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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火晚会上
秋夜，围着篝火，
我们又舞又歌；
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夜幕，
又被黑暗吞没。
我无心再舞，
我无心再歌；
我想起了许许多多
张志新式的革命者……
1980.6
无 题
黑夜蒙了住白天
星星睁开了亮眼
乌云吞噬了星星
霹雳甩出了长鞭
暴雨稀释了霹雳
磷火跳出了墓地
阴风吹熄了磷火
晨曦照亮了地平线……
1981.10.2
梦 的 回 忆
风狂雪猛，云暗天底，
皑皑白雪，无边无际；
一行柔弱的脚印，
从远处游来，又向远处游去。
脚印高高低低，
足迹弯弯曲曲。
这是什么人，
将要走向哪里？
迷溕中渐显一抹红色，
如火炬燃烧在雪地；
近前看，原来是一位姑娘，
正在穿针引线缝补红旗。
哦，她是冬梅的伙伴，
她是雪莲的情侣；
她在寻找绿色的种子，
她要走出这茫茫雪域。
雪，像一张巨大的魔网，
携带着片片狰狞；
风，似一列狂奔的机车，
昂扬着腾腾杀气。
望着她那娇小的身躯，
我不禁有些疑虑：
她能找到绿色种子么？
她真能创造惊天奇迹？
猛然间，她把红旗高高举起，
同风雪展开了英勇搏击；
“冬天既已来临，春天不会遥远“，
歌声飘来，是那样翠、那样绿……
1982
一 朵 云 儿
一朵小小的云儿，
在空中游来游去；
好像有几分缠绵，
又好像有几分忧郁。
一位憨厚的小伙，
望云儿自言自语：
他是不是和我一样，
也被心爱的人儿抛弃？
一阵清风掠过，
落下一片小雨；
云儿用伤心的泪水，
回答了他的问题……
1983.5
湖 畔 即 景
湖面漾着一片暖暖的风儿，
风儿推着一只小小的船儿，
船儿捧着两颗甜甜的心儿，
心儿溶着两朵白白的云儿。
呵，风儿，船儿，心儿，云儿，
我多想把你们谱成一只小曲儿……
1983.5
迎客松的自白
大洋彼岸的来宾呵，
我十分欢迎你，但是，
我不许你把我当作
一个为你铺餐巾的侍女。
我是炎黄的子孙，
我是尧舜的后裔；
我是和黄河一起长大的，
我与长城是嫡亲兄弟。
风是我出巡时乘坐的机车，
云为我轻轻擦去汗滴，
太阳是我金色的华盖，
月亮是我银色的佩玉。
本来我是一棵矮小的草，
是大山的臂膀把我高高举起；
本来我是一株瘦弱的苗，
是大地的乳汁使我强壮有力。
在林则徐销烟的码头上，
我曾是一团绿色的火；
在三元里弥漫的风雨中，
我曾是一面绿色的旗。
我也曾是一门绿色火炮，
在平型关的硝烟里猛烈射击；
我也曾是一架绿色战鹰，
在援朝卫国空战中尽显威力。
今天，我成了一只绿色的手，
但我绝不是一个铺餐巾的侍女。
为了祖国，我向朋友捧献白云，
为了民族，我向肆虐者泼下弹雨！
大洋彼岸的来宾呵，
我十分欢迎你，只要
你不把我当作你的侍女，
只要你也有一片洁白的情意！
1983.7
我是顶天立地的人
——题黄山人字瀑
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不是风景
我是人
我头顶蓝天
我脚踩大地
我背靠高山
我面向森林
我的肝胆透明
我的感情汹涌
我的脚步铿锵
我的力量无穷
我来自鲜红的太阳
我来自蔚蓝的海洋
我有海洋一样的胸襟
我有太阳一样的思想
我为荡涤污泥浊水而生
我为粉碎巉岩顽石而长
我要把“人”字写向宇宙
我要让万物看清人的模样
呵，我不是风景
我是人，我是——
顶天立地的人
1983.7
脚，在火车站的地下通道
火车站的地下通道
日夜奔涌着脚的大潮——
穿皮鞋的音律铿锵
穿布鞋的踏实牢靠
穿球鞋的富有弹性
穿凉鞋的花色妖娆
男性的宽大有力
女性的妩媚娇小
孩子的白嫩红润
