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六十七首
目录
阿平的诗歌(凤舞)
献词
一段明媚的月夜
我爱过黑秀发的女郎
给你（其一）
寄杭州工友
十四行诗六首：
请你别哭泣
不幸的遭遇使我们走到一起
我们虽然在光明和黑暗中徘徊
给冬
题《约翰克里斯朵夫》贝多芬像
重读《中外革命史概要》《红军》
赠廖东初
风鸣琴
我的怀抱
给你（其二）
题《拜伦》
世纪小丑
小花
投降篇
风儿吹啊吹
命运既然错乱不宜
给付芝丽（二首）
题上海闸北大洪桥工地影册
哪里有如此的人
假如爱情生了眼睛
致廖建梅（二首）
湘江河畔
红旗下
元旦词
思念
天上星
乐章（二首）
别了，我的亲亲
一忽又是明媚的夏天
分别不过是想忘却
讥海外逸士
题赠本《致一百年后的你》三首
致周玉洁（二首）
致——（三首)
沅水河
我醉眼朦胧看不真切
读德国哲学与英国戏剧
答词（艾青《光的赞歌》）
译诗一首
白马篇 （曹植）
卓娅之歌
我何曾把你忘怀
你
外婆的家
红绸子（第一章）
别了，别了，忧伤的故乡
别说话
我怎么会把你忘记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梦中
诀别
你的目光满含深情
给女儿(三首)
不是序的序(周玉洁)
（附：作者简介)
阿平的诗歌
首先我必须得说，阿平并不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作者。事实上，他的语言功底很不过关。他的诗歌很大一部分表达直露，喜欢堆砌词藻，不惜生造一些僻硬的词语，甚至有的地方句子都不太通顺。诗歌的写作中必然有时候要突破一些现代汉语的语法规则，有时候这种打破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使诗意得到更好的呈现和拓展。阿平的不通顺却并非对规则的超越，因为超越从来都是建立在熟练掌握的基础之上，他似乎并不能够娴熟地运用。总之我们所习惯欣赏的平和雅正，含蓄蕴藉，声韵和谐，意味涵永之类的诗美，在阿平的作品中很少体现。
也许读者要问，诗歌本是语言的艺术，语言形式都不能做到完美，你还让我们看什么？
我说：请多些耐心，请睁大眼睛，请认真地阅读一下这个人的心灵。
阿平的诗歌始终都是他热情坦诚的心灵的直截了当的呈现。他朴素真挚、毫不矫揉造作的情感，很容易就对人倾心相与；他缺乏琢磨但是范围很广、很有力量的思想，从自身的现实生活环境出发而触及社会人生的很多层面；他秉承于传统的积极浪漫主义情怀，身处困厄却始终怀有对美好境界的渴望和颂扬。如果你看到了这些，无法不为之动容。
在《给你》中，他说：
“是爱情吗？……我痛苦呀，
我向你举起我的心，眼睛和双手，
向你请求一件崇高的赠礼：
爱情……我熟悉又陌生，
我头晕目眩，心簌簌颤抖，
羞愧同时又感到无比的幸福！”——因爱的震撼，对爱的渴求，充满谦卑的热情，这些不正是爱情该有的面目吗？而这样一颗真诚毫无遮掩的心灵，怎能不令人感动。在人所应有的一切美德中，难能可贵的便是这样的纯与真。而这样不加矫饰的天真，正是阿平的个性，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诗人应备的品格。
在《风儿吹啊吹》当中，对生活的热爱与对乡土的忆恋浑融一体，令人读之愉悦。在《湘江河畔》，我们看到一个多思善感的人的看似空泛却不空洞的感怀。在《红绸子》中，那种夹叙夹议，亦庄亦谐，无拘无束的笔调像极了《唐璜》，其中的有些思想也不乏精采之处。在阿平的诗歌当中，另有一些关注时事，关心世界，关怀人世，以及对历史，对艺术，对社会文化进行思索、抒发感受的作品，这些作品虽然都只是从个人的视角来描写，观念未必完善，表达也许失之于粗疏，但是其题材的广泛性，以及思路的开阔，非常值得有志于诗歌创作的人好好学习。那绝非象牙塔里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而是辽阔大地上的野草，虽然不美，很有生机。
在这里我不能不提到《寄杭州工友》这首诗。在阿平的作品中，这一首是难得的精品，无论从题材，从内容的表现，还是其中透露出来的情怀情感，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寒冷，泥泞，加上苦工，
我们不折不扣的遭遇，
悲惨地带上怜惜的铺盖，
在贫脊的大地上奔波。
穿过茂密的森林，沼地，
跨过河流和高岩峭壁；
浮光掠影的都市赤壁荒滩，
我们都到处栖身居住！
不是看轩峻壮丽的名山，
不是听风花雪月的歌；
我们流血流汗天理昭然，
我们凭力气旅游人世。
一贫如洗的乞丐，民工，
是孪生兄弟；前者
更赤贫，我们相较富有，
一床破毯与一支铁锹。
我们象夜般壮美的儿男，
象夜一般赤贫的儿男；
在两点莹莹孤灯的深宵，
难眠只为故乡而流泪。”
农耕时代已成过去，田园牧歌式的优美，虽可追思，毕竟也不能老躺在里面拒不睁开眼睛。传统文明的失落，工业社会带给人的压迫，物欲的膨胀，精神的流离失所，这些在一些诗文中都有体现。但是像这首诗歌这样，以一个底层的视角，反映出现代工业社会的一个层面，而又树立起一种自强不息豪迈深沉的精神形象。可以说是道前人所未道，填补了现代诗歌中的一项空白。它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从这首诗歌中，最能看出阿平的积极浪漫主义的精神特质。
阿平的诗歌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就是思维的发散性很好，他的抒情决不只局限于一点，表达的时候也比较无拘无束。他的爱美是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来热爱，都来赞颂，然后把心中最重的那个轻轻地推出，比如这首《我爱过黑秀发的女郎》。
“我爱过黑秀发的女郎，
我爱她澄净如水的心境，
我爱过山地打草的女小囡，
她不疾不徐挥动的弯刀。
我爱过巍峨矗立的峭岩，
百鸟春光徘徊不去的树林；
我爱过田畴上青翠的稻海，
河堤边疏疏落落的牛群。
我爱过小河回环的厂房，
和那云雾缭绕的烟囱；
我爱过变幻无常明媚的蓝天，
一双泪涔涔的可爱的手。
我爱过，并怀抱虔诚的希望，
茁壮成长的一切的祝福；
我祝福，众灵中最美的一个，
我爱过，一位黑秀发的女郎。”
中间两节的宕开决不是对主题的游离，而是更好的衬托，语言逻辑的无理反而增加了情感的厚度和广度，而读者从这些宕开的文字中所能引起的联想也拓宽了诗意的空间。这种表现手法本是一些传统的西方诗人所惯用的。在现代汉语新诗的写作中并不多见。这也形成了阿平诗作独特的风格。
