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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九江

游记——相约九江
                                                           序
     一定是心有灵犀!就在我迈出家门的一刻,芳草打来电话,说她也正准备出发了。我们在相隔几十公里的地方先后上车,竟然同时到达重庆菜园坝长途汽车站。当隔着车窗看见芳草时,一个念头闪进脑海:此次九江之行竟是以一个“巧”字开头,接下来的行程是否会与许多“巧”有缘?我窃笑着把期待藏进心里。

     第二天,重庆北站。又一次巧遇发生了。事先没有电话联系,诗酒夫妇、芳草和我来到电动扶梯边,一抬眼,青木夫妇和紫光父子就在几步开外的电梯上。一群熟悉的人不约而同聚到一起,我不由再次感叹心有灵犀。

    重庆一行八人于24日中午11点58分向南昌进发,微斋先生独自于当晚6点启程。他为了不耽误老年大学的课程,特意选择另一趟车,虽然晚半天出发,心却踏实许多。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旅途中我不禁多了几分牵挂。

                                                        (一)“隆熙”迎客
     诗友们心心念念的“相约九江”,在沙场的精心安排下,于2010年5月25日从南昌拉开序幕。广东、广西、湖南、安徽、江西、福建、上海、山东、四川、重庆的诗友们相聚“隆熙”宾馆。最早到的是永达、岷山雪和三生石(这两位竟巧坐同一列车),从未谋面却一见如故,他们是最早交流,也是交流最多的三位知音,彼此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一眼见到三生石,让我想到李清照的诗句“人比黄花瘦”!瘦得那么精致,如同他的诗一样。戴眼镜的永达,一副学者模样,儒雅的气质令我心生敬畏。岷山雪满头银发,失聪的双耳时常让人以为他很清高,对人不理不答的。其实他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飘飘的到来,为男性的一统天下增添了流光异彩,喜庆之气顿生。当重庆军团抵达时,先到的美女帅哥在10号出站口夹道欢迎,如迎接久别的亲人。

     我和芳草跟着飘飘进了“闺房”,放下行囊第一件事,芳草从拖箱里取出一面印着“东方诗风相约九江”的鲜红旗帜。这是诗酒特意花钱制作的,此次精心的准备,弥补了去年湘西行的一丝缺憾。

       听说要去接微斋老师,我跟着诗友们向电梯走去。未到拐角处,只见前面的人簇拥着一了山人,大声叫“海棠,你弟弟来了!”我高兴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一了,爱怜得看不够:“你怎么剪了个这么短的头发?嗯,好像长胖些了……”看得弟弟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走,我们一起去接老师!”在大队人马的恭迎下,微斋先生终于与大部队会合,平安抵达宾馆。

      飘飘经不住高兴,似乎要虚脱了。她悄悄离开大家回寝室躺下,尽量让自己平静再平静。我这才知道飘飘的身体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经不起风浪,一不小心,她的魂魄就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就在飘飘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卜白。请飘飘代劳,帮他接待一位他曾经在“榕树下”认识的文友江南竹叶。哦?榕树下?浪漫的场景!芳草狡黠的“嘿嘿”笑起来,传染给海棠也不怀好意的“呵呵”,飘飘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起来。

      飘飘和沙场几经曲折终于找到竹叶,卜白在列车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天渐渐暗下来,诗友们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还有卜白和浮云夫妇没到,诗酒决定边吃边等。

      一个不大的酒楼,干净。因为吃得晚,食客差不多都走了,整个大厅被我们包下似的清静。芳草和沙场张罗着,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满满两桌菜,好不丰盛。随着诗酒的倡议,众人举杯,东方诗风相约九江的接风宴开始了。

      憋了一年的感情,此刻得到了宣泄,热闹得就像一家人过年吃团年饭。大家留着酒量,等待卜白和浮云到来。竹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惦记着卜白到站的时间。他们也是多年不见,那一份情谊我们太能体会了。飘飘本来说好同竹叶一起去接卜白的,被芳草使个眼色阻止了。其实芳草何尝不想念卜白呢?去年千里赴约只为诗的那个“笨笨的卜白”,是东方诗友心里的牵挂啊。此刻,芳草是想让这两位“榕树下”的知音单独说说话。听说飘飘不能去接站,竹叶放下碗,拔腿就跑,生怕来不及。一桌人都会心地笑了。

     竹叶接到卜白不知该回宾馆还是该来酒楼,我赶紧去接。宾馆门口,卜白老远就喊“海棠!”等我走近,卜白还在问“海棠呢?”他想:短信是发给海棠的,怎么来的是芳草呢?我也纳闷:怎么看着海棠还要问“海棠呢?”事后才知道,湘西别后一年来,他一直把芳草错认是海棠。难怪他第一次喊海棠时,还以为自己喊错了。奇怪的是不光卜白分不清,就连齐云也分不清。硬是看着海棠喊芳草,直到临分手也改不了口。这后来成了东方诗风的经典笑话。

      浮云夫妇终于姗姗来迟。我奉命去宾馆门口迎接。老远,就见一男一女背着大包,边朝上张望,边一脚迈进“国恩”酒店的大厅。男士身着浅色下装,我想起07年重庆之旅,飘飘曾说浮云爱穿浅色服装,戏称他为“白马王子”。心想,这应该就是吧?便大着胆子一路小跑跟进大厅高喊:“浮云老师!浮云老师!”他不理我,闷头直朝前走。旁边的妇女停下来,回头看着我说:“就是就是,是有人喊他浮云。”说着一把拉住他:“有人喊你”。我赶忙问:“你是浮云政委吧?”政委不好意思地点头,对我说:“他耳朵听不见”。哦,难怪他不理我,原来又是一位耳朵失聪的人。他用不惯助听器,政委就是他的耳朵,无需大声,也不用靠近,只要夫人开口,浮云老师一准听得清楚,你说怪不怪?这种“选择性的耳聋”成就了东方诗风夫妻恩爱的一段佳话。

     卜白与浮云的到来,为接风宴增添了喜庆气氛。他乡遇故知,诗友们举杯之际,心早已醉了。

     夜深了,每个人都没有睡意。我们知道,明天一早,就会看到可爱的行客,那个头上顶着“聪明包”的小弟弟(他高高的额头,诗酒政委曾戏称“聪明包”)。自从湘西我认一了做弟弟,他也一直跟着喊姐姐。喊得我心里甜啊!我们还知道明天夜里会有三位神秘人物“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这就是齐云、山鹰和思无邪。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中看到行客右边脸上那个小小的酒窝……

本帖最后由 海棠依旧 于 2012-8-16 10:44 编辑

(五)南湖别友
    从陶渊明纪念馆归来,时间尚早。导游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建议:去甘棠湖泛舟。太好了!大家立刻欣然前往。

    甘棠湖古称景阳湖,由庐山泉水汇成。三国时曾是吴国的水军基地。有人将九江比喻成江南的一位小家碧玉,甘棠湖就是她的眼睛。传说,唐代以前的九江只有一个湖。唐朝文豪李渤任江州刺史时,为方便湖两岸的百姓出行,在湖中修筑了近一公里长的堤坝,把湖一分为二。一个叫“南门湖”,一个叫“甘棠湖”。人们为纪念李渤是体恤民情的好官,就把这条堤叫“李公堤”。堤中的拱桥叫“思贤桥”。从此,两湖便如一对美目,而“李公堤”恰似一条挺拔的鼻梁。九江市也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们穿过湖畔的人文广场,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广场上音乐响声震天,许多中老年人也不怕热,兴致极高的在跳交谊舞。

