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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派新诗的三个特征(作者:鸿鹏)

古典派新诗自菜花和紫筠创建以来,影响不断扩大,人员不断增加,已经形成一种新兴的流派和影响。“三回归”作为创作的目标和方向已经确立,毛翰教授也为古典派新诗的诗歌理论进行了丰富和确立。如今,我想再归纳三个特征,和大家商榷。 一是继承传统的特征,三回归的口号之一就是回归传统,所以继承传统的特征是十分明显的。继承传统也是延续几千年中华诗歌文明的一种表现,世界上很多古老的文明,直接继承的人已经不在了,但中国的古老文明却随着龙的子孙的繁衍而不断流传,并且代代努力,不断在发扬光大,这是中华文明的特征,也是中国古老诗歌传统的特征。古典派新诗对于传统的承继是符合时代的脉博的,是诗歌文化的回归需求,是再创诗歌艺术高峰的前声和铺垫,因此它是有现实的意义和历史的意义的。但承继传统不是机械的照搬,而是在白话新诗的形式下进行传统的延续和探索,是一种精神的承继。 二是爱国的特征,自儒家以来,中国士大夫的主要精神特征就是忠君爱国,这也是自屈原以来,中国诗人的特征。古典派新诗应承继这种爱国的精神,就会在诗歌文化上形成一种越来越大的凝聚力,才会与中华民族振兴的事业血脉相连。古典派新诗的主要成员都有这 种强烈的诗歌精神倾向。如毛翰教授的“钓鱼岛” 诗歌中就表达了强烈的爱国精神,在寒江和菜花的诗歌中也可以找到这种诗歌精神,这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学习和提倡的。 三是追求“真、善、美”的特征,朦胧派和现代派的娇柔造作,胡乱拆句和矣靡庀螅丫故璨怀晌赖南硎埽墙胍恢志竦鸟部窈驼勰ァH绮嘶ㄋ担醋魇茸笆裁矗骸吧畛磷础⑼纯嘧础⒁笆拮?--”等等,是很形象的。朦胧一派和现代一派作为一种诗歌流派在诗坛昙花一现可也,或者作为中国诗歌的一种补充可也,却成为主流,诱导了一种极坏的诗风。甚至于连读者都痴迷于其中非朦胧和古怪的诗歌就不会读了,一写都是那种不痛不痒,故弄玄虚的诗歌,翻开诗歌栏目、刊物,到处都在故作高深,说胡话。真心的话,真正的诗都萧条了。在这个时候,古典派新诗敢于喊出“回归大众、回归现实”是极有勇气的,敢于追求“真、善、美”,敢于表达真心的话,是求其真的表现,善是一种思想境界的一种表现,美则是追求真正的诗歌艺术和诗歌情绪的表达。追求“真、善、美”将永远是古典派新诗追求的目标。 以上不成熟的意见,请菜花和诸版主和同仁批评指教为盼! 鸿鹏 2003年2月7日 新春佳节于郑州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菜花:

就鸿鹏谈到的第三点,说一点浅见,商讨。即古典派新诗如何追求“真、善、美”的统一。

汉语新诗,从五四以来,无可置疑,受西方影响多,受汉语古体诗歌影响少。如何继承汉语古体诗歌的丰富营养,是个大问题,也好象是一个一直探讨不多和未受重视的问题。从血缘关系上说,汉语新诗与拼音文字的西方诗歌的关系,恐怕远比与同种同文的汉语古体诗歌的要亲近得多。不知道这是不是今天世界各种文字诗歌的特例。原因可能是其他国家用的拼音文字不存在书面语与口语的脱节;而中国是唯一使用象形、表意文字的国家,书面语与口语在新文化运动以前一直是大不一样的,白话新诗在诞生之际学翻译诗歌多,学古体诗歌少,以至于今天我们感到,汉语新诗与外文诗互译难度小于汉语新、旧体诗,特别是汉语古体诗简直无法翻译成新诗。今天的汉语新诗,在学习西方诗歌方面,已经学得太多太过了,如何吸收汉语古体诗歌的营养,却是个未破题的问题。这个未破题的问题,需要古典派新诗努力,但恐怕更需要依赖时间来解决。这里,我先从“真、善、美”角度指出汉语现代派新诗,如何学习西方诗歌不得其法,生搬硬套,与传统相差太远。