可以看得出来，阿平的诗歌深受译诗的影响。精神世界既受莎士比亚、拜伦、普希金等的陶冶，词语的运用，抒情的方式，甚至断句的习惯，也处处留有某些译作的印痕。外文诗歌的翻译是很难的事情，严复提出个标准说是要“信、达、雅”，其实是很难兼顾的。意思尽可以忠实原作，文字也尽可以雅训，把原诗的韵律韵味用另外一种语言表现出来则非常为难。很多译作的用词、断句，本来是为了忠实“信”而牺牲了汉语习惯的不得已，学习译诗而偏偏学来了“不得已”的这些，不免令人惋惜，希望阿平在以后的创作中也能注意这一点。也只有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倾诉者”而非“模仿者”的时候，诗歌的表现才可以更为动人。
阿平对我说这本诗集的出版令他很激动，一则少年时候的梦想终于要成现实，二则一生可能只有这一次。心有梦想并为之付出过努力的人总是可敬的，不论这本书将成一个台阶还是一种纪念，我都希望阿平继续努力，继续进步，克服表达上面的问题，以自己的心智创作出反映个人与时代的更好的诗歌作品来。
2008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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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词
知与你相识，
是一种偶然，
茫茫人海，
也不知有一天，
你会弃我而离去。
当我流着泪向你诉说，
我的痛苦、我的悲哀，
我的忧伤和爱，
请千万别误会，
我在向你乞求。
一段明媚的月夜
一段明媚的月夜，
有微风吹度；
微风还赞你，你娇柔，
娇柔如依依的杨柳。
杨柳伫立笑我象雕像，
美丽，淑静，端庄；
可谁能破译哟这深处，
那珍藏的情郎！
我爱过黑秀发的女郎
我爱过黑秀发的女郎，
我爱她澄净如水的心境，
我爱过山地打草的女小囡，
她不疾不徐挥动的弯刀。
我爱过巍峨矗立的峭岩，
百鸟春光徘徊不去的树林；
我爱过田畴上青翠的稻海，
河堤边疏疏落落的牛群。
我爱过小河回环的厂房，
和那云雾缭绕的烟囱；
我爱过变幻无常明媚的蓝天，
一双泪涔涔的可爱的手。
我爱过，并怀抱虔诚的希望，
茁壮成长的一切的祝福；
我祝福，众灵中最美的一个，
我爱过，一位黑秀发的女郎。
给你（其一）
我喜欢你脸上娇憨的笑容，
有如你亲手摘下的玫瑰
一样温柔；我喜欢你脸上
娇憨的目光，好象闪电
照亮无星的夜而绚丽多姿。
我喜欢你情意绵绵的话语，
它不刻意追求却泌人心脾，
恰象另种迟早的情谊悄然
潜入我的心际，方始释然？
是爱情吗？……我痛苦呀，
我向你举起我的心，眼睛和双手，
向你请求一件崇高的赠礼：
爱情……我熟悉又陌生，
我头昏目弦，心籁籁颤抖，
羞愧同时又感到无比的幸福！
`
寄杭州工友
寒冷，泥泞，加上苦工，
我们不折不扣的遭遇，
悲惨地带上怜惜的铺盖，
在贫脊的大地上奔波。
穿过茂密的森林，沼地，
跨过河流和高岩峭壁；
浮光掠影的都市赤壁荒滩，
我们都到处栖身居住！
不是看轩峻壮丽的名山，
不是听风花雪月的歌；
我们流血流汗天理昭然，
我们凭力气旅游人世。
一贫如洗的乞丐，民工，
是孪生兄弟；前者
更赤贫，我们相较富有，
一床破毯与一支铁锹。
我们象夜般壮美的儿男，
象夜一般赤贫的儿男；
在两点莹莹孤灯的深宵，
难眠只为故乡而流泪。
十四行诗六首
其一
请你别哭泣，痛悔的泪水，
请你拭干，别再挂上脸颊；
它能洗去脸上污垢，——
却永远难抚内心的悲哀。
拭干！无用的泪难浇灌
世人所奴役我们的土壤，
只予我们重负，压抑与孤独，
窒息的空气又弥漫着四周！
正如鄙俗的现实嘲讽理想，
市侩们嘲弄乞丐的贫穷，
残暴，讥笑，我们何曾畏惧？
只要有一颗顽强不馁的心！
——孤独便不成其为孤独，
趁着青春年少去追求幸运！
其二
不幸的遭遇使我们走到一起，
不再害羞，向友人吐露心怀；
奋斗，抱负，我们相似的主题，
让我们不约忠渝着同一种爱情。
坦白！我们唯一骄傲的率直，
也向你折服，称羡不已
流出我由衷的赞意和钦佩，
它出自内心，出自正直和穷苦。
与妒忌无缘的言谈，虽觉乡愿，
却给人宽宏，公允和无私，
不感到偏见却洋溢着美的庄严。
这才是应当的生活，没有虚伪，
奴颜，完全倚仗自己的劳动，
自食其力，去征服生活的目标。
其三
我们虽然在光明和黑暗中徘徊，
然而，却是黄昏的时刻！余温——
也振翅飞逃，再不复出现，洒落，
光临人世；代替它的是茫茫的黑夜。
好象初时，我们诅咒东欧的软骨，
如今轮到他来嘲笑，我们的软弱！
恰象另种迟早的痛苦折磨着我们，
让我们恐怖于昏暗的月光下疾走。
所触起的渴望，孤独，心灵的苦闷，
以及迷茫，他的趑趄与找不到出路的
未来的曙光，可当知己的志友！
它摧残着我们判断的准则的依托，
畴日敏锐的观念成了陈腐的信条——
旧的一切都崩溃了，新的却难觅！
其四 给冬香
谁说你缺少迷人的身段？那眉宇，
眼角，嘴唇轻视的神气，多么可爱！
我爱你，凭着你的秀发隽美的双手，
与温存，我的心要订下这样的盟约：
永不变心！我的情爱亦只向你奉献
尽忠，好好把昂贵的爱情来卫护！
就象无人惊忧的睡眠，除他自己，
缪斯，你的心儿再没有别人来夺走。
谁敢来夺走，这初恋浓厚的痴心？
还未曾厌倦，我们相会的默默无言，
别人的指责就不过是爱情的夸赞。
人世的欢愉，怎比上天的赐予的情侣？
给我们羞涩都柔美而揪心，因真情
而迷醉着幸福的时刻与幸福的人。
其五 题《约翰克里斯朵夫》贝多芬像
既然我们无法摈弃心灵的痛苦，
替不惑的烦忧作出有益的预卜；
又何必苦苦揭示去探幽它的蒙蔽，
为心灵的惊讶作无用的悲啼？
即象人杰和他们优秀的作品，
在各个历史的高度展示的思想，
能那样剧烈地震撼人们的内心，
却不能指引人们的主宰和心灵。
而多少假像却诉诸着我们的生活，
使我们重新沦为现实的奴隶，
为不可知的命运担忧受惊。
言行也一样虚假，造作，变得
滑稽，仿佛戏上冷血的偶人，
逼真却已失人类的天赋和尊严。
其六 重读《中外革命史概要》《红军》
我多眷恋那刚正不阿的年代，
唯有勇智者高居屹立在云端；
重述历史的新篇，树立榜样，
象一支支天鹅绝唱令人警策。
怎可瞧清？历史酿藏的激流，
它曾抗拒了多少民族的耻辱？
从金沙江畔直欲崇岭的渡河，
多少被迫，耐苦艰卓的行旅。
茫海风雪，草泽倒下的身躯；
在日寇，狼豹下奔走的战士；
还有那静静覆着百合的墓碑。
令人景仰，肃然敬爱的事物，
虽然血腥，残酷却那般温柔；
不由人觉得往往却那般温暧。
赠疗东初同学
今天，既已无个人的前途可指望，
那为祖国的荣誉奋斗！
去牺牲，流血昭誉疆场，
洒尽最后一滴热血！
光荣的死所，战士的坟墓 ！
挽风悲叹这是愚昧的生活！
但，果真良知会觉悟？会思忖？
献出生命是否值得？
请勿问，炽度的青春虚耗！
我没有做得再多！
寥穆的上界，父母孕育着——