    湖边的桃花早已落尽,只剩垂柳倒映在湖面,羞涩的扭动着腰肢。我们在离“烟水亭”不远的码头租了船,自由组合,分乘三只向湖心驶去。

    微斋、岷山雪、一了、浮云夫妇和我同在一船。浮云是个老司机,一上船,理当坐在驾驶座上。可是,一了正在学驾驶,瘾正大呢,岂肯放过这摸方向盘的机会?便一步抢上前。浮云见一了猴儿急的样子,赶紧坐回政委身旁。我在一旁看了直想笑。正要开船,沙场抱着一捧雪糕一步跳上来。呀!七个人,船超载了。

    荡漾在碧波上,吃着香甜的雪糕,心里清凉清凉的,像被水洗了似的舒服。我们这只船的动力很好,再看看由齐云驾驶的飘飘那只船,简直就像要趴窝的样子。看他们老在“烟雨亭”前面转悠,还以为他们舍不得离开,便高喊:“哎——走啊!到桥那边去。”远处传来无奈的声音:“走不动啊!”山鹰开着船,载着青木一行六人,已朝“思贤桥”开去。我们只得掉转船头去追赶山鹰。

    在桥洞下,与另一只船擦肩而过。不曾想,那船上的几个孩子指着我们一齐大叫:“超载啦!超载啦!”弄得我们几个大人好不尴尬。不是吗?一天到晚教育孩子,结果,很多时候违反规定的恰恰就是我们自己。无话可说,赶紧离开吧。

    钻过“思贤桥”,就是“南门湖”了,当地人称“南湖”。远远可以看见对岸的南湖公园和火车站。原来,我们的住处离南湖公园很近。

    南湖上,三只船终于会合了。大家把船并在一起,就像曹操的战船,又像并驾齐驱的战车,向码头乘风破浪而去。我们挥舞队旗高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革命歌声多么响亮……”仿佛回到童年时代。

    今天的晚餐是此行最“豪华”的一顿。包间里,全体诗友围坐一个大圆桌,等待“龙之旅”的潘立先生。承他关照,此行圆满结束。诗友们对他表示了诚挚的感谢。还有一层意思,大家都没说,那就是给卜白饯行。这个像他名字一样纯洁的人,用歌声陪伴了九江之旅的全程。给大家带来快乐的同时,自己的心灵也得到了升华。不用多久,我们就会看到一部精彩的“感谢你们,我的兄弟姐妹”的MTV。那是他用心血凝结的东方诗风的写照。晚宴上,他再次唱响了这支歌,让大家心里暖融融的。

    回到酒店,已是很晚了。沙场、飘飘、一了、芳草和我,陆续来到齐云和山鹰的房间。今夜,卜白要乘1:12分的列车回合肥。还有几个小时,大家决定陪陪他。这几天太累了,飘飘又想去泡脚。可是卜白等不及,齐云就建议互相敲腿。这样既省了钱,又增加了友谊。飘飘第一个响应。齐云趴在床上,飘飘双手在他腿肚子上捶捶打打,按摩的有模有样。齐云连称手法老到,舒服。看我很痛苦的样子,山鹰也让我趴着,享受他的正规按摩。他还运用气功疗法,让我感觉放松了许多。瞧他的架势,我暗自猜想,山鹰一定会武功,因为练武的人,多半都会推拿按摩气功什么的。接着,他又为一了、芳草和飘飘进行了耐心细致的服务。这一晚可把他累坏了。我就奇怪,大家的腿都痛,只有山鹰一点事也没有。真不愧是一只山鹰啊!

    就在大家忙活的时候,卜白却不怎么说话。即将的离别一定让他心里不好受。时针指向0:40分,他起身告别。依然是握手、拥抱,大家在电梯口停住脚步。请不要碰内心那片最柔软的云,否则会泪如雨下的。让卜白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记住我们的笑脸。

    按原计划,30号活动结束,大家打道回府,各奔东西。诗酒带领青木夫妇、芳草和我再上庐山。送走卜白,我和芳草回房收拾行囊,一切就绪,只等明早出发。一了弟弟是30号晚上的飞机。这一路,我多是和岷山雪在一起。而弟弟又多和三生石在一起。我们姐弟还没有真正在一起好好交流过,几天时间一晃,竟然就是分别的时刻,真让人接受不了。想到这里,我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

    清晨,我和芳草洗漱完毕,就听见诗酒老师在敲门。我们答应着,背上包打开门,却见诗酒连连摆手说政委生病了。我们赶紧跑到隔壁房间看政委。原来,她的眩晕病昨晚发作,没有药,拖到今天早晨就严重了。这意味我们再上庐山取消了。忽然心底深处一个小坏蛋在窃喜,我在心里呵斥:“不准高兴!政委在生病呢。”可它却对我做着鬼脸:“这样就可以和弟弟多待一会儿啦”。我无语。

    幸亏青木政委有药,诗酒政委服下,再好好睡一觉,应该会有所好转。我们轻轻走出房间。既然今天不上庐山,诗酒和我们一商量,决定退掉明天的票,今天午后就买票去庐山站,从那里坐宁波直达重庆的火车提前一天回家。

    齐云也要走了,大家都争着去送他。结果这趟列车出奇的怪,一晚再晚,仿佛知道东方诗友们舍不得分开似的。大家就这样在候车室里说着,笑着,直到列车进站。

    送走齐云,我和一了、永达、微斋、岷山雪来到早餐厅。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了今天穿了件绿色短袖T恤,人显年轻了许多。可能昨夜睡得太晚,眼睛老是眯缝着睁不开。我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对这次活动感慨良多。尤其是第一次参加的永达和岷山雪,颇有点我和一了第一次参加“湘西行”的味道,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最后,海棠组成员(只差思无邪)集体邀请一了明年加入我们组,一了欣然接受(不知一了原是哪个组的,被我们挖了墙角。坏笑)。

    从餐厅出来,正好碰上沙场和诗酒一群人,这其中包括诗酒政委。服了药,她感觉好多了,可以出来走走。既然午饭后大家就要分手了,这珍贵的一上午怎样度过呢?就去南湖公园。好!送别亲人就是要有水的地方,李白不是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吗?

