在生命有灵的时刻
他看见寓言在水中消失 他哭，他笑
在水中捞起半睡的月亮
他披头散发，面对苍天
保持最谦卑的沉默 他以月为心
任时光飞驰万重山峦
他且歌且狂
随流水经历大地的痛苦 他说风雨如期而至
有一只孤雁每年都要经过故乡
却不记得雏菊开放那天
流水隔断了老家的门扉 他说生命原是上帝的一次回眸
当流水从大地消失
谁还在黑暗的山峦
挥舞着手中那枝黄花 （写于2004年，修改于2006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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