本是英雄的儿女！
沐他渎职的灵魂高扬展翅，
血衬染旗帜莹崔鲜艳！
思想瞑目，轻快而无痛的利剑，
劈向这裸露的胸膛！
风鸣琴（1）
他
谁个青年不把恋人的见爱，
当作自己无尚的幸福？
不曾谋面的日子，把思念，
当作自己无尚的乐趣？
倘若你鄙薄！那亲爱的露，
你不会领略这种乐趣；
相反它只能给你带来痛苦，
恰象我，被痛苦纠缠。
她
我固然熬受痛苦的煎迫，
没有爱情，选择和自由；
可我不能爱你，亲爱的林，
既然我的心已许嫁他处。
你尽管指责深怀着苦恼，
为自己的唐突而流泪，
却不用滋生重辙旧的恩怨，
再来创伤一个冰冷的人。
（1）诗题借用的是歌德的对话诗《风琴鸣》。选自小说〈林夕〉。
我的怀抱
我的怀抱是偎依温顺的羚羊，
欢快的细蹄是我心灵的歌唱；
繁星点缀的长夜也深情把我打量，
我的怀抱哟藏着心儿在哪里闪光？
当黎明红霞泛起了缕缕光亮，
他住处也鲜花浴满了心房；
心儿象鸟儿一样，飘过岭岳飘过河洋
异邦富丽的城楼他是否仰望？
最多啊春天，我的怀抱栖落花叶上
绽笑的太阳灿灿停步在我身旁，
绚饶的自然，美伦的人间？
陪伴我好奇还尚未成长的嗓一起成长，
频频拂笑朝怀抱轻轻就歌唱，
——美好的生活究竟在何方！
给你（其二）
她美，性子随和，种种难言的优点
无暇尽述，象镜里花水中月影影
绰绰，银屏里的明星若隐若现，
吸引少年的心，疯狂而痛入心髓。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美”呀，它常驻，
我至此都怀疑，我是否真的能承受。
这份孤独，这份刻骨铭心的爱，
谁个青年不曾抱过那种幻想？
年轻力盛时大言不惭地许过愿？
盟过誓？今生今世相厮守，相濡
以沫。多可怕的稚言，网络爱情！
转眼便雪崩冰消，踪迹难寻。
虽然我依样痴迷，心却并不象当初
激动满怀，心甘情愿拜倒你脚下；
谁说你轻率恣情呢？变化多端？
象朝霞色彩斑阑，引人入胜的悬念
跌落荡回？连你的插图也出类拔萃？
轻言软语，有如风清云淡的夜晚，
春风拂过春意盎然的平原，洒下鲜花，
和嗷嗷待乳的生命在争奇斗艳，
那是我的情谊对你所作的应答。
不管你颐指气使，白眼相加，种种
莫须有的罪名接瞳而来，对我而言
都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因为我爱您。
我的诗琴妄想弹唱得潇洒，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它只是一味
倾述低迷。家乡的小河在我脚下
悄悄地流淌，波光鳞鳞象条
精致的项链镶嵌在蓝天，它很美，
很温馨，是另一个值得我疼爱的生命。
在我抑郁寡欢的日子，无际的忧虑
好似绵亘不断的大山压在我心口；
我不会恭维，也不打算责备这个
世界，为什么失去好运便人事不知？
心生怨怼而不去感恩，我认识你，
让我想到生平有个知友是何等的福气。
在阒寂无声的此刻，我扬扬得意，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在哪里，哪里安睡？
哪里谋生？你的亲人，姐妹在何方？
是否有人照顾，还是孤身一人在默默
忍着眼泪？你那种娇容，那种机智，
我不忍心把你的一草一木触动。
题《拜伦》（1）
爱情，荣誉，诗人的骄矜，
活在你身上，集于你一身；
她辉煌，自由，来自天庭，
决非世俗的谀词可比拟。
就如我们太少折辱的奴性，
可堪驱骑，向权威争宠，
但还有钦佩的心，来仰望，——
昔日文坛的骄傲和光荣。
（1）《拜伦抒情诗七十首》。
世纪小丑
“谁毁了苏联？不费吹灰之力？
是我！”戈尔巴乔夫嘶声干喊：
“这样残酷，这样卑鄙，
这就是我丧心病狂的杰作！”
“谁射出了这一毒箭？
让俄国佬只落得眼泪和尘埃？
梅杰，布什，还有床第上的娇妻，
唉不幸还有几位俄罗斯蠢汉！”
小花
一
一朵小花开在田野上，
它既不红，又不白，
它只是一朵无名的小花，
它低垂着头，它的花瓣，
在晨风中含苞待放，
它质朴有如一滴朝露，
它孤独得象个天使。
它低垂着头，心里想：
“但愿我呀是世上最美的花，
能被恋爱的小伙采撷，
送给他心爱的姑娘。”
二
一个少年走在田野上，
他东瞅西瞅，满怀兴奋，
他冷眼旁观，怀着
一棵喜悦的心；这是个
爱憧憬的青年，他寻找爱情。
在潮湿的地上，他坐下，
心里纳闷，眼睛闪着火：
“田野上没有玫瑰，
也没有常春藤能代表爱情。”
这会他听到了小花的话，
他将信将疑把它采下。
三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他因害怕而娇揉造作，
这倒损坏了他的真。
他模样既丑，样子又多么笨！
他来到一座屋前，里面
灯火辉煌是姑娘的家。
形形色色的人，济济一堂，
他可爱的人坐在正中，——
他想起了……她过去的负心，
他一边走一边离开，心儿郁郁寡欢，
不幸花儿在他怀里已经凋谢！
投降篇
我和你不同,你是富人,
而我是诗人,一文不名;
你自诩富人的时候可曾想过?
有人饥寒交迫沦落街头?
你满脸横肉大腹翩翩,
住在舒适的空调房里品着咖啡,
抬一抬手,扫一扫眉毛,
一通哆嗦有人就为你悉心办理.
我得事必躬亲,抢在太阳前头
起床,追着星子的光回家,
嗷嗷待哺的孩子喊着爸爸,
为他们我早没了您的闲情逸致.
为余秋雨写评(虽然诋毁的多),
>>>>>>>>>>>>>>>>>>>
为骂国求荣的人帮腔(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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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女士们的马屁(炉火纯青),
>>>>>>>>>>>>>>>>>>>
这都是比喻,您的杰作俯拾即是.
譬如为印第安孩子流的泪,
象一滴鳄鱼泪深入人心.
譬如你为某个不识趣的人
写的答辩,简直是天籁之音,
小人呵,无赖呵,弱智呵,等等丰富的词汇,
让人目不暇接,譬如你怜悯,
为施舍一个铜板写出的万言赋,
就很动人,足可把手帕湿遍.
但我确实很忙,三番屡次,
我不得不甘拜下风,虽说
人民币升值,可物价也飞涨.
因此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明天要工作,不能回您的话.
就此别过.
风儿吹啊吹
风儿吹啊吹,
喧腾的黄埔江,
日益繁忙的黄埔江,
旗帜飘扬,
浊浪连天.
望着白云舒卷,
鸟儿飞翔,
心儿想念着远方.
那儿天空更明媚,
河水永远清亮,
稻禾青青,
牛儿成群;
六月的故乡哟,
静悄悄.
人们劳作,
人们欢笑.
风儿吹啊吹,
喧腾的黄埔江,
日益繁忙的黄埔江,
旗帜飘扬,
波浪连天.
望着白云舒卷,
鸟儿飞翔,
心儿已飞向了远方.
