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诗风”2014年会在银川举行之前,适逢传统节日七夕。有机会听到朗诵诗人魏萍(此次活动的主持者,宁夏日报高级记者)的《七夕》诗。当时就觉得别开生面,颇富新意。全诗如下:
七夕有感
魏萍
鹊桥鹊桥,真的横跨天际?
牛郎织女,是否遇在一起?
天上爱情,一桥怎能载起?
七夕七夕,一年只此日子
人间爱情,哪会满足一次
世俗男女,天天都作佳期
我是该羡慕牛郎织女?
还是要嫉妒人间男女?
星海,花海,哪个更真实?
天上,人间,哪个更迷离?
我是该嫉妒人间男女?
还是要羡慕牛郎织女?
仙人,世人,哪个更怨痴?
人心,神心,哪个更合律?
这是在她的博客里复制的,这样一排列才发现正是一首整齐体14行诗,呈3、3、4、4行分节,而且是变言变步整齐体。这说明她对于格律体新诗规范的掌握已经达到灵活自如的地步,自然令人欣喜。
而当时我耳听耳听只是觉得与一般对七夕的咏唱不一样,由此也产生了呼应的愿望,便在手机上也写下10行诗句:
多么美妙的故事
专慰人间的相思
只要能执手就好
哪怕只一年一度
多么凄美的故事
分离三百六十四
幸好还有所期待
不至于相思至死
多么古旧的故事
笑牛女执迷顽痴
这算是一种反讽吧,自己觉得还有点意思,便给几位诗友发了过去,得到两位诗友的回音。
湖南湘潭的丁鲁老兄是一位资深俄国诗歌翻译家、诗人,思路开阔,颇有幽默感。他问我:闰年呢?我答道:那就让他们多等一天吧;而且三百六十五也不押韵呀。
四川泸州日报的靳朝济兄的反应就更“认真”些。可巧,他正在拉一首小时候母亲教的《鹊桥会》,说“现在听起来好心酸”。他还把歌词全文发给了我:
谁知道,天长地久何时了?
谁知道,绵绵离恨有多少?
度过了长岁,好难等到七夕良宵!
却又是,无限悲欢相逢在鹊桥。
话长夜短叹人老,
见东方晨曦已现天将晓、
可奈何喜鹊频噪催人分道。
只好待,明年七夕快来到!
这支民间的小曲正面描写,真是道尽了离多聚少的情侣的辛酸处境,令人为之动容。如果听到那如诉如泣的乐声,那更是情何以堪!回了一条短信表示共鸣,
我以为也就结束了这番关于七夕的对话,谁知朝济随即又发来一条短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美好浪漫中有很强的矫情和虚伪性。
这倒使我大感意外:一向脍炙人口的秦少游《鹊桥仙》竟遭致如此的抨击!秦词是记得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以前读此词,顺着诗人的思路去感受,尤其觉得那结句表现了爱情的坚贞,是一种美好的情操,是对离人最好的心理抚慰。经朝济兄这么一点,我真的豁然贯通:秦词美则美矣,但是确实不合人情人性,“有很强的矫情和虚伪性”!这样一来,不能不对朝济兄能够独立思考,见人所未见,言人所未言,感到由衷的钦佩。同时回味魏萍的新作,对于她提出的问题也就不难得出应有的答案了。还是苏轼说得好:“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