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典新诗诗友,外人会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不去赚钱,而是花那么多时间写诗?”家人对此见怪不怪了,但会问另一个问题,“网上交流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在这样的大热天长途跋涉去合肥聚会?”诗酒兄召集全家人就他参加合肥聚会一事进行公投,遭到家人一致反对,就是一例。可见,这个年代,写诗,又要见面,是很难被人理解的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最可珍贵的朋友,分别从重庆、广西、湖南、河北赶到合肥来,参加古典新诗2005年的聚会,让我尽享一次人生的盛筵,那愉悦至今还在心头回荡。
天公不同凡人,对聚会投了赞成票。7月中旬,通常是合肥气温最高的时候,温度计拿到太阳下直晒,水银柱会立即爆掉,但聚会期间,多是阴天,气温不高,免除了室外活动中暑之虞。
参加聚会的人,虽然不多,但从20岁到60岁,各个年龄层的都有,很有代表性。
代表六十岁年龄层的是诗酒自娱和吴越子。诗酒自娱携伴侣同来,头发已白尚能比翼双飞,让大家着实羡慕,纷纷表示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如此。在包公祠游玩时,导游小姐听我们喊“诗兄”,以为是“师兄”,说:你们像是从武侠小说里来的,现在还在称师兄。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连连称是。诗兄不仅年龄最长,诗艺方面也是功力最厚,修养最深,理论与创作并进,缪斯与美酒皆好,“大师兄”当之无愧。诗酒自己说,一生以推广格律新诗为己任,虽有知音,更多的是寂寥,几十年来,眼见着格律新诗声音越来越弱,深感无力,退休后号“诗酒自娱”,准备归隐了,但网络上碰到精研新诗格律理论的孙逐明和一群能接受格律主张的“师弟”、“师妹”,方知吾道不孤,重新迸发,筹划着出版格律新诗诗集,再推格律新诗一把。在朝天门吃龙虾时,我开玩笑说:“看着大家喝酒,就知道诗歌为什么一代不如一代,到现在就衰落了。古来诗酒不分家,诗酒兄右手执诗笔,左手执酒瓶,酒助诗兴,诗助酒兴,慷慨豪迈,谈笑风生,酒酣之时常常即席赋诗,所以嫂夫人说他有外号“龙哥”、“万大侠”。秋水兄和卜白兄也酒量尚佳,到飘飘和陶沙已是只能说不能喝了,到唐古和我是不能说也不能喝了,希望到湖中人、柔风,不是每况愈下。”在“鼎鼎假日”喝茶讨论《新世纪格律新诗选》出版和在“八大碗”晚宴上讨论古典新诗苑更名、“三回归”口号更改时,诗酒兄展示了自己的超卓见识,让与会的人员深受启发。两次讨论结果,将另外发贴说明。吴越子是梦飘飘介绍到论坛来的,才来几天,就与唐古、秋水等在论坛上就西施下落话题打起口水战,玩笑开得不亦乐乎,大家见到他人,都大跌眼镜,以为他三十多岁,实际已有花甲之龄,他自我评价“老顽童”一个,这个评价与网络上的表现比较接近。“老顽童”来去如风,只参加了聚会第一天上午游徽园的活动,下午就因家有急事匆匆赶回去了。
代表五十岁年龄层的是秋水涟滟和卜白。因为是同城,时常相聚,多次倾谈,我对卜白比较了解。卜白从年轻时就被锻炼得很有领导与组织才能,我与他在一起,除诗之外,其他方面也得益甚多。这次聚会,在录制诗歌朗诵时,卜白高歌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响遏行云,声惊四座,被誉为专业水平,我又见识了他的一项才艺。他是理想主义者,青年时期的人生观和理想一直保持到现在将近五十岁时,时代、环境发生了多少变化,他的性格深处却没有变过。诗如其人,更是没有变过,多是力能扛鼎的方正之作,即使是小诗,如《深秋的水草》,也寄与了非常严肃、深沉的主题。红尘多变,而诗歌始终是他心灵的净土,他在这片净土上寻求慰藉。近半年来,因理想世界与现实世界冲突较为严重,他还没有完全调节好,常为失眠所扰,我原来担心聚会会加重他的病情,但除了十六日上午他因没休息好精神疲弱未参加活动,其余时间一直同在,精神抖擞,时代把他刺穿,流出凝重的诗,聚会把他刺激得回到青年时期、理想时代,不像一个失眠症患者了。秋水是河北邯郸人,但长相文雅,已到知天命之龄,但没有发福,略显瘦弱,正是相书上所谓的“北人南相”,一生优游,福报甚好。聚会上,秋水少有言笑,但我与之相处,即使偶然无语,也如沐春风,没有任何不适。秋水回去后,写诗搞笑,把诗会形容成“英雄会”,多有夸张之笔,诗歌才透露他性格中豪爽、开朗的一面。