命运既然错乱不宜
命运既然错乱不宜，
给你最坏的安排；
让他枯竭，荒废的青春，
去迎击人生的坷坎。
他在荆棘众生的路途，
走过了多少曲折；
世态的炎凉，事业的悲欢，
象枷锁一样沉重！
残缺的痛苦，却从没这般，
孤独，辽远，永无宁息；
扑灭的曙光薄微的欢乐，也俯首——
听命人生的悲歌。
给付芝丽（其一）
沉浸在“美”的遐想，“美”的宁夜，
我多么爱你，美的黄昏；
遥望着莹羽，心向你祝愿，（1）
芳诞的欢愉，快乐和称心！
娇俏娇偎的身影，美的纤肩，
有如芳名，爱与美的化身；
我多么爱你，琼玉碧落交渗的时辰，
你这般娇怯，这般迷人！
谁象你这样，会心的笑容，
挂着红晕柔辉飘动；
宛如瑰丽的晨霞瞑浴山顶，
而后是黄金灿烂的朝阳！
在孤寂的时光，我向你倾述，
我的内心和炽热的爱情；
她灼烧于我高傲的胸襟，
象火炬，灼烧我的心魂。
无望的相爱，它无休地啃噬，
它所培育，施舍的温情；
你全然不顾惜，恰如你的美丽，
清新，秀雅，却难描述。
多少恶梦在我心境萦怀，
把空幻的爱情弥补；
谛听着你的声音，你淳朴的口吻，
它冷漠依旧，却动人。
我还那样虔诚地信奉，
“造化”的雨露，自然的恩惠，
都不及你馈送的奇珍，
你给了我生命，也使我懂得了爱情！
孩时的岁月一去不还，
少年的心事又有谁知？
我的心却铭记，永世难消，
谁在他的征途投洒过欢乐！
纵有上万种欢逸供我消遣，
我的心也只向你飞奔；
它们固能排遣现时的忧虑，
又怎能驱逐心头的苦闷。
在寂寞，无所依归的时光，
在泛味而枯燥的校园；
在骑墙而狡黠的生活中，
你身影曾是我唯一的安慰。
多少儿时的天真的许诺，
都已随着时间而流逝；
告诉你，亦搏你嫣然一笑，
此时，却使我重温起多少旧事。
爱不能羁束，美更无法奴驾，
它前程历历会把你心儿吸引；
宛如一场温柔，凄丽的绮梦，
淡淡留痕，还记忆犹新。
逝去的，未来的，一如今天，
杂沓，都在我心底宛然浮现；
象落日的缤纷，不期的汐潮，
人前，展示它最后的威力。
这是最后一次在我面前，
展示你最后的温存；
展示你最后的容颜和娇羞，
你心潮起伏，我的也活跃！
象轻涌的波澜潜水划行，
不愿惊忧酣睡的大海；
在睡梦中沉寂的港湾，
和着午霞发出的声音。
那是内心的流露，他向你祈祷，
愿生活变得更美好，动人；
不负逝去的时光，不负你的泪水，
和我这般凄怆，无望的爱情。
（1） 莹羽：古时指月亮。
给付芝丽（其二）
似乎从没有忧虑，你的眼神，
宛如奇丽的花蕾美的结晶；
给我深情而种种异样的感觉，
探视我苦淡而凄丽的心境。
它预示你生活的美满，幸福，
向旁人昭告，你高贵的身份；
你整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恰象动了爱情的女子，执着一念。
而我是多么恣睢，遭遇又多么悲悯，
为辛疲辗转的生活所困苦；
向前，他迷沦又找不到一缕光明，
向后他又找不到稳实的所托。
理想的光辉，也再难俯照，
我冰冷的心和冰冷的烈焰；
它已孤寂！象死去的湖泊，
再激不起一丝美丽的浪花。
这样溷浊的人世我并不留恋，
愿从此告辞，也怡然知味；
只要身上稍具正直，稍存丝良知，
你不会犹豫，只会鄙薄。
命运的灾厄，打击没有尽头，
能折磨，却休想使我屈服；
无稽的诽谤，诉责，造遥中伤，
可侮辱，却休想把我玷污。
虚假的知识，伪善的面孔，
充斥着我们沌真无邪的心田；
在理想的废墟筑起罪恶的迷宫，
迷失了本性，迷失了我们自己。
在素昔珍爱的书本，援例中，
我们寻找属于自己的慰藉；
替时代找寻疑问与答案，宏论卓识，
象澎湃的激流，象磅礴的大海！
象智慧的闪光启迪人生，
教会我们做人，认识事物；
如何踏实地走路，扶着墙角，
还是求助真理和历史的思维？
多少仁人志士把一生的事业，
献给了她，为她的光荣而献身；
为她而受苦，受着自责的煎迫，
为她流血，直到最后一息。
多少文坛的英杰，人类灵魂的诗人，
为她思考，做着种种的猜测；
为她高歌，疾呼振臂，吟颂——
盈着泪水留下奇伟的诗行。
多少驰骋疆场的战士，丰功累累，
凯歌辉映着血沐的勋章；
“为她的光荣，为她而死”战士的声音！
它酷烈，空前，缭绕在我们的耳鬓！
为着同一个理想，同一腔热血，
饮弹，奔波，造福人类的忠渝；
使他们联手一块，相约到同一个战壕！
思想着，战斗着，他们是多么幸福！
思想的火花在他们手里迸发，
象初浴的晨光，凝浮天际；
把黎明指引，照亮前面的途程，
却又那样明洁，鲜亮而晶莹！
缅怀着历史，心忍不住颤栗，
它微弱，有如临死的悲哭；
你的容颜也难把我吸引，
他心内惨冽，这样凄苦！
愿我的也沉寂！再不必思想，
多好的时辰！我多么爱你！
今生难再的仲夜，我向你祝福！
他凝望着你，心向你祝愿！
他心儿还这样温柔、忠渝，
跳动也真诚，你深谙熟知；
就好象昨天的往事，历历如目，
会吸引我们重温一遍。
罢了！言词又有甚么用？
愿我不再象从前，懵懂；
能达理，好好去爱惜，
眼前的一切善意的事物（和你）。
题上海闸北大洪桥工地影册
谁见过你的娇美？
象凌晨的雾霭，
飘忽不定而轻盈，
扑塑迷离而冰冷；
带着醉人的春之息，
在黎明前悄然消退。
好似满天的腮风，
吹着喃语的水波，
朦胧飘幻而闪烁
不息，仿佛亲聆到——
异域伟大的岛屿上，
著述的另一个“美”的故事。（1）
（1）指狄更斯所著《大卫房撇ǚ贫返呐魅斯衲荨?br/>
哪里有如此的人
哪里有如此的人？
他的言辞既中肯，
又不乏真沌、睿智？
既让人受益，喜悦，
长期相处亦难令人
感到过份的悲哀？
他的举止够慷慨，
仪态俊美、潇洒；
或殊殊丽质、天真，
浪漫得象个天使？
哪里有如此的人呢？
有美德而具智慧？
对爱情忠贞不渝，
对友谊始终一贯？
没一点玷污，品德
亦表里如一象磐石？
哪里有如此的人呢？
没有。真善美无法诸全！
假如爱情生了眼睛
假如爱情生了眼睛，
我不会爱你，可爱的姑娘；
淘气又涎皮，你黑不溜秋，
黄黄脸蛋儿又没有笑容。
可是我唉却象着了磨，
没生眼睛就象丢了魂；
咂摸你的额角还心里胡思，
要这般苦恼！我爱的是精灵？
致廖建梅（其一）
尘世里有哪一种声音，
可比拟素昧平生的
娇人儿的莺声燕语？
真真切切又无从捉摸，
熟悉她又从未谋面？
她甜蜜的声音，会心的
笑容，有如姗姗来迟的
夜再一次把我迷醉。
少女的手帕，温言相劝，
一颗沉思的眼睛的所见，
鲁莽男儿的忧伤情怀，
都不比我更炽热，面红
耳赤，说着不连贯的话，
掩饰它而堕入深渊。
如今光着脚丫，又一次
千里迢迢来到你面前。
其二
我见过默默相许的眼睛，
在朦朦胧胧的夜色里，
灿然生辉；象知友的劝谕，
象孩童的嬉戏，有如歌声
荡漾的春天把我陶醉。
突如其来的幸福，唉，妹妹，
你可曾见过手持鲜花的
男孩犹犹豫豫向你走来？
我见过黄金的海岸，奢华的
殿宇；我见过郁郁葱葱
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
在纸醉金迷的都市有过
伤心，人来人往也曾悄悄
地爱恋过，都不象此刻。
犹犹豫豫，陷入了沉思，
仿佛当年那会站在你面前。
湘江河畔
湘江的河水自由地奔流，
她哺育了多少青年的忧伤，