从西方诗歌起源古希腊诗歌来看,西方诗歌——推广到西方艺术来看也成立——有个审美习惯,真即是美,美存于真中。所以古希腊诗歌是英雄史诗,是叙事诗,亚里士多德在总结古希腊诗歌时给诗歌下的定义“诗歌是精致的讲话”,这个定义显然只能在针对叙事诗时才成立。可能在古希腊人和亚里士多德那里,压根就没想到还有抒情诗一说。而中国的诗歌源起《诗经》中多的是抒情诗,叙事诗只占极小的篇幅。《毛诗叙》对诗歌的定义是“诗者,志之所之也。”诗歌,是“志",是诗人内在的一种感受,而不是对外界事件的摹仿。孔夫子说诗歌有“兴、观、群、怨”四大功能,这也是对抒情诗的总结。所以中国诗歌的审美传统是善即是美,美存于善中。这种审美习惯的影响,是巨大的,长期的,无所不在的,表现在艺术的各个领域。这以后两千年的诗歌发展中,西方一直是叙事诗发达,中国则是抒情诗占压倒优势。一直到近代,随着中西方交流的增多,可能也是诗歌发展内在规律所驱,西方诗人的眼光开始内转,向中国传统诗歌靠拢。

但真即是美,求真即是求美这个审美习惯,仍然是理解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诗歌(两者统称现代派诗歌)兴起的一个关键。开现代风气之先河的波德莱尔,以恶、以丑为美(与韩愈、李贺以奇、以怪为美还是不一样的),扩大了诗歌的表现领域,这仍然是求真,而不是求善,譬如他细致描写、赞颂腐尸上的蛆虫,真是够真的,但在中国人看来,美则未必。其后相继兴起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诗歌,在我看来,都是主题先行的一种诗歌,诗歌沦为图解哲学的一种工具,西方有多少种现代哲学,就有多少种现代派诗歌,而哲学是对现象的抽象,是现实的高度总结,哲学与科学一样,主要求的是真,而不是善和美。具体地,现代主义诗歌乐于表现人个体孤独、痛苦、焦虑、分裂,也是对西方现代人现实处境的一种真实反映。后现代主义诗歌解构传统、销毁一切的精神,其矛头也直指真,而非善。

号称“零度写作”(即彻底抛弃传统)的汉语现代派新诗,完全照搬了西方现代派诗歌的一套,其原创精神其实少得可怜,也照搬来了“真美一体”的审美观念,沉迷于复杂的文字技巧,全忘了诗歌首先应该给人一种直观美感的。先不学习他们的哲学,是很难看懂他们的诗歌的。仅举一个例子,举多了,是抬举他们。

谁来看了
石头在石头上
水在水上
向海鸥
帆在帆上
而鸽子
在鸽子之上
......
————蓝马《世的界》

这样的诗,任谁看了都莫名其妙,原来“诗人”在图解他的某种文化观念,即不仅要破坏文字的“所指”,进一步文字的“能指”也要破坏,让文字进入“前文化”状态(能指、所指,从这两个词就能看出这不是中国人的原创思维)。只是历史已经进入“文化后”状态了,这个蠢才不是要我们倒回原始社会去,而是倒回人还是畜牲的境界去。真正的诗人,就应该接受文字约定俗成的含义和一定的格律,“戴枷而舞”。而且我纳闷,作者要表达他非同一般的哲思,写论文好了,何必糟蹋诗?

“克隆版”汉语现代派新诗孜孜求真而忘求善,这与中国两千多年来培养成的传统审美观格格不入。现代派新诗不被人抛弃才怪呢。

从艺术与社会的联系方面考察,汉语现代派新诗诞生于上个世纪八十世纪中期,根子恐怕与“崇洋媚外“脱不了干系。随着二十年来国力的发展,中国人可以用比较从容、客观的眼光来看待西方艺术了,现在不是"西方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年代了,(好像鸿鹏像江主席一样,爱说”民族复兴“,鸿鹏给古典派新诗带来豪气),所以才有古风网站弘扬国学传统,古典派新诗提出”三回归“。这种艺术与国运的联系,很玄,但我宁信其有。

虽然汉语新诗向古体诗学习什么是个大问题,但从上面的比较可以看出,古典派新诗在审美习惯上继承了古体诗传统。

下面引自“现代诗歌”版面固顶文章,红花飘雪转发的杨然《诗歌的创新在呼唤良知》一文,可以印证上面的观点。

“我以为,现代诗和现代诗人的良知,其核心其实就是一个“真”字,善与不善、美与不美倒都在其次。真的自我,真的灵魂。在“真”的范畴以内,丑也可,美也可,善也可,恶也可,都无所谓。丑也是美,美也是丑,恶也是善,善也是恶,都一样,都殊途同归。在新生代诗人中,伊沙的诗是恶的,很歹毒,但却很真。林珂的诗是美的,但也很真。娜夜的诗又美又真。杨春光的诗很丑,但也是真的。廖亦武的诗又丑又恶,但都是真的。在现代诗的“真”的范畴内,美与丑、善与恶在本质上是相通的,在艺术上也可以达到另一种统一。”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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