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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新诗是一个失败(作者:暂无)

 

 季羡林先生的一本新书《季羡林生命沉思录》近日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开始发行。这本书不仅反映了季羡林先生对于人生的种种思考和感悟,也体现了季羡林先生在做学问之外,如何做人的风采。其中还有一个内容令我感兴趣。伴随着白话文运动一起走来的季羡林,对于文学艺术,对于新诗,也表达了自己独到的看法,使我有遇到知音的兴奋。 

 我这个年纪的人,大约都是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开始接触中国的现代诗。北岛、舒婷、顾城等人的诗歌,曾经带来很大的触动。但是,这一波中国现代诗风潮,风行不到10年,便迅速消退。到如今,中国的现代诗已经成为鸡肋。为何出现这种状况?中国的现代诗到底怎么了? 

 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很喜欢现代诗,中国白话文运动以后的现代诗,以及世界各国著名诗人的作品读了不少。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时候,翻译外国现代诗的人很多,某些外国诗人的作品常常会有好几个翻译版本。记得好像是读前苏联诗人叶甫图申科的作品,有一天突然意识到,两个不同翻译者,翻译的同一首诗,文字及内容相差很大。我便把两个不同翻译者翻译的叶甫图申科的诗歌对照着看。结果发现,在不同翻译者的笔下,原作者的同一首诗,简直就是两首完全不一样的诗。 
    在以后阅读其他外国诗人作品时,我也很注意这个问题,结果发现,这个现象比较普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发现,这是由于不同的人,对于同一首诗歌的不同理解所引起的。而且,在翻译过程中,如何用其他语言表达另一种语言的诗歌精华,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叶甫图申柯在前苏联的诗人中,创建了一个“大声疾呼”派,意思是说,诗歌要适合大声朗诵。出于这样一种观念,叶甫图申柯的诗歌基本上没有晦涩难懂的内容,比较接近口语。但是,即便这样相对通俗的外国现代诗歌,在翻译过程中,都会造成巨大的差异,那么,类似艾略特、叶芝、庞德等人的诗歌,又会是怎样的处境呢?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我组织过一些诗歌朗诵会。为了把这种疑问和理解传达给别人,我特地找了我们学校英语系几名最漂亮的女学生(当然,她们英语水平也很不错),让她们朗诵艾略特、庞德、叶芝等人的作品。之所以找她们,是因为我想用比较标准的英语来朗诵这些英语诗人的原文字作品;同时,找其他人朗诵同一首诗歌的中文翻译作品,两者比较之后,让听众自己感受。很明显,中文翻译作品的魅力,远远不如英文原作。从那时开始,我得出一个结论:诗歌是不能翻译的。 
    然而,近一百年来,中国的现代诗领域,从创作者到学习者,大多都是通过外国诗歌的中文翻译作品,汲取自己的创作灵感和创作养分,学习诗歌创作的手法。从理论到实践,通过中文翻译的桥梁,中国现代诗歌走上了一条没有前途的道路。 
    《季羡林生命沉思录》一书中,季先生针对中国现代诗的一些意见,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季羡林先生说“在文学范围内,改文言为白话,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件大事。七十多年以来,中国文化创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据我个人的看法,各种体裁间的发展是极不平衡的。小说,包括长篇、中篇和短篇,以及戏剧,在形式上完全西化了。这是福?是祸?我还没见到有专家讨论过。我个人的看法是,现在的长篇小说的形式,很难说较之中国古典长篇小说有什么优越之处。戏剧亦然,不必具论。至于新诗,我则认为是一个失败。”我赞同季羡林先生的看法,中国现代诗一百年来走过的道路,确实证明是一个失败,此路不通。 
    说中国现代诗是一个“失败”,我们必须说一点理由。每一种语言都有自身不同的特点,当我们通过翻译诗歌学习现代诗的时候,语言自身的魅力几乎荡然无存。中文翻译诗歌除了找一些句尾的押韵外,几乎没有任何诗歌技巧可言。而在英语诗歌中,由于其自身语言特点所形成的诗歌韵律,即便通过理论的详细讲解,也无法在中文里有机地运用。因此,学习外国诗歌造成的结果是,中国现代诗严重缺乏韵律,只剩下所谓内容。而表达一个内容,如果失去了韵律,并非只有诗歌这一种方式,诗歌的特长根本得不到发挥。于是,中国的现代诗成为长短句的上下排列。用韩寒的话说,只要会用回车键,就能写诗。一个长句子,随便断句,就成了一首诗。这种的现代诗,往往寡然无味。因此,季羡林先生说:“纯诗主张废弃韵律,我则主张诗歌必须有韵律,否则叫任何什么名称都行,只是不必叫诗。”