从遥远的异乡我奔走迢迢，
来重会它两岸碧绿的黍禾。
陈旧的木船在江上游弋，
它徘徊，犁开银色的波涛，
前首又激起了抹抹的浪花，
恰象我激起无名的痛楚。
流淌吧，自由嬉笑的河水，
永远欢欣，唱着爱的歌曲，
和你奇特的音乐，去奔向，
无忧无虑的自由的海洋。
象我，一人孤孤单单，
在茫茫野外独自徜徊，
消遣掉一天的光阴、烦闷，
就好象病入膏肓的病人。
虽生却犹死，延长的残喘，
也不过白增无辜的苦痛，
何况人生的冷酷，它无情地
摧残着弄潮儿的青春。
让他生命，旅行这里终结，
触礁沉没在愚妄的欢呼中，
没半点痛苦的悲哀忏悔的
泪水，可供作长时的交谈。
我们又未尝不这样思想，
创业的艰苦，曲折与患难，
都在我们的心中唤起共鸣，
与一样的辛酸，和感慨。
有如难抑制的悲怆，令人
敬畏，挣脱庸俗的恐惧，
却又堕入迷不知返的深渊，
与放任自流，暴戾的毒汁，
又乘虚侵蚀他的青春。
万物的变迁人事兴衰的更替，
都不足打动我们固久的心襟，
它象空中的飞禽，纸醉刁黠。
怎似你啊，悠翠的河水，
奔流不息的足迹，日夜潺潺
趁星夜雾光，白日的荫庇，
奔向大海，作出生涯的抉择。
怎若人类的旅子瞻前顾后，
优柔寡断，给浊流所惧怕，
用虚假的眼泪沾濡脸颊，
象潮水，吻抚冰凉的沙滩。
（1）湘江：湖南境内，流经省城长沙。
红旗下
勇士的星呵！为了你
勇士的胸膛可碎裂！
但愿他每一滴鲜血，能够
染红手中紧握的镰刀！
才降下！我又看到你迎风飘扬，
无数声音坤乾的角落遥相应和；
你独一无二，更显耀耀夺目，
象赫赫流辉永不堕下！
“为什么要缅怀往昔？
祖国和荣誉就在我四周！
讲述他英雄的事迹，
奏出这座星球的军乐！”
元旦词
哀伤是我诗歌的主题，
我多愿我矢志不渝的爱，
轻柔动听的歌声去祈求，
少女的心，给你安慰；
替你奇特的爱情而流泪，
为你的境况的窘迫而担忧，
治渝好心灵的创伤，
让你重得生活的恩宠和幸福。
思念
为你我而思念，朝思暮想，
时时刻刻都没停止过思念；
只因我对你还未完全理解，
盲惑，但我依然这样爱你。
有谁又象我这样怀着深情？
一往情深地怀着萌芽的爱？
他们固然爱你的天赋美貌，
言辞与你的幽娴；却不会
细致地洞悉珍重你的感情。
天上星
孤独的星星，遥远的星星哟，
你们是失眠人的星星。
我爱过你，在夏日的黄昏，
半掩半遮伴着一轮金色的月亮，
让我们的心一阵阵紧揪。
迢遥的星星，飞逝的星星哟，
是迢遥的胜利引诱
你们穿过重重雾障？
我双眼含泪而泪眼迷朦，
我把你的名字念叨。
刻在石头上，写在水上，
系在风头上寄向远方。
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一遍又一遍把你的名字默写。
我爱过你，它多美啊！
象四月的朝露洒上鲜花，
射出抖颤的光明，
又娇怯，又覆盖着万种柔情。
我的思绪在飞，我的记忆在飞，
我想起了你啊，你啊，
你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团痛惜。
我身卑力微，往往还软弱屈膝，
居然仰慕你，在心底，
把你的名字念起。
孤独的星星，遥远的星星哟，
你们多象恋人的眼睛！
照着我，无论我漂泊何方，
永远照着我，那样清晰，
那样明亮，……又那样冰凉。
乐章（其一）
俊俏的姑娘还能在母亲怀抱，
无羁地撒娇嘻笑；
阳光撒满的山丘，远处众林，
熙熙攘攘密密稠稠。
那里湖泊也更倍沌净，
象微风吹漾她一样碧波晶莹；
妙语吐自唇间，更美的形象，
小伙又见过多少！
多少又凡务广众中虚耗？
“蔑视”、“浪荡”这类愚夫；
阿谀迎合，哗众取宠的态度，
此术——他们却精通！
如今，幽暗的河堤我轻盈漫步，
把你抛却的一一品尝；
可心魂怎是这样惊悸！
焦急，怎这样冰冷！
乐章（其二）
即象“秀美”的称誉人间奇珍，
妆扮出世界分外迷人；
你玲落的眸子看来清澈，
好象长夜闪烁的孤星？
丽质能洋溢沌朴，那有——
多少沉思的眼睛？
焦急、惶惶向你鞠躬致敬，
不朽这颂扬的心灵！
正如“向往”与“崇高”交会眼波，
和蔼给人亲切；
事业的荣耀勤涵首位，
“造化”何必又自悲哀？
诅咒的年代一旦成为过去，
他智慧就将会干枯；
只望愿天使的翅膀唷莫象：
学会忘却，要么欺谎！
别了！我的亲亲
别了！我的亲亲！
可爱的至宝！
有多少次，我在
月光下踟蹰、
犹疑，徘徊不前，
凝望着你的窗口，
泪在流，心慌乱，
惶然而含羞！
别了！可爱的人！
一度象星辰！
在我的蔚蓝的
天空下冉冉
升起，形同一轮
新浩的明月！
可与昼阳争辉，
不眠夜媲美！
别了！我的痴情，
它象朝露、花，
太阳一出，风吹，
便杳无人迹；
象啬人的诡谲，
把驯猴来欺！
朝三暮四，象吻，
雨点似无情！
别了！我可怜的
亲亲！我要爱！
大声疾呼地宣讲，
爱你到永远！
别了！该告别了，
我可怜的人！
走了！我却把心
留给你，亲亲！
一忽又是明媚的夏天
一忽又是明媚的夏天，恍惚昨天，
我还看见新蕾的桃花，如今
早已绿满枝头，且挂满了
匝密的小果，新春我插在
瓶里的映山红也已萎谢无遗。
它不灭的芳踪呵我哪里
去寻觅？这花，家乡最多，
我也最为喜爱。我沿着崎岖的
山道把你采摘，多少喜悦
跳跃在心坎！爱情的时光哟
多么浪漫！怎比此刻我无言
把你端详？能感受的那一束凄凉
而柔和的光彩？枯槁的茎枝，
干瘪的花蕾所带给我的忧愁。
分别不过是想忘却
分别不过是想忘却，可是忘却了，
我们还会相逢，我始终存着这思念。
多年了，我路途遥遥再次奔赴这块
我们曾形影不离相处过的土地，
这富饶而伤心的异域他乡，络绎
不绝的人流中却再难觅你的身影。
我走过熟悉的厂区，穿过鳞次
栉比的闹市，在一望无垠的江畔，
徘徊瞻顾，三三两两缓缓而驶的
巨轮那悠扬而警人心策的笛声，
伴着高耸入云的烟尘，把我们少年
耽于憧憬的梦一波一波地惊碎。
我似乎又看见了，你胆怯地走在
我身旁，憨态可鞠地走在我身旁，
象叽叽喳喳的黄鹂，睁着水灵的
眼睛，不由人不疼爱，唱你的歌儿，
少女的，情犊初开的金子般的心，
又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我眼前。
去了，去了，我不无缅怀的早已
倾圮的楼阁荡然无迹，成了一片
沁人清爽的草地，窃窃私语的情侣，
老人，嬉笑无邪的孩子们休憩，
追逐的场所，留有余温的画面，
虽甜蜜却不能把你带回我身边。
妹妹，我亲爱的妹妹，祝福我吧，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我久难平静；
古道热肠的店主人还是那样慈祥，
象亲人，殷切地把你询问，我支支
吾吾象害羞的孩子，只因他是
我们共同的朋友我才感到快乐。
在我渺少默默无闻的岁月里，
对亲密情絮的向往和追忆带给我
多少狂风暴雨的洗礼，都随风而去了，
昔日沌洁的感情又回到了我心间；
祝福你，妹妹，我亲爱的妹妹，
我泪流不止那却是幸福的眼泪。
讥海外逸士
的确,您文笔出色,是中西贯通的作家,
有尖锐的观点,又象余华,贾平废都
之流,既有名望,又有足够的才华,
篇篇热衷言辞的露骨,字斟句酌,
语不惊人亦不休,呵呵,(这是杜甫的话?)
