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引子：2013年11月3日凌晨，合肥市四里河路辰龙大厦，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母亲，放下给家人织好的最后一件毛衣，穿戴整齐，去到小区车库自缢身亡。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她已患重病，小儿子天天都要骑着电动车带她去医院，昂贵的医药费用让这个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其时，关于全民免费医疗的争吵声喧嚣尘上。屁民们说：官员们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免费医保，为什么我们不能？官员们说：全民免费医保不适合中国国情。砖家们说：全民免费医保是对有限的医疗资源的最大浪费。呜呼，中国穷人的父母就只能这样子了：小病拖，大病杠，病危等着见爷娘。种豆子，种高粱，天天都为子女忙。物价涨，心发慌，一辈子的积蓄难买房。带孙子，守空房，不求拖累自悬梁。（民谣）。
《》她放下了织好的最后一件毛衣
终于，织完了最后一针。
剪断线头，她用手中的毛衣贴了贴脸。
有自己的体温，很温暖。
迟疑了片刻，她翻出所有新织的毛衣，
一件件抚摸，贴贴脸，再仔细地叠好。
儿子三件，儿媳三件，孙女四件。
应当能陪着他们度过好几个冬天了。
《》洗漱完后，她穿戴整齐
可恶的老头子，你倒好，早早就过去了。
也不管我们母子有多苦多累。这些年来，
柴米油盐酱醋茶，跟房价一样疯涨。
半个月前，身体不舒服，儿子送我去医院，
只开了一个星期的药，就花掉了上千元。
他的工资才两千多，还有一家人要养活。
老头子，本来我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不能自私，拖累他们，对不对？
你在那边等我，我马上过来陪你。
《》她拿着一条捡来的黄色电线，慢慢走了出去
不能死在阳台上，那里摆放着儿媳养的花。
不能死在卧房里，以后这个房间还可以住住客人。
不能死在客厅里，不能因为我而让家里沾上晦气。
不能死在楼梯口，过道上，孙女天天进出会害怕。
不能死在......
（她拿着一条捡来的黄色电线，慢慢走了出去。）
《》她用一条黄色的电线，让重病和艰辛远离了自己
小区的车库门口，她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自己的新鞋，
把那条黄色的电线，套在了铁护栏和自己的脖子上。
她感到窒息，难受，仍微笑着望向楼上儿子的方向。
隐隐约约，她听到尖叫，呼喊，和众人奔跑的声音，
她飘起，浮在空中，微笑地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个刚过中年，未老先衰的男人：傻孩子，别伤心，
过好自己的日子吧，这对你我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