代表四十岁年龄层的是梦飘飘,对人热心,对诗热忱,又交游广阔,长结善缘,是古典新诗的“大姐大”、“外交官”和“宣传部长”。这次聚会,她是主要的推动者,排除万难才来到合肥,来去途中,对唐古老弟殷勤照拂更见性格之一斑。飘飘是重庆妹子外出创业,与诗酒自娱夫妇是同乡,诗兄爱人从重庆带来亲手做的家乡小菜,腌泡的嫩生姜,满座品尝之后都称辛辣难以下咽,只有重庆妹子飘飘和湖南辣哥唐古才甘之若饴。飘飘谈锋甚健而且语速很快,她发言时,别人想插嘴都难,只有等她发言告一段落才能接上话。湖中人目瞪口呆看飘飘说完话,议论道:飘飘与唐古要是说相声,会是一对好搭档,飘飘话多,唐古话少,但冷不丁地来一句,都是“解包袱”的话,一个是逗哏,一个是捧哏。飘飘嗓音有些沙哑,自云是当年创业时在建筑工地上指挥工人喊哑的,但可能与她说话方式也有关系。年龄上飘飘承上启下,对外飘飘也是连系内外,是古典新诗不可或缺的成员。
代表三十岁年龄层的是唐古拉山风语者。自2002年10月他加入古典新诗,我们在一起合作已近三年,人称“黄金组合”,但我这个最佳拍档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2004年出版《古典新诗选集》时,初定每人上一张生活照,原以为可一窥唐古庐山面目,但唐古说,诗要给人想象,一旦读者按诗索像,坐实之后,有了落差,反而会影响对诗的审美。想想也有道理,故作罢。越如此,越神秘,连我的爱人,常读唐古的诗,也想拜读唐古真人。聚会报到当天,唐古和飘飘来得最晚,大约晚上九点半才到宾馆。唐古下身穿件大裤衩,上身是件褪色的“老头衫”,非常壮实,拎着飘飘的大包,跟在一身精致夏装的飘飘后面,自称飘飘兼职保镖。见面之后,大家一致以为,唐古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应该瘦弱一些才对,但几分钟之后,大家觉得唐古就应该长成这样,诗酒兄代表大家对唐古进行了总结:朴实健壮,憨厚又敏感,成熟又腼腆,与他年少时很像,他很喜欢。如此说来,唐古人如其名,唐古拉山多沉稳,风很轻灵,是个矛盾综合体,气质、性格聚集着不少对立的特点。一些小事,也验证了这一点。一方面,实在,后来与九华朋友喝酒时,吐了两次;另一方面,据飘飘言,有些“闷皮”,捉弄了飘飘两次:第一次是双方约好在长沙火车站见面,就站在飘飘对面,装着不认识,火车快开了,看飘飘急得要去找乘警用喇叭广播寻人了,才自报家门;第二次是在青阳装强盗,抢了飘飘的包,把飘飘三魂吓掉两魄。唐古诗歌既从虚拟取材,也从现实取材,好格律体也不废自由体,诗路在同好中最为宽广,可能也是最有前途的。
代表二十岁年龄层的是湖中人和柔风。他们二人诗风都没有定型,将来朝什么方向发展还很难说,但柔风的诗自发向传统倾斜,只是柔风本人似乎对传统二字有些“感冒”。对年轻人来说,这是难免的,人们很容易把传统与落后划等号,把西方与现代划等号,他可能在抗拒自己诗歌的这种自发倾向,有这样的意识,在接触到现代派理论后,就很容易转型。柔风选择的是职业作家、自由撰稿人的人生道路,大家在佩服之余,也为他捏把汗,因为在市场经济年代,这注定是条极为艰难的道路。湖中人是个文艺武警,虽然年轻,但工作有了年头,部队也锻炼人,显得很成熟,但聚会时他始终穿着便装。诗友走后的第二天,他到我办公室来取聚会录相光盘,我欣赏到他一身警服、左肩挎着采访机、右肩背着照相机、“武装到牙齿”的职业形象,非常开心。古典新诗诗友里,二十出头的还有一位诗友沧海曾经没有到场,深感遗憾!他是蚌埠人,离合肥很近,但正好被单位派到东北出差,无缘此会。沧海虽然年轻,但传统文化和哲学的修养颇为深厚,诗作不多,但风格凝重,与网络浮嚣诗风截然相反,看问题的深度最终决定诗歌的深度,故有大器之象。
除沧海曾经外,这次盛筵,孙逐明、紫竹、冷月轻影、莫凭栏、御春、三月等熟悉的诗友也没有到场,显得不尽完美。但这也留下了期待,期待下次是完美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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