我觉得您幽默,诙谐,哪怕是笑,
也象罗西笔下的真男人,亦正亦邪,
不失男人的风采,虽然也有些缺德?
您嘲笑社长就不对,其他网友的
戏名就更不用说?您对品味和
品位的高见我也深有感触.
世人不懂,是世人的不足,
诺大的中国有海外逸士提笔更正,
是世人的荣幸.他们连外一篇
都挂羊头卖狗肉,喜欢人云亦云.
您骂得真好,我打从心里佩服您,
这都是一个读者真实的心声.
希望看到有风骨的好文.
您频频提到国内国外,
也叫我侧目相看,国内一般
加着好多的虚词,象贪污腐败,
象贫富差距日益扩大,象三农问题,
象医改,房建,您象中央官员时常挂在
嘴边,好象种种福利真地迫在眉睫.
我却知道,您一语道破:是假的呀.
这多好!有人说真话.十亿人九亿人贪腐,
为什么还象阿富汗,伊拉克人一样叫苦?
应该人人富可敌国,把移民加拿大,
以色列,全世界赚唾沫星子的美国佬,
都比得黯淡失色,年赚三千万的律师,
伦敦街头装可怜的百万富翁简直小儿科.
的确,人民交不起学费,虽然已减免,
农民种地不再纳税,但他们依然很穷,
我知道,他们一年四季不得不出外打工,
流的汗和报酬很不相称,国营的还好,
香资台资紧随其后,日本韩国没呆过,
听说还不如新加坡,我有次应聘,
他们许给我四千加币,比美元还值钱.
您不知道,我絮絮叨叨是想告诉您,
要让十亿人过上好日子难呐,有没有
听过资本积累的传说?殖民者?
奴隶贸易?资本主义泛滥时期
工业老大哥做的鸦片生意?
圆明园都给他们烧了,在这儿的
枯荷雨声的随笔里您可以查证,
残垣断壁,虽然人们又在旁边兴建.
打住.回到您的文章,话题别太远.
因为我是网上即兴和您交流,
疏忽怠慢之处还请您原谅.
我读了您的一些诗,您说平生
未曾写过一首僵诗,我笑了.
您的古体诗,勉强只能说及格,
形似而神非,大违唐诗传统的精髓.
功夫耗费在一字一句的取舍,
寻寻觅觅,读来犹如背书,我说您是
诗匠想必您不介意吧?您的新诗,我读得
多一点,还叫人可喜,诗行通俗易懂,
尽管灵韵不继,我这儿有个新造的词哎,
灵魂和音韵,您别笑话,谁叫我们文人
浮躁?一点点成就就尾巴跳得高?
呵呵,总之您的新诗太肤浅,引人
入胜的地方少之又少.您的散文,
是古文和现代文的二合一的产品,
我这儿不打算讲,国人不忍卒读的文章.
我刚刚看完您最近的杂文,
骂扬振宁骂得好哇,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都不懂?不过您嘲笑他八十二娶二十八
大可不必哇,你情我愿这没得说,
他吃不消带绿帽子是他应得,
我不说"罪有",您看我有多厚道?
您讥讽张艺谋的话深得吾心.
他太霸道,视世人为草芥,
不为我所喜.他喜欢美女,明星,
好莱坞,金鸡银鸡甚于老百姓.
要这样的导演干什么?难道就为了
看君主的排场?下里巴人的洋相?
不过,他有几篇值得人称许,
他拍过一个执着的十来岁的孩子,
让人潸然泪下.但我想功劳不在他,
国情使然,是人们美好愿望在作怪.
说了这么多,时间已午夜,
万里迢迢时区不同请您谅解,
只能有空再来拜读您的大作了,
如果您不反对.在国内我给您
问声好,您阔别大陆五十年
不回家看看?您的笔会真实些,
也会饱满起来,虽然不能说
您凭空杜撰,但我总觉得您不对哇,
诸多错误,呵呵,就此别过.
题赠本《致一百后的你》三首（1）
其一
在望舒的亭午，没有人烟的去处，
我独自端详你，吻着你的双唇，
吻着你的眼睛，吻着你的发鬓，
和一度感佑过我你炙烫的身影。
我爱你是多么幸福，我呼唤着你的名字……
其二
我依然故我，丝毫没有改变，
过去我怎样爱你，今天依旧
这样情深，无论多么灿烂的
幻想和庄严的追求都难比，
这瞬间的思想能给人的痛苦：
我爱你呵，你是我的生命！
其三
我爱你在今朝，
明天就忘怀，
未来的一切皆虚假，
何况爱情之短暂。
什么是人间珍品？
付出了，追求过，
就都无悔于一生！
（1）苏联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致一百年后的你》。
给周玉洁（其一）
天堂鸟，与你们相识我又怎能
不快慰？如果你们在我的身边，
替我出谋划策，我不会陷入
孤独，形单影只挤在你们当中，
寻找那份温暖。无私的，带着
友爱的笑容给他的不仅仅是
欢欣鼓舞，还有人世间的美德，
和“幸福”“善良”这些动人的词语。
薄暮冥冥，他仿佛回到了童年，
那嬉笑无猜的一幕，温馨的
一页，他舍不得长大的一页。
眼巴巴注视着远方，打开弥足
珍贵的记忆之链把你们亲切
浏览，尽管它一度锈迹斑斑。
其二
你让我满脸的愁思一转瞬便消失，
你银铃般的声音隐蓄着欢乐的
泪珠，久别重逢的欢乐的泪珠
淹没了我，那是世上最美的声音。
有如歌曲，潺潺的流水，说千道万
一遍遍暖人心窝的祝福都不足
打动我的心坎，是你，是你，我几乎
感到整个世界就在我面前展露笑容。
值得爱的生命，有谁象你这般？
一句温柔的问询，一刹那的沉思，
也许是我按捺不住的景仰之情
在这一刻攥住了我，我如此夸耀的
孤独在你面前不堪一击，你一颦一笑
那般妩媚替我逐出了周身的寒冷。
致——（其一）
没有一个女人曾象你，
象你那般富于魅力，
好象初月映着霞光，
让钟情的人儿睁着贪婪的眼睛，
满怀忧戚。
没有一个女人曾象你，
在我心头燃起一团烈火，
烤得我舌渴唇干，在路上，
我迷迷糊糊，磕磕绊绊，仿佛似我
生命中的孤岛。
没有一个女人曾象你，
象你那样打动我的心，
象童年的记忆影影绰绰，
象一首儿时的歌滑过脑海，
——让我满怀忧戚。
致——（其二）
你可曾见过会说话的鸟？
它飘然自来，栖落枝头，