    南湖公园就在南湖边上。我们在公园里闲逛,找不到一处阴凉舒适的地方。于是,我们穿公园而过,径直向南湖边走去。

    在江边的小卖部里,诗酒发现了好东西——杯装米酒,一了管它叫酒酿。沙场立刻掏钱给每人买一杯。不等小卖部的人把这些放进包装袋,诗酒已经忍不住,拿起一杯插进吸管就喝。连我问他“这是什么呀?”他都顾不上回答。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很久没喝酒了。沙场赶紧再买一杯,并悄悄对我说:“不要告诉政委”。

    坐在湖边的长廊里,边喝米酒,边赏美景,很是惬意。政委知道诗酒爱喝这个,就把自己的留给了诗酒,想让他多喝一杯。谁知诗酒老实,竟主动向政委坦白,说刚才已经在小卖部喝了一杯。政委瞪大眼睛盯着诗酒:“这么说,你这是第三杯了?”诗酒急得满脸通红:“我诚实还不好啦?”委屈得像个孩子。看他憨态可掬的模样,政委又好气又好笑。

    上午,湖边还没有多少人,诗酒趁兴朗诵自己凌晨新鲜出炉的诗稿,大有慷慨激昂之势,赢得飘飘代表众诗友献上的“花”(以米酒代替)。飘飘自己则像一只快乐的蝴蝶翩翩起舞,沉浸在无我的境界里。一了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融入这样的集体,他一定觉得很幸福。芳草想到明天一到家又该连着上班,开始为交作业发愁了。年过七旬的岷山雪和年轻人在一起,开心得像个孩子。青木端着相机,幽默地学着小贩吆喝着:“哎——这里景最美啊!谁来照?”假如东方诗风要评“最敬业诗友”我一定提青木。浮云已经在构思又一首诗了,他的灵感总能召之即来。我呢?此刻再也不想离开弟弟一步,坐在一了身旁,真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静止不动。这意外得来的半天,让我心满意足。忽然,我又想到了那个“巧”字,诗酒政委这个病生的真是时候……

    一了的手机响了,是三生石打来的。他除了报平安,还表达了谢意和思念之情。电话里,他说起九江之行的感受,竟然用了一个奇异的比喻“有一种新婚的感觉”。这着实让在场的诗友们吃惊不小,心灵不禁产生一种震撼。每一个人都在回味这句话的分量,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来自心灵深处的感觉。同样,一直站到山东的思无邪给诗酒回馈的感受是“不后悔!”也得到了诗友们的共鸣。

    南湖边的“状元楼”,迎来一群即将分别的客人。飘飘感谢这群给她带来快乐的人,特意选了这个吉祥的名字宴请大家。因为,在每个人心里,我们就是自己生活中的状元。在这种氛围里,分别是轻松的。

    候车室里,我松开弟弟的手,向诗酒老师跑去。回头再看弟弟一眼,我没有哭。我把深深的思念,融进字里行间,献给我东方诗风的兄弟姐妹。

    清澈的南湖水泛起粼粼的波光,柔软的柳枝在微风中轻摇,它们被感动得不能自持。不能自持的还有远在安徽黄山那棵“迎客松”。

                                                                                            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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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峡谷听涛
    沙场说:“我们今晚住的地方,是一个世人都不愿去的地方,只有诗人才会去。”这话好熟悉,去年“湘西之旅”刘年说过。

    东林大峡谷,是庐山的主要构成部分,由生态自然景区剪刀峡和传统文化景区卧云垄两大景段组成。剪刀峡因两侧山仪重叠夹峙宛如剪刀而得名。人称“十里龙涧,十里虎溪”的剪刀峡,自古就笼罩着神秘的色彩。相传清道光年间,因龙潭显灵而惊动朝野,至今乌龙潭的摩崖石刻上还有“有龙则灵”四个大字。

    森林中有一座“听涛山庄”。那就是我们今晚的宿营地。

    景区大门是一座石牌坊式的建筑,古色古香。两旁石柱上写着对联“近瀑飞云经树湿,穿花流水过桥香”。左边山崖下有清泉,“虎跑泉”三个红色篆体字刻于石上。别以为是景区为吸引眼球模仿杭州的虎跑泉。它还真是有出处:据说当年慧远大师一行游山到此口渴,山上神虎很有灵性,立即在此扒开一泉以解众人干渴之急,故而得名。右边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流下,这便是东林寺有名的“虎溪”源头。我们去“听涛山庄”就要逆流而上。

    在餐厅草草吃了晚饭,导游就催大家出发了。听说到达驻地要40分钟左右,应该天还不会黑。
    山谷里奇石遍布,泉水跳跳蹦蹦在乱石间流淌,发出欢快的笑声。走了约几百米,忽听雷鸣似的轰响,前面高处宽大的飞瀑奔泻而下,落差有十多米。走近一看,像是人工拦的水坝。虽然也晶莹透亮如珍珠帘,但看了三叠泉,再对这种很规矩的造型就看不上眼了。

    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听说驻地还远,要爬过前面的山。人们不由加快了步伐。知道明天要原路返回,便一心赶路,等下山时再好好欣赏风景。

    我紧紧抓住岷山雪的手,跟随前面的人,贴山壁攀行,绕溪水而过。不觉间海棠组的人走散了,微斋和永达早已走到前面去了。岷山雪前面的人是谁?不知道,我只是始终听到飘飘和齐云的声音,原来他俩就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凭声音,我还听出有浮云政委和沙场。我们是走在最后的一群人。飘飘一路都在尽力照顾浮云政委。奇怪!浮云哪里去了?怎么会把政委丢在后面呢?

    此时,天色更昏暗了,须仔细辨认脚下的路。岷山雪挣脱我的手,小心翼翼踩着水中的石头跨过小溪,登上窄窄的石梯。我惊喜地发现他其实很矫健,已是满70岁的人了,竟然一天内爬两次山还没有倦意,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转过弯,岷山雪前面的人已看不见了。飘飘扶着浮云政委小心跟随。实在走累了,就想站下歇歇。飘飘刚一松手,浮云政委就要赶到岷山雪前面去了。也许她是急着找浮云吧,嘴里说着“我还不喜欢别人扶着我”,脚下一滑,吓得飘飘一步跨上前架住她:“还是我来扶你吧!”浮云政委只好跟着飘飘,再也不敢独自走了。我跟在岷山雪身后沿石阶奋力攀登,齐云不由地赞赏:“海棠,你在家锻炼身体的吧?”我得意地说:“是啊,不简单吧?”

     就这样,我们一鼓作气,上!上!上!

   “哎——到了!”诗友们在高处呼喊。我们终于在夜幕彻底落下的一刹那,跨进山庄的“听涛轩”。

     灯火通明的“听涛轩”是一座小竹屋,一半住人,一半做成凉亭的样子。门口挂一面旗,写着大大的“茶”字。诗友们围坐在方桌旁,见我们平安上来,都非常高兴。

    我们被黑夜包围着,四周什么也看不清。山林一片寂静,只有湍急的流水声,在空荡荡的山谷间回响。芳草拿了钥匙,带领我和飘飘,借昏暗的灯光找到我们的“闺房”。休息片刻,就该去诗酒老师那里开我们盼望一年的东方盛会了。

    会议厅在一幢小别墅里。宽敞的客厅摆放着会议桌和沙发。两间卧室,永达和三生石住一间,一了和岷山雪住一间。顺着转圈的窄梯上到二楼,诗酒夫妇就住在这里。卫生设施齐全,卧室外还有观光阳台,政委对此赞不绝口。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我说:“这里的水是甜的,你喝喝看?”我一尝,真的,纯天然矿泉水啊!

