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里的沙，
象一望无垠的寂寞。
二、
他跌倒了。
和以往很多次一样，
没有人扶。
三、
和以往很多次一样，
他准备从哪里倒下，就从哪里站起。
但这次，他的脚用不上一点力。
他陷入了流沙。
四、
致命的错误，
往往是在不经意间犯下的。
他拼命上蹬，却越陷越深。
五、
终于，他冷静了下来。
他告诫自己，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绝境，
只要有足够的智慧。
六、
脚不能动，那么手呢？
他挥舞着双手，只要随便抓住什么，
一根绳子，一块岩石，哪怕是一根稻草，
都有可能爬出上去。
但沙上只有沙。
七、
整个世界都在陷落。
不知不觉，沙已经漫至腰间。
八、
喊一喊如何呢？
——不会有谁来救的。
这里，人，才是最稀有的动物。
虽然他的皮毛不值钱。
九、
留给他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了。
他抱着一线希望，竭力地喊了几声。
回答他的，只有风，冰冷的风。
十、
流沙和时间，
就象盗猎者的贪婪一样，无法阻止。
理智告诉他，此时，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十一、
当一切无法改变的时候，
他竟然出奇地平静。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
十二、
天很蓝，很近。
天边，过来了一朵云，好柔，好美，
那是不是死神的样子？
十三、
云下面，有雪山。
雪山那面，有一个四川女人叫如玉。
十四、
到现在才想起，
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说，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
不过很多年前，他就已明白，人生处处充满着遗憾。
遗憾也是一种美，
就象做过妓女的如玉。
十五、
沙淹没了他第二根肋骨。
沙很温暖，象如玉的乳房。
十六、
沙淹没了他第一根肋骨。
沙很干净，象如玉的身体。
十七、
沙淹没了他的下颚骨。
沙很细腻，象如玉的幸福。
十八、
他不知道，
暗河一样的流沙，
会不会把自己带向地狱。
十九、
他只知道，
如果有来生，
自己还会来可可西里。
二十、
他想做一只无忧的藏羚羊。
2005-10-12看电影《可可西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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