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琐记
一
打开手机显示八点
今年起得最晚的一天
保姆回家过节了
肚子不等人
从冰箱里拿出汤圆
烧了一锅水
一边刷牙一边等
牙未刷好水开了
急得一把掀开锅盖
小手指挂彩
一人一杯牛奶一碗汤圆
吃了干各自的活
桌上的月饼无人问津
碗洗两遍，桌子灶台
用三块抹布美容
比保姆搞得清丝
二
从楼上到楼下
清理所有的垃圾
把小院打扫一遍
提着两桶两袋
象蚂蚁搬山
找不到垃圾池
发现荒芜区的垃圾堆
将剩菜饭
倒在垃圾池的一边
我知道有很多流浪猫
其中有我家一只
那只让孩子想起流泪的花猫
不知今天能否来这里过节
和饭菜一样
它是妻子的垃圾
这样有呼吸的垃圾实在不少
三
久未想起乌龟
桶水黑不见底
疑乌龟逃匿
倒了脏水脏物
乌龟又瘦身一圈
现代人讲究苗条
谁愿与乌龟为伍
三二月无人造访
一定瘦得很漂亮
今天过节
给乌龟换上清水
放进十快瘦肉
乌龟一下子伸出头
脖子太细，我怕它噎死
将肉细化
四
过节不便访友
也不想去办公室
门前踱步
平日里不在意的太阳花
在院外开得很灿烂
而院内有几十只空花盆
垒起长城，只有一些小草
装饰着寂寞
本想给太阳花浇水施肥
看来纯粹多余
从窗户里看到儿子
写作业似乎很认真
这是我下达的硬性任务
儿子瞟了我一眼
我装着没看见
继续往外走
五
太阳很大，天空很蓝
白云承载着很多人
很多事
手机告我欠费
我不相信，邀费才几日
我又不打长途
欠就欠吧，我还没欠过什么
过节也欠一回
速速回到书房
提笔就纸
有些东西在涌动
不爬上纸头不罢休
我决定
晚餐上饭店
腾出时间
让位给诗
因为，今天过节
六
在饭店过节
去得很早占位子
进门遇到老总
握了握手
很有力
人们都在团圆
请不到人吃饭
来了两个破碎的家庭
与我们一家三口
吃得很欢
洒，超过预想的二倍
付款用餐券
外加伍拾壹元人民币
餐券不优惠
出门又得优惠券十五张
不要不行
服务员说是她的任务
七
赏月
似乎是文人的专利
电话预约
有人早已到
到的不只是文人
三流九教都有
不说文学，不谈艺术
说说女人，吹吹牛
月亮在天空独步
没有几个人看她一眼
三三两两的走了
没走的有的说话
有的沉默，有的暗笑
我走在最后
听到扫垃圾的骂声
城市的上空昏黄一片
八
夜深了
儿子说月亮很大
眼睛却长在电视上
躺在床上
无法入眠
月光浣洗纱窗
起身再看月亮
左看右看
总有缺陷
大地已熟睡
天空已睡熟
我倒在床上
只想快点入梦
九
月亮很大好做伴
动员儿子单睡
几番说教无效
强行推至
空置11年的小房间
在自己的天地里
儿子很失落
点着台灯
泪眼对壁
醒来几番查探
见其翻身打滚
凌晨4点
妻子将其揽入怀中
自此，我再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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