    今年的盛会增加了齐云、浮云、三生石、永达、山鹰、岷山雪和飘飘。提前离去的行客和思无邪,此刻也牵挂着这里。诗酒很激动,看着坛里日益壮大的队伍、日益成长的中青年骨干、依旧纯正的诗风,他觉得为自己所钟爱诗歌付出再多也值了。

    诗友们对沙场最衷心的感谢,让帅哥笑得很灿烂。在争先恐后的发言中,大家又对《2000年代“东方诗风”格律体新诗选粹》工作,提出不少建议并最终达成一致。会上最有趣的是浮云,一口四川自贡方言,激动得咿哩哇啦一通,一了如坠云雾山中。还没等弄明白,又见他急急地掏出一把钱塞给诗酒(为坛里捐款500元),就彻底糊涂了。一夜没想明白的一了,第二天问我:“昨晚浮云兄到底在干什么?”最令人心生敬意的是永达,作为“特邀嘉宾”,他以旁观者的态度参加此次活动,未等走完全程,已是情到深处。一句经典的:“我这个业已退休的老人,本来已经了无牵挂,如今却又有了牵挂。”让每一个人心里热乎乎的。最高兴的是由齐云、卜白、山鹰联合组织的“2011年相约合肥”申报成功。新一轮的期盼又将开始。

    这一夜,听涛山庄的客人们睡得很香。虎溪不倦地流淌,哗哗地流进诗人的梦乡。

    不知何时,鸟儿的叽喳声把我从梦中唤醒。第一个感觉就是两腿酸痛,仿佛在沼泽里跋涉了一夜。

    赶紧去看看“只有诗人才来的地方”。我迫不及待拉开门,一股清凉带有竹叶芳香的空气迎面扑来,深深吸一口,呵!沁人心脾。山瀑巨大的响声提醒我,这里是“听涛山庄”。“听涛轩”前面的空地上,有不少碗口粗的竹子。一块石头上写着“听涛”,青木遵旨,在此附耳做听涛状。两幢二层小竹楼依山而建,藏在竹林中。在里面住了一夜,现在才看清它的模样。虎溪对岸茂密的丛林,露出一个尖尖的红房顶,像安徒生童话里的城堡,这就是昨晚开会的地方。顺着石径走过小木桥,恍如来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家,我想轻轻地敲门,又怕惊醒了他们的美梦。

    以为自己起得最早。溪边,三生石正对着葱茏的山峰凝望。看到我,他跑过来,我们跳到一块巨石上,共同感受山瀑带来的震撼。向高处攀去,又遇见微斋老师沿石级而返,这才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早餐后,在导游带领下,向剪刀峡瀑布攀行。诗酒政委和芳草学山庄主人,一路摘了好多半开的野生金银花,准备带回家泡茶喝。“龙椅石”瀑布附近,第四季冰川遗留下的“冰臼群”,令人啧啧称奇。剪刀峡瀑布型似剪刀,以此为背景,诗友们在吊桥上,一对一对伸出手臂做剪刀状留影。卜白的MTV镜头“与朋友握手致谢”,也在此拍摄成功。
            
    下山是痛苦的。腿肚子酸痛,每下一步石梯都令人痛苦不堪。又是令人兴奋的。可以慢慢欣赏昨晚没来得及看的美景:“乌龙潭”、“拜龙石”、“讲经台”、“神牛喝水”、“神龟出洞”……人们三步一叹,五步一停,享受着与三叠泉不一样的视觉效果。最后,一座由钢缆架设的绳桥横在我们面前,桥两边扶手用的绳索型似网兜,长约十来米,走上去颤颤巍巍如走钢丝。一行人除紫光要保护他的摄影器材从旁边绕过,都从这忽闪忽闪的绳桥上走过,就连岷山雪也毫不含糊。我们在挑战自我的过程中寻找到快乐,那份喜悦无法言说。

    当我们下山之际,也是三生石离开之时。这是第三位提前离开的诗友。午宴上,三生石吃得很匆忙。去火车站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幸亏山庄主人用摩托热心相送,免去了大家的担心。与三生石依依惜别,我们登车前往陶渊明纪念馆。

    途径东林寺,我们虔诚地进去朝拜。在唐朝达到极盛的东林寺,是我国净土宗的发源地。据记载,鉴真和尚东渡日本前曾来此,后偕东林寺僧智恩同渡日本。慧远和净土宗的教义也随之传到日本,至今日本东林教仍以庐山东林寺慧远为始祖。

    千年古刹里有一口“聪明泉”,清冽甘甜。相传东晋时,荆州名士殷仲堪拜会慧远,两人在泉边坐而论道。殷语如珠玑,机锋敏捷。慧远指泉赞道:“君之辩如此泉涌”。后人就把这泓清泉称作“聪明泉”,并传说饮此泉可治愚。诗友们纷纷前来“治愚”,我诚实地喝了很多。

    与东林寺不同,西林寺不对外开放。它于公元337年由开山祖师慧永法师创建,迄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历史。和东林寺一起倚庐山而立,相隔不过百丈。两塔遥遥相望,景观各有千秋。苏轼著名的《题西林壁》就写于此:“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使西林寺声名远播。我们只能在车窗里一饱眼福。

    “相约九江”最后一站是拜访陶翁。以八一南昌起义的枪声开始,在东晋的田园诗人身边结束,东方诗友们穿越千年,把现代与古代做链接,完成诗人的梦想。

    陶渊明纪念馆作为江西十大名人馆之首,目前它还很单调。只有纪念馆、陶靖节祠、陶渊明墓三部分组成。配套景点也只有“归来亭”、“洗墨池”、碑廊 、柳巷,而诸如“东篱菊圃”、“田园居”等还有待完善与拓展。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心情。在“归来亭”,诗人们尽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在东晋的庐山脚下翱翔。可在醉石旁与渊明对酌,也可扛着锄头和陶翁一起去种豆。

    陶翁墓前,花台里开满鲜艳夺目,争奇斗艳的花。近前细观却发现全是假花,这不禁让人深感有亵渎圣灵之嫌。陶翁的情怀现在无人理解啊!此时,有没有菊花已不重要了,心的交流让异代知音有相见恨晚之感。满怀敬仰之情,久久肃立在陶翁墓前,相信诗人们一首首好诗,此时已在心中酝酿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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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江寻梦
                                            下
    大雨哗哗下了一夜。清晨,寒气袭人。沙场通知早7:00点起床,今天上庐山看三叠泉。大家赶紧穿上长袖T恤,带上外套。连爱美的飘飘也脱下裙装,换上牛仔裤、旅游鞋。可是,轻装简从的三生石和来自花城的行客却依然穿着短袖,让人看着就冷。他们没带外套,会不会冻着啊?大家都在担心。

    导游说,我们来的非常巧。观庐山瀑布,就是要在暮春初夏的多雨时节,水量充沛,才能一睹其壮美的风采。而且我们运气最好,刚巧下了一天一夜大雨,现在还是细雨霏霏,打伞观瀑是最浪漫的了。啊,原来一个“巧”字在这里等着我们。大家顿时兴奋不已,一路有说有笑。车厢里响起优美的男高音“感谢你们,我的兄弟姐妹”,这是卜白在播放他的mp3。记不清是谁跟我说,卜白的嗓音有些像阎维文,闭着眼睛听,还真是的。

    沿着环庐山的旅游公路,26公里谈笑间就到了。我们是从下而上登三叠泉,多年前,永达曾来过这里,他是从五老峰往下走看三叠泉,路线不同,角度不同,风景不同,伙伴不同,心情更不同。
     
