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我夏日的灿烂
一
趟过这满湖的寂寞
一笺残梗，借助
昨日的风，今日的雨
画一池风尘往事，述说江南
山，远入一片黛色
而满池的心事戳破最后的黄昏
打马而过的旅人
正收拾起满地残骸，一夜宿醉
一船烟雨，青花伞下回眸一笑
江南桥折，没了归期
那是五百年的祈祷，一次邂逅
开了满池的绿。
二
当马蹄哒哒敲响异乡小镇
一季潮湿的心情
执一柄如火的爱情
开在了满湖的莲蕊
而我整夜挑灯守侯的萧声
沾了满湖的荷香
转碾成廊外瘦长的影子
几何时，独守中宵
一滴泪，似坠未坠，凝成你鳃边最后的相思
当唢呐吹响，一针的痛哦
我失约未至的良人
夜夜穿心
三
低下如花的容颜，低下
满眼里你最后的影子
素衣里，鲜艳是昨日的风景
而我，是你窗外的过客
霜降里，是谁一夜间白了头
不再思念，不再回望，不再把你提起
那只鸳鸯戏水的荷包
生生装满叹息
可你能够知晓我此时的心情吗？
那月下呜咽起伏的萧声
那长衫下日渐消瘦的身影
在江南乌衣镇的客栈里，一病终身
四
终将褪去所有的铅华
再一次贴近来路
而足下，那些高贵的姓氏正
蔓延成再世的血脉，我只能打马而归
流水已经远去
去向遥不可及的北方以北
那些冰霜风雪早冻僵了我的思维
而我满腔的柔情，只能直立成你眼底最后的风景
日夕已暮，满头华发凌乱
沙哑了整个季节的香菱
支撑起最后一次眺望，垂首间
坠入来世
五
而我只是一回首啊，一个昼夜，一年四季
那残留在眼底最后一抹绿色
正升腾起来，与阳光细语
千年的轮回里，一滴泪珠一株萎荷
痛啊，那些残破的往事
无论你摄入谁家的画卷，写入谁家的诗集
你的哭，你的笑
只能是江南那些悠扬的丝竹里，最疼的颤音
惟有漠北某个毡包里
一萧瘦长的回旋，那个江湖浪子啊
吹奏起残荷的心事，如蚕噬，如针刺
夜夜锥心
2009.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