在你的窗口婉转歌唱。
它机伶，活泼，无羁无绊，
象往昔岁月的一名歌手，
细弹慢弄，让我们难舍难分。
让我们想起粗犷的往昔，
当我们被友谊和爱情所陶醉，
当我们的确相信它怀有仁心。
唉！我也曾见过这样的姿颜，
也曾听过这样的歌声，急如骤雨，
展示她一颗善良而美的心灵。
致——（其三）
夜深人静，我想起你心头总涌起
异样的感觉，既悔恨又迷迷瞪瞪，
仿佛上天降临的福祉，让我重温
旧情，把你的一颦一笑亲切怀念。
当自然在我身边展露笑容，
当湛蓝的天空忽然刮起了风暴，
我想起你，满脸是泪水，双手
战战兢兢，用长发把我的头包褒。
不止一回，我追蹑着你的足迹，
在山野弯处把你的信笺打开，
淡淡的幽香，你象良师诤友把我规劝。
妹妹，我亲爱的妹妹！我想起你，
心头总涌起异样的感觉，未凿
年华的甜蜜，忧伤和少年少有的温情。
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不落一丝痕迹，也未曾告别；
不曾语重心长地握着你的手，
象挚友惺惺相惜道声再见。
你就这样从我生命中消失，
带走了我的痴情，暧昧友谊，
雨聚风狂，波澜不惊的往事
一去不返了，做到胸怀磊落，
也成为他无法逾越的屏障。
多少次我犹豫不决，找托辞，
搪塞敷衍，望着后方，存着
更大的希冀，更娉婷的身姿，
只是徒然，你一点一滴深烙在
我脑海，挥之不去，去而又回。
沅水河
我抬头看看蓝天，又低头看看
脚下的大地，青翠峥嵘的峭壁，
象饱经沧桑的老人讲述的故事，
阴气森森，悲郁扑面，当你默默
念诵他的诗句寻找他的足迹，
一心要与他会晤，去做他的知已，
在湍急的河流中去倾听，去察觉，
他的嘉言懿行，忿忿不平的一生。
美德的羞赧，无枝可栖的爱国
情殷之心挥一挥便情致毕现？
你没看到漫山遍野的杜鹃
年复一年为你而开？在人们
口中代代相传的伟名才让人
脸红，欣然仰望你写在自然的歌。
我醉眼朦胧看不真切
我醉眼朦胧看不真切，
你长着啥模样，是美，
是丑，还是貌不惊人却
灵气逼人的那类姑娘？
我从未窥见你的面容，
却时刻未停在脑海里
把你幻想，细细地勾勒，
象堕入相思的诗人。
踌躇满怀，他找不到笔锋
把你形容，我也找不到词
把你描绘，增一分少一些，
都会减损你难言的美。
是什么牵动我的心？
顺从你，仰望你，一心追随，
不管时间，生活的巨变，
对你都充满了深情。
读德国哲学与英国戏剧（1）
智慧来自愚昧的荒漠，
那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星海
和沙丘，仿佛尘世的梦境
在遥远的天国作长途旅行。
望不见头也望不到边沿，
这是知识的大海汹涌的波涛；
人类永远将难以预料觉察，
是留给后人最永久的童话。
答词（艾青《光的赞歌》）
理想在这冷酷的世上，
就象一项美丽的花圈，
陈列于漠僻的荒郊，
尽管圣洁、典雅、却永远是一种悲哀。
正象一位感伤的诗人所描绘的生活，
虽然迷人，却又那样朦胧而没有希望。
为着光明而殉身，是人生的自豪，
但余后，心境却只有愈感凄凉，
即如上天的嘉奖，给予我们爱情，
又拿恶梦把我们惩罚，欺哄，
在无望的旅途……奔走。
译诗一首：（1）
白马篇（曹植）
白马安上金色的羁头，
结着伴儿向西北飞驰；
莫问这是谁家的青年，
是幽州和并州的骑士？
在小时便远离了家乡，
立志献身在异地的边境；
想起从前练武的情景，
手持着刀弓，等待黎明。
弦控的弓就象一轮满月，
离弦的利箭，就象流星；
象流星划破漆黑的长夜，
击毙飞猱和远方的目标。
象树上的猿类一般机警，
象林中的豹螭勇悍轻捷；
边庭告急的消息一旦传来，
个个如焚怎似野蛮的胡骑？
征召的檄文在我们手中，
催马我们快奔赴战场；
所向无敌踏破匈奴的营帐，
回师，击溃鲜卑的刀枪。
我们既志身流血的事业，
怎可去看重生命的安危？
父母倘不能瞻顾，尽心，
何况妻儿和个人的幸福？
谨怀着祖国的耻荣兴衰，
去把个人的私念抛开！
为国献身，去血洒疆场，
赢得胜利与自由的荣光！
（1）优美的古诗是无法翻译得尽善尽美的，
在这里我要请求读者原谅。
卓娅之歌
你猝然长逝，声名却远扬，
海外游子为你洒泪致哀；
专情的少女也为你吟唱，
你临终的笑容但忧何处？
可是英烈这出谱出的乐章，
人世最美的赞歌？
“柳树上高挂我们的琴，
它只奏自由之歌！
光荣的死，死得其所，
挚爱的祖国已自由！”
可我们却得吞泪，难禁悲酸，
怎能忘记？长夏的名花！
我临终的笑容是这样苍白！
脉搏脆弱，一跳便静止！
一想起来热泪就涌出，寻思
竟比一生还要幽长？
“为什么要悲恸？人们呵！
我无匹的灵魂高翔；
让洁身的少女去呤唱，
艰危苦难由我承当！”
我何曾把你忘怀
我何曾把你忘怀，
不论哪次在已逝的心间；
每每忆出一场幻梦，
你不灭的颦笑便出现她中央。
泪珠只能浴你莹洁，
不能把我眸望消褪，
纵是轻盈地掠过我眼前，
梦与你呵！我不能区别。
漫山花瓣也随我摘采，
就象勤劳的蜂儿身边盘旋，
日落了，霞彩还要眷恋蓝天，
象歌声走过绿茵的林园。
真地眸望笼你一层轻纱，
心田也澄澈，眼神也会逾明白：
你长眠的情谊不醒,
我心儿就不会冷却.
你
这是谁呢?好温柔的手!
轻轻地拭过我的额头.
好轻柔的声音呀,款款而谈,
始终在我耳边窃窃低语!
我不能睁眼,不能说话!
我茫然地伸着双手,
在漆黑的夜里寻找光明的
孩子,无助而茫然失措.
我熟悉的声音亲密无间,
我熟悉的手哎这样洁白!
我熟悉你呀你的香郁,
你如沐春风的笑颜.
可我不能说话,手脚渐僵,
不能睁开眼睛看看你,
近在咫尺却看不见你,
春天的你啊青春如花的你?