    在寒风瑟瑟中,景区显得有些冷清。我们分乘两辆电瓶车逆风而上。我坐在行客身边,心疼地搂着他,尽量用我的身体和双手护住他的前胸后背。

    一下车,大家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在桥上久久徘徊。清澈的泉水轰鸣着从峡谷奔腾而来,飘云拖练般煞是好看。路过的轿夫取笑我们:“还早呢,五座桥,够你们慢慢看的。”我护着岷山雪向前走,寻找其他两片“绿叶”。微斋和永达就在不远处,他们真好,始终不离我左右。齐云和飘飘还舍不得走,有诗友急得在前面大喊:“走啊!”声音立刻被飞瀑的响声淹没了。

    三叠泉以陡峭著称,峡谷两边悬崖峭壁刀劈斧凿般。泉水抛珠溅玉,在峡谷中凝聚成浓重的雨雾,分不清是天上的雨还是山中的雾。树叶散发出甜润的清香,让我们的肺得到彻底清洗。每过一座桥,就高一个境界,风景也更加出奇。

    “开门潭”上是第几座桥记不清了。两块巨石像两扇大门,瀑布从门中泻出,如飞龙如潭,十分壮观。旁边一块牌子上写着李白为此景写的一首诗:“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我充当导游,带了岷山雪和永达到桥下去看瀑布,找到了“倒挂”的感觉。可是后来我从资料上查出,三叠泉是南宋绍熙二年才被樵夫发现,隐居在上源屏风叠的李白和讲学在下游白鹿洞的朱熹都不知咫尺之地有此胜景,李白怎么会为此景写诗呢?我猜,李白这首诗也许是写庐山另一处美景,有人因为“金阙前开二峰长”,就把它安在这儿了。不过,倒也恰当。

    本来,浮云政委和飘飘的身体状况是令人担忧的,可是,在这天然氧吧里,她们竟然都身轻如燕。尤其飘飘,像个不知疲倦的孩子找到了宝贝,一路又跳又舞,快活得忘了所有病痛。微斋先生在雨雾中默默地寻找灵感,又一首好诗要献给大自然了吧?永达也在寻找与上次来不同的感觉,享受其他人享受不到的快乐。青木、紫光寻找着最佳角度,拍照手都拍酸了。三生石和行客早已不觉寒冷,山水的灵动气息,正凉爽适宜。在路边森林小木屋里休息片刻,我寻找逝去的童年,想象自己变成快乐的小白兔,在小木屋里等采蘑菇的妈妈回来敲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沙场和卜白受山水美景的启发,要模仿“庐山恋”,也以庐山为背景制作一部“感谢你们,我的兄弟姐妹”的MTV。他们远远的落在后面,悄悄寻找需要的镜头,以飞瀑流泉为伴奏,放声高唱。沙导决心拍出一部东方版的“庐山恋歌”。

    人说“不到三叠泉,不算庐山客”。历代诗人为之讴歌赞美。宋代诗人白玉蟾、刘过,元代诗画家赵梦浠都有诗赞美三叠泉:“九层峭壁铲青空,三级鸣泉飞暮雨”,“寒入山谷吼千雷,派出银河轰万古”。今天,东方诗人三生石也为三叠泉留下了经典名句:“因为早在凌空的一刻,已经把死亡的哀曲唱成新生的赞歌。”

    当朱熹知道三叠泉时,已经老得走不动了。他无奈地请人将它绘成图,挂在堂上时时欣赏,以弥补他“未能一游其下,以快心目”的愿望。我们东方人何幸之有,能在此留影,留诗,留歌声,留足迹。在齐云的倡议下,一群中青年人围在诗酒身边,高举东方旗帜,信心百倍展望未来的造型,被定格在跌岩奔腾,转眼飞逝的三叠泉下。那飞瀑一泻千里的气势,不正象征东方诗风一往无前的精神吗?

    永达建议海棠组在瀑前留个影,作为相约的凭证。无论到哪里,都做海棠组的“绿叶”。这一份信任,让我喉头哽咽。

    此时,天已放晴。下山的路在人们兴奋的谈笑中显得这么短。飘飘和沙场还有意外收获,他们采了一些野蘑菇带回来。在山脚的饭店,请厨师加工成一盆鲜香可口的野菇肉丝汤。飘飘豪爽地说:“我先吃!如果我没事你们再吃。”俨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等飘飘咽下,我们一桌人边向那桌喊:“嘿!快来品尝哈,晚了就没啦!”一边争先恐后地舀汤来喝。嗯——真鲜美!不知那桌人是不好意思来抢,还是害怕中毒,竟没一个吭声的。等山鹰拿着碗过来看时,这盆汤早见底了。乐极生悲,一了把他心爱的雨伞忘在餐桌上,算留给庐山作纪念了。不过,他倒是把诗囊装得满满的带回了上海。

    还没等一了从丢伞的阴影中走出来,车已到了天下四大书院之一的白鹿洞书院。这里三山环台,一水中流。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

    微斋先生对此早已心向往之。曾在岳麓书院寻觅过朱子的脚印,此时他又在聆听朱子讲课的声音。就在大家跟着导游去看白鹿时,他已在朱子的讲台上坐定,用心为古代学子们讲述格律体新诗了。我们有幸坐在千年书院里,听导游讲校训校规。我做得很端正,导游说,古代女子是不能来这里的,我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

    据说走出这“正学之门”,踏过“状元桥”,才算苦尽甘来,至少可以弄个县太爷当当。大家争先恐后来过“状元桥”。只见一了满脸虔诚地从“状元桥”上直走进“正学之门”,再从“正学之门”向后转走过“状元桥”,来回走了几遍,寻找苦尽甘来的感觉。十年寒窗就让他十几步简化了,倘若天下真有如此好事那该多好!在朱子祠后有一石洞,内有一头石雕白鹿,竖耳昂首,凝视前方。紫光飞身骑上鹿背,顽童似地笑着,奋力拍打,作向前追赶状。有神鹿相助,相信紫光老师在诗歌创作中,定会突飞猛进,后来居上。在这千年书院,伴紫阳手植的丹桂,心里一片纯净馨香。

    说来老天很给一了面子。自从他伞丢了之后,就再也没下雨了。此时,太阳不知何时钻出云层,远山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在驶向周瑜点将台和爱莲池的路上,导游告之,我们是在环庐山的高速路上,右边的大山就是庐山。并指着窗外说:“快看!那两个挂在山上的白色,其中一个就是李白写《庐山瀑布》的那条瀑布”。大家连忙向山上望去。只见两条白练挂在山崖上,远远望去虽然很小,但仍能感受到它们磅礴的气势。此时我们正进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的意境中。有“日照”,又是“遥看”。想起前天我们才上了“九重天”,今天又看到从“九天”落下的“银河”。李白这首诗仿佛是为我们写的呢,幸福得我们几乎眩晕。我突然想到,这是否又暗合一个“巧”呢?

