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马扎罗的雪

    其一

    有些回忆是忧伤的，
    没有回忆却更为忧伤。
    今天早上我又看见了
    乞力马扎罗的雪。

    海明威曾喃喃自语：
    豹子到这高寒的地方，找什么？
    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眺望这赤道上崛起的雪，
    想要找什么？

    生命和情感一样缓缓流去，
    多少过往模糊了。
    谁的容颜始终覆盖在你灵魂深处？
    就像乞力马扎罗山上，
    终年不融的积雪……

    今天有人忧心忡忡地说：
    乞力马扎罗的雪就要消失了！
    人们总是在做一些蠢事，
    让一些美好，逐渐泯灭……

    我心里最高的那座山峰，，
    新近下了一场雪。
    我愿它永不消融，
    留下始终如一的莹洁。

    2005-11-19

    其二

    你看到蓝而澄透的天空，
    你看到死而不腐的猎豹，
    你看到一生的光阴，
    在眼前缓缓流过。
    你仔细地看了看，
    某一年，某个人，
    城市上空阴郁的云，
    乌云下面明亮的笑，
    笑颜背后奔腾而来的，
    岁月的潮……

    后来你只是凝视，
    经年积雪的乞力马扎罗山。
    云不绕，因为风很硬。
    雪不融，因为山很高。
    那样的高度，
    拒绝了一切平庸和喧闹……

    2006-05-22

    其三

    正午，草原，一头猎豹。
    它一动不动伏在草里，
    微微眯着眼睛。
    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又像是陷入了回忆或者沉思。

    天空深邃高远，没有云。
    烈日没遮拦的光倾泻
    在它美丽斑斓的皮毛上，
    它颤抖了一下，
    是不是风真的很凉？

    斑马们，还有羚羊就在近处，
    悠闲地吃草，游荡。
    一只鬣狗偷偷跑过来窥伺，
    一会儿悻悻地离开了。

    一群苍蝇聚拢来，嗡嗡乱转，
    它不胜厌烦地摆摆头，
    摇摇晃晃站起，把目光停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