 诗歌不是为了表现哲理。当中国的现代诗大规模照搬西方现代诗的时候,除了无法照搬的诗歌技巧,只剩下所谓内容。而在学习西方诗歌内容上,由于语言和思维方式的不同,原本属于中国诗歌特色的意境也受到局限,只剩下口号和肤浅的大道理。所以,季羡林先生说:所谓朦胧诗,“我总怀疑这是英雄欺人,以艰深文浅陋。”中国的诗人们企图冒充思想家,在自己思想贫乏的状况下,以为现代诗仅存的“哲理”世界,能够给他们带来鲜花和欢呼。可惜的是,艰深晦涩的文字外壳,掩藏的大多都是苍白的灵魂。 
    抛开诗歌的内容,外国现代诗大量的创作理论,对于中国的汉语诗歌创作,很少能有大的帮助。中国的诗人们,放着自身几千年伟大的诗歌传统不学,生搬硬套着西方的诗歌理念,削足适履,中国的现代诗只能走进死胡同。 
学习传统的诗歌,并非要人们都写格律诗。在中国诗歌历史上,诗歌的格律、形式、语言等等,也始终在变化。以前的诗歌格律往往更适合文言文,在白话文已经通行无阻的今天,汉语的新格律值得深入探讨。徐志摩等人部分优秀的白话诗,都可以找到传统诗歌的韵律、意境,以及和白话语言结合的精妙。郭小川曾经在这个领域有所研究,可惜,后继无人,大家都跟着西方现代诗,企图再现北岛、顾城等人,一句“诗”唱响全中国的壮举。反过头来冷静想一想,当年北岛、顾城等人的现代诗,吸引人的,更主要的是符合时代精神的口号。 
    优秀的诗歌是无法翻译的,不论汉语还是外语。
    语言和生活,是诗歌创作的源泉。像黑格尔理论那样,把诗人放在艺术的最高峰,只能害了诗人。我们不知道某些“诗人”,是先写出好诗,还是先成为“诗人”。一个神化的“诗人”标签,并不能筑成诗歌的神坛。因为,真正的诗人,只能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神。 
    如果我把上面这段话,按现代诗歌的形式,用回车键敲出来,大家看看结果如何。 
   

 语言和生活
    是诗歌创作的源泉 

 像黑格尔理论那样
    把诗人放在艺术的最高峰
    只能害了诗人 

    我们不知道某些“诗人”
    是先写出好诗
    还是先成为“诗人” 

    一个神化的“诗人”标签
    并不能筑成诗歌的神坛 

    因为,真正的诗人
    只能是活生生的人
    不可能是神 


    看,写现代诗多容易。不喜欢?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中国现代诗。

 

(转自水逝沙沉的博客)

好文章。深有同感。
http://zhaoyanguang.good.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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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季羡林先生 诗歌 诗人 新诗 中国 杂谈 分类:文艺评论

季羡林先生的一本新书《季羡林生命沉思录》近日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开始发行。这本书不仅反映了季羡林先生对于人生的种种思考和感悟,也体现了季羡林先生在做学问之外,如何做人的风采。其中还有一个内容令我感兴趣。伴随着白话文运动一起走来的季羡林,对于文学艺术,对于新诗,也表达了自己独到的看法,使我有遇到知音的兴奋。

我这个年纪的人,大约都是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开始接触中国的现代诗。北岛、舒婷、顾城等人的诗歌,曾经带来很大的触动。但是,这一波中国现代诗风潮,风行不到10年,便迅速消退。到如今,中国的现代诗已经成为鸡肋。为何出现这种状况?中国的现代诗到底怎么了?

