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就的哀歌一首,本不拟在本地以外论坛发表,应诗兄之请,还是在东方贴出。写这首诗时,我忘记了技法,只表达情绪。) 大火烧痛的黄昏 --献给"10"2"事故中的无辜遇难者 题记:2007年10月2日17:15,重庆冠忠公司万盛分公司一辆从万盛区开往主城的大巴车发生大火,导致27人死亡,11人受伤。事后经公安机关查明,该事故原因系该分公司前副经理肖某夫妇(已同车死亡)为泄私怨,而人为纵火。
一
这是一个血色黄昏 这是一个飘满了噩耗、惨痛与悲哀的黄昏 这是一个见证了疯狂与罪恶的黄昏 这是一个生命如此脆弱、泪水如此沉重的黄昏 这是一个被大火烧痛的黄昏 所有的欢乐与幸福都在瞬间消失 所有的歌声与笑语都被陡然切割 所有回家的路都被滚滚浓烟封锁 所有的花朵都被燎天热浪灼毁 所有的爱、梦想与希望都在那一刻崩溃 所有人的目光 都被这场罪孽深重的大火 烧得支离破碎,泪痕模糊 一把熊熊的大火,烧痛了这个黄昏 一把邪恶的大火,烧碎了小城朴素的心灵 二 那本是一个多么美丽、温馨的黄昏呵 晚风送凉,彩霞满天 节日的气球,飘扬在小城的大街小巷 黑山谷的溪水,流淌着秋天的歌韵 石林的白云,舒卷着蓝天的澄碧 那本是一个多么平和、安详的黄昏呵 远来的游客,怀着对小城的眷恋 踏上了依依不舍的归途 小城的居民,带着对远方的期待 开始了兴致勃勃的初旅 在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汽车站 在宽阔平敞、风光旖旎的高速路 多少人间的亲情、友情、爱情 在这里排列组合 演绎着生活的酸甜苦辣、五色缤纷…… 然而,陡然间 一把极度疯狂极度膨胀的大火 就烧痛了这个黄昏 烧痛了大地,烧痛了万盛,烧痛了山城 三 10月2日晚17:15。綦万高速。三角段 冲天的大火。只剩下骨架的大巴车 27人死亡(包括两名纵火者)。11人受伤 这组术语注定成为小城永远的痛 成为我们每一个人心中永远的黑夜 我不知道,在短短的几分钟里 那些同胞、亲人、兄弟、姊妹 那些朋友、熟人、邻居、乡亲 在那辆高度密闭、烈焰汹涌的大巴车里 曾经历了怎样的惊恐与挣扎 忍受了怎样的痛苦与死亡? 那一刻,西天云霞被灼得血红 风卷起滚滚浓烟,像密密匝匝的黑蝙蝠 铺天盖地袭来 把高速路卷进了黑夜深处 把我的心也卷进黑夜深处 他们惨戾的呼喊声远远传来 把我曾经写下的所有优美文字 击得粉碎 四 面对这场死亡 我第一次抚摸到心灵内在的疼痛 生命是如此脆弱 像山间的小草,像河边的芦苇 生命是如此短暂 像夜空的流星,像沙漠的水滴 生命是如此无助 一丝恶念,就会毁灭一切希望 生命是如此卑微 它本生于尘土,必归于尘土 是的,你们已经走了 像一滴泪水融入大海 像一片落叶掉进森林 像一阵微风飘向天空 但是,我知道,这一场灾难 是你们替每一个活着的人承受的 我的同胞、亲人、朋友-- 你们的遭遇就是我们的遭遇 你们的伤痛就是我们的伤痛 你们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呵! 此刻,我怎能不为这脆弱的生命而黯然神伤 又怎能不为你们的悄然离去 而深深地疼痛、感恩与无言? 五 在这个血色黄昏,除了叹息与泪水 我们是否还应正视人性的幽暗? 没有对心灵的守护 一个苍白的灵魂,会因麻木 而丢弃人生所有的善良与同情 没有对生命的敬畏 一场疯狂的作恶 就能毁灭人间所有的爱与欢笑 而当我们走进日益功利的生活 走进权力、财富、高楼大厦、香车宝马 我们早已疲惫芜杂的心 是否还留下了一扇温柔透明的门扉? 当我们习惯于充当看客 津津乐道着别人的不幸与痛苦 那同样的邪恶、自私与疯狂 是否会把我们卷进另一场滔天大火? 当我们陷入绝望挣扎 我们该如何来拯救自己的灵魂? 当我们走向无边黑夜 我们该向何方去寻觅光的影子? 六 悲剧该结束了 生命已离去。泪水已干涸。生活在继续 田野的风依然温柔 秋天的山峦依然清远 小城的每一个日子依然充满期待 在大地上,我们存在,生活,劳作 我们经历每一缕风雨,阳光,霜雪 我们的痛苦就是这块土地的痛苦 我们的荣耀就是这块土地的荣耀 为了那个血色黄昏 为了那些无辜的冤魂 我们必须始终走在路上 默默承担起-- 他们的痛苦与欢乐、梦想与希望 我们必须面对头上的星空、脚下的大地 大声说出: 我们爱着,对人间充满信心 对生活充满希望与力量! 2007年10月6日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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