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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魂粑 （散文）
文 / 林海雪狐
在网上看到一篇很精美的散文《又到一年三月三》，写得很诗化，很优美，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读了之后，我也被有限的感染了。之所以说是“有限”，说实话，那首《又是一年三月三》我是不熟悉的，完全是被美文渲染而感染的，因为，一说到“三月三”，我最自然想到的就是“巴魂粑”和一些打小就熟悉了的一些鬼怪故事来。
到网上查一查，才知道“三月三”还是个有着许多版本的节日，什么上巳节、乌饭节、插秧节，还是黎族的“情人节”等等诸如此类的节日，也就说，地区不同，“三月三”的节日内容就有所不同，甚至相去甚远。比如，在我们这霍山县，“三月三”就绝对是个很有些“狰狞”意味的节日，是个地地道道的“鬼节”。记得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三月三”快要到的时候，母亲怎是要很认真但是也是很不完整的拼凑些“鬼怪”的故事说给我们小孩子听的，记得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将信将疑，毛骨当然也是有些悚然的。现在想来，那时母亲讲故事的目的，不外呼就一个，希望孩子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因而说些故事来，要我们在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要出去，招惹“灾星”，然后让你早些睡下，她好在你睡着后，按照习俗，把你的鞋子翻过来，底朝上，意思是让你的魂魄安安稳稳睡觉的。其实，稍微的向深处想一下，这并不是一种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母亲们采取的一种“保安”措施啊，你知道有没有鬼神吗？你知道鬼怪啥样吗？你是不知道的，母亲们当然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摆在那，人是由两部分组成的：形式上的躯体，隐形的魂灵，她们想方设法不让子女的这两部分被分开来，孩子们当然就平安无事了，多么聪明而伟大的母爱呀！
更难能可贵的是，母亲们的一般还不是很被动的去防护，而是要在“三月三”到来之前，就要采取一些主动的防护措施的，这就有了那美味可口的“蒿子粑粑”，也就是我们这称之为“巴魂粑”的美味佳肴了。说起蒿子粑粑来历，霍山民间流传一种说法。据传每年农历三月初三晚上，阴间的街市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大街小巷挤满衣着华丽的鬼魂，舞狮、高跷、唱戏、龙灯，其热闹非人间的春节可比，因而活人的魂魄受不了阴间的诱惑，纷纷去鬼市游玩。有的喝酒听曲，有的观灯看戏，待到雄鸡报晓鬼魂收市时，一些乐而忘返的游魂就被阎王收去留在阴间了。翌日，阳间一片哭，他们为那些魂魄不归的亲人请来和尚道士念经画符招魂。因此，农历三月初三就成了人间恐怖不安的日子，被称为“鬼节”。
不管人们如何恐惧，每年的三月三“鬼节”还是照常光临。为保平安，“鬼节”前夕，人们纷纷拥到庙里烧香磕头，祈求神灵保佑。人间浓烈的香火，直冲莲花座上的观音菩萨，观音掐指一算，知道了人们烧香的原委。一天晚上，观音托梦给南岳山（位于 霍山县城）下的一位老母亲：“我是南海观音菩萨，知道人间有难，特来拯救你们。赠你 蒿草一株，用它和面做粑粑吃下可以巴魂，三月初三保管无恙。”
老母亲醒来，发现手里果然拿着一珠青茸茸的 蒿草，于是赶紧把观音托梦赠蒿的事告诉乡亲，大家听后忙去地里采摘青蒿，磨面做粑粑吃。说也奇怪，凡是吃了蒿子粑粑的人都平平安安地过了鬼节。这个消息很快传开，每到三月初三，姑娘媳妇就成群结队去地里采摘青蒿做粑粑巴魂。
你有没有感觉到，现在大街上卖的蒿子粑粑很多很多，可就是没有你妈妈做的粑粑好吃，对吧？看着妈妈摘蒿子、洗蒿子、切腊肉、和米面，拌葱蒜、做粑粑……眼睛盯着、鼻子闻着、口水流着、肚子饿着、嘴巴就动着、会厌软骨就在那里蠕动着了……我两个女儿今年就特地打电话让她妈妈切蒿子做粑粑，回来吃了不算又带一包回去的。
其实，像这样地方性、习俗性很强的特色小吃，它不仅仅是一种食品了，它们还有这很强的文化色彩，一般都有着较为鲜明的个性标签，诸如粽子、腊八粥、糍粑、年糕等，它们都会给我们的生活增添很浓的陈年老味儿，点亮一道道诱人的风景儿，受到人们的喜爱和亲睐，就像那陈年老酒一样，越来越醇厚，越来越馨香 。
当然，你家若是作了“巴魂粑”，怎么吃才更有味，效应才更好呢？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一定不要偷着吃，要分享、要同品。不然的话，就会越吃越没味，最后鼻子的嗅觉退化，吃嘛嘛不香，连蒿子也不香了，我的一个邻居就吃了这方面的亏，到现在还后悔莫及呢！
写于 2013.4.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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