    周瑜点将台已成现代版,曾经在鄱阳湖训练水师的宏大场面早已荡然无存。倒是旁边的爱莲池让我心生感慨。周子最爱白莲,爱其高洁淡雅,“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池却不见一朵白莲,且红莲、黄莲、粉莲也稀稀拉拉,冷冷清清睡在水中央。
            
    卜白在“爱莲轩”里奋笔疾书,抄录下周敦颐《示仲章侄》诗:“老子生来骨性寒,宦清不改旧儒酸。停杯厌饮香醪味,举箸常餐淡菜盘。事冗不知筋力倦,官清赢得梦魂安。故人欲问吾何况,为道舂陵只一般。”岷山雪也掏出小本在记着什么。看见我们在此寻寻觅觅,爱莲轩的守门老人感慨地喃喃自语:“现在没有人这样了,除了你们,我真的没有看见这样的人了。”我最后走出爱莲轩,心里酸酸的。

    今晚住宿东林大峡谷,现在该是出发的时候了。途经鄱阳湖,导游让大家最后再亲近一次鄱阳湖。天水茫茫,远处的石钟山隐约可见。突然得知行客要中途离开,心像被刀割了一下那么痛。想到今晚我们在林间小屋,热烈欢快地举行盛会,有一个人却要孤独地坐在远方的候车室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家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了,上车吧,再送行客一程。沙场拿起话筒,唱起送别的歌。这煽情的举动差点没让行客哭出来。

    摩托载着行客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隔着车窗,我们拍打着玻璃,和行客再次告别。好兄弟,下次谁也不准早退,好吗?

    旅游车向着东林大峡谷飞驰,回头早已望不见行客的踪影了。谁也不曾想到,晚饭后,攀登东林大峡谷会是这样的惊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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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棠依旧 于 2012-8-16 09:50 编辑

(三)九江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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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两千余年历史的九江,古称江州、浔阳、柴桑,有江西北门之称。神奇的大自然赠与了它十分优越的地理位置和雄美壮观的山水胜景。在一万八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星罗棋布着230多个景点奇观,没有一个古老城市敢与之媲美。仅庐山能集佛、道、儒、伊斯兰教于一身这点,就足以让你瞠目。而从东晋至清末到九江和庐山为官、访友、游览、隐居的著名文人雅士就多至五百多人,使九江的人文景观胜迹如林则更会让你咋舌。

    诗友们于当晚11点左右踏进站前广场边的“中景假期酒店”。从现在起,承办此次活动的沙场可以把肩上的担子卸下了。九江“龙之旅”老总潘立先生热爱诗歌,且与沙场关系很好,为支持这次活动,在九江段特安排我们组成一个旅行团,导游和旅游车全程跟随。沙场可以不用再为大家的吃住行操心了。芳草的财长职务还要留任。

    夜深了,拿到钥匙的一刻,睡意袭来。赶紧洗漱了躺下,想着明天充满诗意的行程,沉沉睡去。

    清晨,一开门,就听见过道里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伸头看见诗酒在介绍山鹰。原来齐云和思无邪在夜里已悄悄入住,山鹰刚到。这三人一夜无眠。

    新近回归的山鹰,敦实憨厚,穿一条武警裤子,很有特色。思无邪,论坛的小片片里见过,带副眼镜,一眼就能认出。齐云久闻大名,气质儒雅,与我在《齐云新诗选》里见到的照片略有出入,似乎长胖些了。

    队伍壮大,连政委带公子共计22人,是历年人数最多的一次。诗酒脸上笑开了花。

    雨从夜里就开始下,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众人早做好了准备,哪里在乎这点雨呢?今天微斋精神很好。岷山雪昨晚痛风病发作,无药可服,早起已疼得一瘸一瘸了。幸亏热心的导游买来药,他才得以及时服下。

    旅游车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我们正式开始九江的寻梦之旅。一路上,飘飘和齐云同坐,有说不完的话。原来他们自05年合肥一别,也是多年不见呢。

    一行人登上浔阳楼,是冲着《水浒传》的意境去的。中国十大文化名楼之一的浔阳楼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因一部名著而流芳百世。读过《水浒传》,再来宋江题反诗处亲自看看,很有一种亲切感。二楼“忠义堂”宋江醉酒题反诗处,方桌上的酒坛,引起大家的兴趣,男士们纷纷作豪饮状、醉酒状、醉后题诗状留影纪念。

    四楼是茶室,也是赏景的最佳处。俯瞰长江,大家自然又是一番合影留念。当青木为诗酒、微斋、海棠、山鹰、思无邪拍照时,景点的摄影师也来凑热闹,并把照片用电脑合成以长江大桥和锁江楼为背景时,效果立刻就不一样了。山鹰非常珍惜这张照片,自己花钱加洗五张分给留影者,让我们感动不已。遥望锁江楼塔,大家的心早已飞过去了。

    雨还是下个不停。感觉锁江楼塔离浔阳楼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这个有着神奇传说的楼塔有七层高,经过四百年的变迁,屡遭磨难。当年锁江的四只铁牛早无踪影,楼已是毁后重建,塔身也被日本鬼子的炮弹炸得伤痕累累。因整个建筑为古代青色厚砖砌成,极为坚固,曾经倾斜的像只香蕉,也不曾倒下。我抚摸着坑坑洼洼的地方对一了说:“这里说不定就是弹痕”,他赶紧也伸手摸摸,感觉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塔里的楼梯很窄,被封了,不然从塔顶的小窗看锁江楼该是什么样呢?

    一只新铸的小铜牛在塔下立着,造型有些像深圳的“垦荒牛”,十分可爱。它承担起那四只丢失的牛的重任,和塔楼一起镇锁长江。买股票的诗友对它可是情有独钟:牛市啊!好兆头。于是,一张很多只手抓住牛犄角的照片诞生了。沙场更甚,居然骑到了牛背上。

    我们还在锁江楼里听导游介绍,看一幅巨大的青花瓷壁画呢,就听说九江诗联学会的诗友在等我们了。于是我们匆匆告别锁江楼,向市文联赶去。

    九江诗联学会会长姓巢,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个非常奇特的姓氏。他对大家远道而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这次联谊活动是沙场刻意安排的,使我们能在旅游地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应是寻梦的意外收获。诗酒、齐云的发言,微斋老师深情地朗诵,使九江诗友对我们赞赏不已。九江一方蔡厚淳教授给东方诗友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位耿直的学者,对诗歌的观念赢得了东方诗友们阵阵掌声,会后大家争相与他握手,索取名片,让这位身穿红衣的老帅哥着实高兴了一把。午宴上,芳草和飘飘代表东方诗友向他们敬酒,也把这次联谊推向了高潮。临别大家依依不舍,真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放下酒杯,趁着酒兴,直奔琵琶亭。熟读白居易的《琵琶行》,对弹琵琶的女子牵挂得太久太久了。人未到,耳边似已听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琴声了。诗人的情早已在心中流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当今社会人心浮躁,重利忘义之风盛行,何止是江州司马泪最多啊。

    从外观看,这是一座极古典的小亭,临江而建,耸立在景区中心的高台上。前方一座汉白玉的乐天塑像,神采飘逸。站在雕像前,抬眼望琵琶亭,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不是在梦中见过?