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很喜欢现代诗,中国白话文运动以后的现代诗,以及世界各国著名诗人的作品读了不少。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时候,翻译外国现代诗的人很多,某些外国诗人的作品常常会有好几个翻译版本。记得好像是读前苏联诗人叶甫图申科的作品,有一天突然意识到,两个不同翻译者,翻译的同一首诗,文字及内容相差很大。我便把两个不同翻译者翻译的叶甫图申科的诗歌对照着看。结果发现,在不同翻译者的笔下,原作者的同一首诗,简直就是两首完全不一样的诗。 在以后阅读其他外国诗人作品时,我也很注意这个问题,结果发现,这个现象比较普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发现,这是由于不同的人,对于同一首诗歌的不同理解所引起的。而且,在翻译过程中,如何用其他语言表达另一种语言的诗歌精华,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叶甫图申柯在前苏联的诗人中,创建了一个“大声疾呼”派,意思是说,诗歌要适合大声朗诵。出于这样一种观念,叶甫图申柯的诗歌基本上没有晦涩难懂的内容,比较接近口语。但是,即便这样相对通俗的外国现代诗歌,在翻译过程中,都会造成巨大的差异,那么,类似艾略特、叶芝、庞德等人的诗歌,又会是怎样的处境呢?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我组织过一些诗歌朗诵会。为了把这种疑问和理解传达给别人,我特地找了我们学校英语系几名最漂亮的女学生(当然,她们英语水平也很不错),让她们朗诵艾略特、庞德、叶芝等人的作品。之所以找她们,是因为我想用比较标准的英语来朗诵这些英语诗人的原文字作品;同时,找其他人朗诵同一首诗歌的中文翻译作品,两者比较之后,让听众自己感受。很明显,中文翻译作品的魅力,远远不如英文原作。从那时开始,我得出一个结论:诗歌是不能翻译的。 然而,近一百年来,中国的现代诗领域,从创作者到学习者,大多都是通过外国诗歌的中文翻译作品,汲取自己的创作灵感和创作养分,学习诗歌创作的手法。从理论到实践,通过中文翻译的桥梁,中国现代诗歌走上了一条没有前途的道路。 《季羡林生命沉思录》一书中,季先生针对中国现代诗的一些意见,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季羡林先生说“在文学范围内,改文言为白话,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件大事。七十多年以来,中国文化创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据我个人的看法,各种体裁间的发展是极不平衡的。小说,包括长篇、中篇和短篇,以及戏剧,在形式上完全西化了。这是福?是祸?我还没见到有专家讨论过。我个人的看法是,现在的长篇小说的形式,很难说较之中国古典长篇小说有什么优越之处。戏剧亦然,不必具论。至于新诗,我则认为是一个失败。”我赞同季羡林先生的看法,中国现代诗一百年来走过的道路,确实证明是一个失败,此路不通。 说中国现代诗是一个“失败”,我们必须说一点理由。每一种语言都有自身不同的特点,当我们通过翻译诗歌学习现代诗的时候,语言自身的魅力几乎荡然无存。中文翻译诗歌除了找一些句尾的押韵外,几乎没有任何诗歌技巧可言。而在英语诗歌中,由于其自身语言特点所形成的诗歌韵律,即便通过理论的详细讲解,也无法在中文里有机地运用。因此,学习外国诗歌造成的结果是,中国现代诗严重缺乏韵律,只剩下所谓内容。而表达一个内容,如果失去了韵律,并非只有诗歌这一种方式,诗歌的特长根本得不到发挥。于是,中国的现代诗成为长短句的上下排列。用韩寒的话说,只要会用回车键,就能写诗。一个长句子,随便断句,就成了一首诗。这种的现代诗,往往寡然无味。因此,季羡林先生说:“纯诗主张废弃韵律,我则主张诗歌必须有韵律,否则叫任何什么名称都行,只是不必叫诗。”

诗歌不是为了表现哲理。当中国的现代诗大规模照搬西方现代诗的时候,除了无法照搬的诗歌技巧,只剩下所谓内容。而在学习西方诗歌内容上,由于语言和思维方式的不同,原本属于中国诗歌特色的意境也受到局限,只剩下口号和肤浅的大道理。所以,季羡林先生说:所谓朦胧诗,“我总怀疑这是英雄欺人,以艰深文浅陋。”中国的诗人们企图冒充思想家,在自己思想贫乏的状况下,以为现代诗仅存的“哲理”世界,能够给他们带来鲜花和欢呼。可惜的是,艰深晦涩的文字外壳,掩藏的大多都是苍白的灵魂。 抛开诗歌的内容,外国现代诗大量的创作理论,对于中国的汉语诗歌创作,很少能有大的帮助。中国的诗人们,放着自身几千年伟大的诗歌传统不学,生搬硬套着西方的诗歌理念,削足适履,中国的现代诗只能走进死胡同。 学习传统的诗歌,并非要人们都写格律诗。在中国诗歌历史上,诗歌的格律、形式、语言等等,也始终在变化。以前的诗歌格律往往更适合文言文,在白话文已经通行无阻的今天,汉语的新格律值得深入探讨。徐志摩等人部分优秀的白话诗,都可以找到传统诗歌的韵律、意境,以及和白话语言结合的精妙。郭小川曾经在这个领域有所研究,可惜,后继无人,大家都跟着西方现代诗,企图再现北岛、顾城等人,一句“诗”唱响全中国的壮举。反过头来冷静想一想,当年北岛、顾城等人的现代诗,吸引人的,更主要的是符合时代精神的口号。 优秀的诗歌是无法翻译的,不论汉语还是外语。 语言和生活,是诗歌创作的源泉。像黑格尔理论那样,把诗人放在艺术的最高峰,只能害了诗人。我们不知道某些“诗人”,是先写出好诗,还是先成为“诗人”。一个神化的“诗人”标签,并不能筑成诗歌的神坛。因为,真正的诗人,只能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神。 如果我把上面这段话,按现代诗歌的形式,用回车键敲出来,大家看看结果如何。

语言和生活 是诗歌创作的源泉

像黑格尔理论那样 把诗人放在艺术的最高峰 只能害了诗人 我们不知道某些“诗人” 是先写出好诗 还是先成为“诗人” 一个神化的“诗人”标签 并不能筑成诗歌的神坛 因为,真正的诗人 只能是活生生的人 不可能是神

看,写现代诗多容易。不喜欢?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中国现代诗。

(转自水逝沙沉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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