老人的青筋鼓暴
有的来自草原
有的来自海岛
有的来自森林
有的来自街道
有的曾在黑夜里跋涉
有的曾在晨光里跳跃
有的曾把荆棘踏平
有的曾被暗障绊倒
急促的毫不轻浮
停顿的是在思考
迟缓的并非彷徨
旋转的不是舞蹈
在这里，所有的脚一个步调：
把光明的出口处寻找
在这里，所有的脚一个愿望：
登上飞奔的列车，迅跑
1983.8.3
小 白 鸽
你真的回来了么？我的小白鸽，
呵，你果真回来了，我的小白鸽！
你是从萧索的秋风中，
听到我急切的呼唤才回来的么？
你是从枯黄的草地上，
看到我憔悴的面容才回来的么？
你是从绵绵的秋雨里，
听到我悲凉的叹息才回来的么？
你是从幽冷的月光下，
看到我孤独的身影才回来的么？
呵，小白鸽，我的小白鸽，
你使我害了整整一秋的相思呵！
你，还忍心离开我么？
1983.9
生 日
别人的生日是一块大蛋糕
圆圆的，甜甜的
还有红蜡烛上燃烧的笑
我的生日是一杯白开水
没有颜色，没有形状
没有任何味道
然而，生日≠人生
就在这杯白开水旁
我放飞了又一只美丽的诗鸟
1992.1
没有云雾的黄山
没有云雾的黄山，
一片辉煌灿烂！
天都灿烂，
莲花灿烂，
梦笔灿烂，
杜鹃灿烂，
迎客松灿烂，
飞来石灿烂；
每一处风景，
每一刻风景，
都灿烂！
没有云雾的黄山，
雄性魅力凸现。
壁立千仞，
剑光闪闪；
虬枝葱郁，
潜龙在渊；
苍鹰亮翅，
扶摇直上；
松根裂石，
动地惊天！
没有云雾的黄山，
不是朦胧派的诗篇。
排云亭前，
石画历历在目；
光明顶上，
满目青山连绵；
赤裸的瀑石，
从容坦荡；
蔚蓝的苍穹，
红日高悬！
没有云雾的黄山，
是一个真实的黄山；
没有虚无缥缈，
没有诡谲变幻。
正因为如此，
她才辉煌如太阳，
灿烂如烈焰！
2001.10.8
无 题
因诗而爱你
因你更爱诗
当初
诗便是你
你便是诗
而今
你是你
诗是诗
爱只有一个
该给你
该给诗？
1996.9.23
情 侣 树
两棵树，紧紧偎依
展示在春的暖风里
一棵挺拔着英武
一棵妩媚着秀丽
一对恋人来到树前
兴奋地打开相机
留影之后互相耳语：
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又有一人前来观树
沉默片刻轻轻叹息：
它俩一旦步入洞房
便成了两件组合家具
2002.1.18
城市的夕阳
高楼之上倚着西窗
遥望对面那轮夕阳
夕阳渐渐收起光焰
也与我静静地对望
橙的微笑红的脸庞
充溢着温暖和馨香
紫色天幕宽广无垠
引诱着遐思和梦想
A 型铁塔举着夕阳
静静站立稳稳当当
刚劲挺拔圆润柔和
自然组合非常漂亮
车辆疾驶人群匆忙
穿梭在大街和小巷
躁动喧哗没长翅膀
夕阳因此十分安详
每天黄昏我爱倚窗
与那夕阳遥遥相望
置身这座陌生城市
相看不厌惟有夕阳
2003.9.25
秋 日 私 语
兀鹰蹲在崖岩斜视东方的天际
陷在山谷深处我拼命呼唤自己
碰了壁的声音在空中悠悠荡荡
两排坚固的牙瞬间风化成沙泥
很早就与她相约同寻那方柔绿
可窗前的帏幔突然失去了记忆
在曾经铺满软语的棕色山路上
长长的秀发竟释放出诡异气息
断了弦的月琴再也弹不出美丽
断了线的泪珠无人能够串起
晚风凄凄，杨柳依依
秋雨绵绵，秋虫唧唧……
2003.9.20
春天又一次走来
——怀念海子
春天又一次走来
一望无垠的原野
又一次雪融冰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个诗人的声音
又一次荡漾开来
春天又一次走来
五颜六色的花朵
又一次烂漫盛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个永远的声音
又一次飘向未来
2004.2.21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