    当人们拾级而上,迫不及待地跨进门想一睹梦中的琵琶女时,不禁大失所望。只见两个妇人守着一尊观音菩萨,等游客来跪拜,收钱。我们想,许是琵琶女在二楼等着我们呢?“千呼万唤始出来”嘛。遂又争先恐后上到二楼。这里干脆连人也没有,只有一尊小小的观音孤零零独坐。梦碎了!诗人的心在流血。这就是典型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啊!江州司马,你说,此刻应是“座中泣下谁最多”?带着一丝惆怅,众人怏怏的离开琵琶亭,再也不想踏上这个伤心地。

    雨越下越大。天也伤心了,知道寻梦人受伤,它哭得厉害。我扶着一瘸一拐的岷山雪来到车上,微斋这个多情的诗人也默默无语。永达坐在最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车向石钟山开去,我们期待跟随东坡先生,能寻到探究石钟山的快乐。

    我在来访前重读了《石钟山记》,并查看了湖口石钟山简介,早已心向往之。进了大门,站在围栏里,我忽然发现岷山雪不见了。四下寻找,原来是上洗手间掉了队。只见他在大门外东问西问,准备朝相反的方向走。我们在里面看得真切,一起高呼“岷山雪!”无奈耳聋的他听不见。眼睁睁看着他在外面瞎转,急得大家双脚跳。好在他无意回头看见大家拼命向他招手,这才平安归队。至此,我是一步也不敢离开他了。

    石钟山果然没有让大家太失望。虽然也有人倚门叫卖,但我们毕竟见到了恭候千年的东坡先生,他全身汉白玉,深情凝望着我们。在“石钟亭”,诗酒政委敲击石头,听到了钟声。山鹰为了确认,大家都向前走了,他还拿着石头在那里敲。毋庸置疑,这里是中国千年奇音第一山。

    在林荫道拾级而上,身后传来悠扬的钟声,那是紫光二世在撞钟(不知收钱否)。往上走,来到“怀苏亭”。亭里的碑上刻着苏东坡曾三次来石钟山,写下《石钟山记》的故事。在紫云廊外面,我们见到一棵“同根树”,我不由想到“并蒂莲”,想到白居易的《长恨歌》,想到论坛里的恩爱夫妻青木夫妇和浮云夫妇。一不小心思绪跨越了千年。

    我们还在这远离陶翁纪念馆的地方,发现一座“归去亭”,与陶翁墓前的“归来亭”遥相呼应。这不禁勾起我们对明天行程的期待。

    导游指着一条通往山下的小乱石梯对我们说,这下面就是苏东坡当年月下泛舟上船的地方,大家立刻都把眼睛睁大了。恍惚间东坡就站在水边,向我们打着招呼:“来,一同游湖吧!”

    我们急忙来到码头,冒着大雨和东坡先生一起开始围着石钟山考察,找到了东坡当年听到“窾坎镗鞳之声”的地方。沙场指着崖下的洞穴和石缝说:“就是水冲击这些地方发出的声音”。

    风雨交加,冷得大家几乎打颤。不得不把救生衣借来御寒,哪里还管他脏不脏的。虽然水天茫茫,没有看到湖口的“江湖锁钥,水分两色”之景,也没有看到国家保护动物江豚,但仍觉不虚此行。东坡先生祐护大家,归来没有一个感冒的。

    为了犒劳大家,也为了明天精神倍增的上三叠泉,晚餐后,飘飘、齐云、沙场、思无邪决定请全体队员去“重庆富侨足浴城”泡脚。从没有享受过此等待遇的我们,受宠若惊。我既想去见识见识,又怕痒痒。在飘飘一再鼓动下,终于除浮云夫妇外,全体出动接受四位诗友的盛情。就连人也格律的微斋先生也来了,不光洗脚,还修了脚,称舒服极了。诗酒更会享受,一边洗脚,一边打呼噜,惹得为他服务的女孩窃笑不止。岷山雪的痛风,吃了药,再经这一按摩,竟然彻底好了。心中对四位诗友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大家冒雨而回,心情好极了。
    再有几小时,思无邪就要离开了。这是去年卜白的再现,大家围着在他身旁聊天,陪他度过难舍的时光。微斋先生也强撑到深夜,浓浓情意天地可鉴。

    明天,我们又将踏上新的旅程,将有更多的惊喜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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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南昌登楼
    本来预计上午参观八大山人纪念馆、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下午用半天时间登滕王阁。竹叶在南昌的文友建议我们不走冤枉路,将景点顺序稍作调整:早上坐旅游2路车直达八一纪念馆。之后步行约5分钟到滕王阁。午饭后再坐车去八大山人纪念馆。这样一路顺行,省时省力。大家一致同意。

    心里惦着行客,我和一了自告奋勇去接站。其余人跟着沙场去吃早餐。

    10号出站口,我不停地向里张望。一年了,行客变样子了吗?我傻傻地想着问一了:“我们不会不认识行客了吧?”出口开始有人陆续往外走,我们赶紧迎上去。只见台阶下人影一晃,我一眼就认出是行客。“行客!”我挥着旗子大喊。行客笑盈盈地走上来,腼腆得像个女孩。还是那个翩翩美少年!我疼爱地看着行客单薄的身体,说:“累了吧?我们去吃早餐,老师他们正等着我们呢。”

    赶到早餐店时,大家差不多吃完了,正站在路边等我们。行客一到,顿时热闹起来。诗酒挥舞着小旗,把路边当舞台,大声朗诵起诗来。招来路人诧异的目光:这是一群什么人啊?我们在餐桌旁忍不住地笑。

    为了安全,沙场分别以海棠、芳草、飘飘的名字命名了三个组。我荣幸地拥有三片“绿叶”:微斋、永达、岷山雪,还有九江加入24小时的思无邪。

    早上起来微斋先生感觉不适,可他还是坚持今天的行程。我不知该怎样帮他,心里很着急。在八一纪念馆门口,老师提出找个地方休息,他不进去了。因此在元帅雕塑下那张集体照,是没有微斋先生的。

    踏进八一纪念馆大门,心中升起浓浓敬意。我父亲曾是一名军人,为解放新中国做出过贡献。此刻那种亲切感是别人不能体会的。面对一颗颗红五星,我仿佛看见烈士们的眼睛。假如他们看到今天这个浮躁的社会,不知会做何感想。永达和岷山雪聊起诗歌,来了兴致,索性坐在院子里的花台上畅谈起来。岷山雪背诵自己的作品,永达一边仔细听,一边喝彩。我被这高山流水的情谊深深打动。

    出纪念馆大门,微斋先生蹒跚着走来。他已服了药,大家期待他能慢慢好起来。沙场为每人买了一瓶水,众人向滕王阁走去。

    能与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共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东方诗友梦寐以求的事。早在出发之前,这个场景就已被诗友们想象出无数的版本。对于滕王阁大家都不陌生,相信有不少人之前是做了功课的。尽管现在的滕王阁已是第29次修建(1983年奠基,1985年重阳正式开工,1989年重阳落成,前后历时6年),有很多为旅游而造的景点,与王勃所见不可同日而语,但它的灵气天地可鉴。单凭韩愈在《新修滕王阁记》中那一句:“余少时,则闻江南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为第一。有瑰伟绝特之称”就奠定了它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当身临其境时,真的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在沙场和芳草买票时,爱好摄影的青木和紫光已经在按快门了。还是赶紧进去吧!从大门外就看见滕王阁的人,更是按耐不住激动的心。
              
