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曲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郑愁予——《错误》 没有一次不是你驰马奔来: 蹄声溅开满地桃红, 马尾甩下一行柳青, 然后用巷的幽隐你衣的白。 没有一次不是我晓妆梳罢: 为贪听一曲空巷里 最迟的晚籁,不惜 窥开春帷,放出叹息的琵琶。 没有一次不是你停鞍驻辔: 以归人揭帘的手势, 惹得桠间一窝鹊啼, 通报你的青骢又嘶过巷尾。 没有一次不是我弦断声哑: 只顾巷里衣光闪烁, 忘了琵琶早已滑落, 心痛源自一枚切肤的指甲。 没有一次不是山前的鹧鸪; 呼一声“行不得也哥哥”; 应一声“留不得也哥哥”, 那是马鞭响在三月多情处。 然而每次都是春风在告走, 像一位热心的媒妁, 仍在做巧言的撮合: 捎来蹄声慰我一世的春愁。 注:明·丘濬《禽言》诗:“行不得也哥哥,十八滩头乱石多。东去入闽南入广,溪流湍驶岭嵯峨,行不得也哥哥。”
附郑愁予《错误》:
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响,三月的春帏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