    广场中心地面是一幅巨大的太极图,背景是高大气派的楼阁,在此照一张“全家福”是很不错的倡议。大家或蹲或站,把最好的心情放在眉眼之间。

    现在的旅游景点很会搞创收。登楼时,有楼梯和电梯可供选择。一位漂亮小姐在电梯边建议大家坐电梯上去,从上往下慢慢欣赏,没有那么累。并反复说“上面有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走上去就来不及了!”上吧,不就是收1元钱吗?听说最高处叫“九重天”,仙境啦!1元钱登仙境很便宜哦!由不得众人再做选择,电梯就开动了。沙场只得带领剩下的年轻人爬楼梯,为了看演出,他们一路狂奔,个个汗流浃背。

    六楼是滕王阁最高游览处,从基座底层算起应是第九层,故称“九重天”。西厅是一个仿古展演厅,有一座小小的戏台,台上两边挂着极为珍贵的古乐器复制件。这些仿古乐器既可以陈列,又可以进行小型的乐舞演奏。戏台前有两排座位,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很多人站在汉白玉围栏的通井四周,看来今天的游客还真不少呢。这是一个暗层,光线不十分好。几盏精雕细制的宫灯亮着,随气流慢慢转动,遥映着典雅的戏台。

    我扶着岷山雪和一了刚刚站定,演出就开始了。是我最喜爱的一曲“春江花月夜”。随着鼓乐奏响,编钟的轻轻敲击,几位身着盛唐服饰的舞女翩翩起舞。柔美的舞姿把人们带进了大唐盛世,梦幻般的让人进入忘我的境地。心平静了,呼吸均匀了,没有什么杂念出现在脑海。人要是一直在这个境界中该有多好啊!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人们张开的嘴才合上。好美啊!我从心里赞叹。想这1元钱花的还是值。要是错过了这支曲子,我一定后悔。

    “怎么这样热啊?”我回头看看岷山雪和一了,他们额上也渗出了汗水。好闷!我们这才觉得这里空气真不好。正想离开,一曲“渔舟唱晚”又开始了。沙场热得受不了,挤出来招呼大家下楼慢慢看。诗友们三三两两开始离去,一了也说:“我们走吧!”不等曲终,诗友们早已散尽。我忽然想起行客弟弟哪去了?自2007年重庆之旅他走丢一次,在东方诗风挂了号,每次大家都对他格外留意。一了赶紧跑到前面人堆里去找。原来行客舍不得大唐美女,还在那里拍照哩,说随后就来。

    我和岷山雪来到五楼。这是最高的明层。站在回廊上,眺望四周。赣水茫茫,远山叠翠,新城老城尽收眼底。我们兴致勃勃地寻找王勃当年的意境,努力体会诗人的笔底情趣,让联想穿越时空隧道,不禁感叹连连。

    在第四层,碰上一个旅游团,我和岷山雪紧跟在导游身边,听她讲解正厅壁上那幅《地灵图》。这幅画集中表现了江西名山大川自然景观的精华,画风严谨,功底深厚。有解说就是不一样,我们不再是傻傻地东逛西看,知道了江西真的是钟灵毓秀,集名山、名川、名湖与一身,没有多少地方可以与之媲美。

    第三层又是回廊四绕的明层。这一层中厅有壁画《临川图》,是表现汤显祖在此排演《牡丹亭》故事的。西厅有表现《霓裳羽衣舞》的铜浮雕《唐妓乐图》。最有趣的是北耳厅,这里有一个茶座,是专供游客小憩之地。正好走累了,坐下歇歇。诗友们一排排坐定,只一会儿功夫,诗酒就鼾声如雷了(这成了他的保留节目,没有谁敢和他一比)。此时柔弱的飘飘却格外兴奋,她用相机为诗友们留下了这珍贵的照片《诗酒鼾声处》。

     一层层下来,我忽然发现,起先我们照相的大太极图下面,有一条公路穿过。这使我不由赞叹建造者的聪明,既不破坏滕王阁广场面积,又不影响交通,真不错!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肚子早已提抗议了,可诗友们却怎么也舍不得走。卜白、竹叶、飘飘、沙场、芳草、青木和紫光父子,他们是一群见到美景就忘情的人,精力不知怎么这么好,要知道芳草和飘飘穿的可是高跟鞋啊!柳树下、石头上、水池边到处留下他(她)们的倩影。就连腼腆的三生石也和一了相约,把灿烂的笑容定格在池边的垂柳下。来到向往已久的滕王阁,谁又舍得匆匆离开呢?

    也许是饿了,中午这顿饭吃得特别香。桌上所有的菜吃得精光,没有一个不夸的。两桌不在一间屋,竟然都觉得自己这桌特聪明,点的菜恰到好处,多一个浪费,少一个不够。

    出得门来,飘飘实在累了,强烈建议大家去泡脚。休息匀均了,才有精力去会八大山人呐。无奈价格问题没能洗成。遂一鼓作气,分头打车,兴冲冲直奔南郊15华里处的青云谱道院。八大山人纪念馆就在这里。

    可是不曾想闭馆修建,把我们一行有情人拒之门外。要知道,微斋先生咬紧牙关坚持到现在,就是想对这位冷眼看世的明皇世孙,尽一点缅怀之情的。这位在逆境中成为前无古人的中国花鸟画杰出画家,是中国文人倔强的楷模。那一双白眼看透了多少世俗冷暖,从古代直看到现代。在滕王阁把力气耗尽了,再加上这一扫兴,大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起来了。

    也有不甘心的。于是,兵分两路,精力旺盛者跟随诗酒游园(此处也是明湖风景区)。据说诗酒与浮云心有不甘,还径直走到八大山人门前,虽紧闭,终沾了些灵气。每人得诗一首,好不得意。

    另一群以微斋为首,左挪右搬的选中一处坐定。飘飘终于可以让脚出来放放风了。她拿出相机,对着自己那双惨不忍睹的脚左拍右拍,口口声声说要让他先生看看。已是筋疲力尽了,还光着脚丫子走来走去的摆“泡丝”,一会儿做“孔雀”,一会儿牵柳枝,沙场耐心的当着摄影师。永达和岷山雪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构思什么好诗。一了闲来无聊,拿出手机给我展示摇签算卦的游戏,替诗酒他们占了一卦,是顺利归来的卦。哈哈,姐弟俩一起笑起来:好卦哦!

    在出口处,竹叶要与大家话别了。只一天时间,已与东方诗友们结下了友情。这不再是和卜白一人的友谊,而是从此和东方诗风再也分不开的情谊了。门前那张合影可作证!

    从八大山人处归来可苦了大家了。走了很远才坐上直达火车站的公交车。飘飘这一次是真的累坏了,车上又闷,下车时差不多是让沙场给架下来的。她脸色惨白,头晕,心慌,想呕吐,身体软得像一堆泥,吓得众诗友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此行有医生(牙医),只见浮云不慌不忙地指挥飘飘找地方坐下,旁边一位小贩赶紧递来小板凳(好人啊!大家感叹),又命令飘飘喝下“藿香正气液”,我同时替她按揉内关穴。飘飘渐渐缓过劲来,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众人护着她向酒楼走去,这是我们在南昌的最后一顿晚餐。临行前大家不忘再次谢过那位好心的小贩。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告别南昌。这座红色的城市,以她深沉的内涵、纯朴的气质、绝特的楼阁给我们留下了美好印象。

    火车载着一群去九江寻梦的人,行进在夜色中。用不了多时,我们就又会出现在九江的山水间。那里有先贤的足迹,有神奇的意境、诗人的梦想,还将有东方诗风聚会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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