外婆的家
一
外婆家住河床坳
铁路旁边高坡上
有河静静流过屋山后
有溪潺潺绕过屋前路
浓蔚的树荫遮着古老的宅檐
周围环个碧碧的菜园
有我最喜的香瓜、西红柿们
与那高高挂在枝上的杨梅
树底下时有舅舅伟魁的身影晃动
种着属于四季的菜
园外还有刺人的小板栗哩
总是那样睁着浑身尖眼打量我小主人
是我爱拿它扎表姐的手
来不及看屋后两株圆顶顶的无花果树
我就跳着飞进了外婆的房门
记起屋子模糊的轮廓总呈出一张张笑脸
有和气的菩萨
也有悬幅的画像
有外公、有外婆、舅舅一家人甜甜的眼睛
我的小手又爱偷偷去蒙
外婆正虔诚祝福的额
她唤我亲切的小名
拍打我胖腿
她要祈祷我万事平安
快快长大
我嚷着外婆讲故事吧
拗不过夏夜总带我到屋前院
院里总是很静很热闹的
连我的心跳都能听见
草铃的风谣又清又脆的细
附和那青娃夜蝉小虫响响的吱嘎
外婆的故事可也真多哩
多得就象天上眨眼的小星
外婆的声音也真甜
甜得就象树枝上发出的蟋蟀声
那也是蛐蛐在唱歌
那也是小蝉在弹琴
摇乏了便把我搁在膝上
温暖的手拥我进入梦乡
我从此便知道了有对牛郎织女就在天上
外婆亲手指给我看的那个山尖旁
我嘟嘟的小嘴却便从不信
小牛郎总会有那么狠心的外婆呢
我为他们嘤嘤的哭
抹着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问小星星
干啥非要去天上？我邀他们一起玩
外婆可以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给你讲好多好多数也数不清的好东西
星子眨着眼睛静静朝我笑
你不知晓我心愿吗
快快捎话吧
说有个伙伴正等他
二
天刚朦朦亮
有雨的早晨舅舅便抓过斗笠披上蓑衣
有太阳照耀
便坐着小船带着捕网
去河里捞那些活蹦蹦的大鱼小鱼
有惹人爱的肥肥鲫鱼
也有长长的大青鱼
舅妈一会就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熟鱼汤
一块一块撕下
挑出骨剌
塞进我油油的小嘴缝
表哥想逞能
硬说我吃的他亲手捉的呢
就那么两下从地上掐着飞奔到我身边
挽着小袖子
挺着光光的小胸膛
抱在怀里不愿妈妈放入油锅里
说他要养着
等大了带他到龙宫里去寻孙悟空
我羡慕总爱挨过去
扯着他的小衣裳
教教我捉鱼的法子吧
我也要捉两条让大家尝尝
河床上真好风光
细细的芦苇两岸的稻田
我紧拽舅舅伟魁的腿
害怕那波波的银光
我曾掉入这样的小水塘
也是那亮闪闪的诱引我好奇的心
表哥就讥笑我胆小
我真的一下趟入水里，栽了个湿湿的跟头
三
满载而归
我投入外婆等待的怀抱
舅舅接过我高高举在头顶上
呵呵地笑
表扬我今天一点不怕水浪的勇敢
帮了舅舅的小忙
我旋转着瞅着红红的灯光
伸手去摘想藏到小袋里
好照着我上床
舅妈拍着手要我亲亲
给了我一条又大又长又嫩又甜的金黄瓜
嘴角滴着果汁笑着捶捶胸膛
我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捕了一条又大又长又蹦又跳的青鱼王
舅舅捉不稳丢到了地上
我捧着就送到鱼筐
舅妈抱我哄我去乘凉
要我讲个故事给月亮听
我撒娇望着夜空
附在她耳旁悄悄地唱
“天上有个月亮就象外婆的家
月亮里住着善良的嫦娥就象舅妈
依偎在她怀抱的小白兔
就是正啃黄瓜的乖儿”
舅妈甜甜亲着我的脸
说我还象一颗小星星
眨眨的大眼睛真逗
四
田村山岗的气息总留在我身旁
不愿舅妈洗去身上的泥土
伴我一起度过又一个美丽的梦
勤劳的人儿总爱早早起床
去那田园去那山岗去那河床
汗水流成的小溪
潺潺流过我心房
每一度春来花开
妈妈便摇着说
山那边就是外婆的家乡
我欢跃着亲妈妈
因为那山尖总是太阳公公升起的地方
盼见外婆慈祥的笑容
给我一夜又一夜美丽的梦
妈妈辛勤整理的家园便象外婆家一样的美
只仅少我爱吃的果树丛
于是那天爸爸从外婆家带回了更多更多
我领着他上后山岗
山下也有静静的河
天那边也有白白的云
我把杨梅种在家园的路旁
说要让所有口渴的行人得到它的滋润
我把无花果树种在菜园中心
想邀来小伙伴坐在圆顶上边吃边看妈妈锄菜
绿绿的菜真喜人
妈妈微笑的眼睛常把它高高举起闻闻
什么香什么味
妈妈神秘眨眨眼睛叫我猜
我说酸香是我最爱杨梅
我说糖甜是外婆柜里总有
我说它正唱歌是妈妈原瞧着它就常哼哼
妈妈赞我聪明
把我抱在怀里往房奔
爸爸私心很重总是粗鲁夺过我扛在肩上
两只胖胖的小脚拍打他结实的胸膛
妈妈捏着我嘟嘟的小脸蛋
捧给我一碗丰盛的早餐唱出一首动听的歌
我搂着她卧在脖子上
摇着要去外婆家
胡子扎死人的爸爸真讨嫌
还不如高高挂着的小板栗
就爱欺负妈妈的脸
总抓得她轻轻的哼又瞧着我推
我晃晃挡在妈妈身前
谢谢外婆给了我亲亲的妈妈
见了外婆我一定告爸爸一状
也敲敲你的后脑壳看你痛不痛
爸爸妈妈一起把我举得高高
带我给外婆拜年给外婆贺生
人人都是那么笑都是那么甜
一路上正是水哗正是草绿
又是花香又是鸟叫
五
表哥什么都会
能捉斑鸡能捕麻雀
几下索到大大的南竹尖
折下竹叶编个帽盖
头上一戴小脚一并手也举得老高
俨然小战士一名
跨到驼驼的无花果树上
一起一落摇着往前冲
摘来一片绿叶口中一放
便脆脆儿响
这时我总是小心翼翼很谦虚
要他教我做个口笛
坐在树上也可怜巴巴神气早失
表姐愤愤瞟了瞟表哥
叫我自己塞一片一样的又响又甜
表哥挥舞着竹制的军刀哈哈笑
我真笨噙着就象吃奶糖
流出了绿绿的汁液
表姐可怜我
拉着我去找舅妈
表哥一路飞奔追来
我俩窃窃笑着躲进了绿绿的菜地
捉迷藏真好玩
时时碰到香喷喷的瓜
长长带子菜，红圆圆的西红柿
毛茸茸的小冬瓜，亮晃晃的蕃茄
还有叫不出名儿的，从未见过儿的
我说外婆家的菜园就象小世界
表姐便嚷着舅妈真能干
我咯咯笑着想往她身上凑
她一闪没进了叶子后
我赌气坐在小南瓜上
双脚乱打地
表姐连忙钻出来哄我玩家家
我们就在丝瓜棚下
找来了残碗枯枝
寻来了坐石干草
洗尽所有的饭杯
搬来搬去不知干了些什么
两根指头捏着水瓜芹菜
边吃边伸舌头边迟迟的笑
表姐的手艺一点也不高
我的兴致一点也不低
吵着当新郎
搂着她就往草上躺
亲着她的小脸蛋
表姐羞滴滴活象小新娘
逃到外婆屋里偷来了枕头
抱在怀里就是小宝宝
我争着又要当爸爸
硬抢过来横在胸前
象妈妈哄我入睡一样轻轻地荡
表姐掩着嘴直笑
说我样子真难看
跟她班上的小鼻涕一样好不知事
表姐念了“呵哦”班
硬充起我的老师来
要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我真的伸过小手去
可她写来写去总是一二三
我嚷着不干
闭着眼睛不睬她
表姐好劝歹劝两小口亲又亲
我自豪指着蓝蓝的天
我的名字叫牛郎
你的名字叫织女
小枕头就叫小牛郎
说着装模作样画圈儿
这个是我那个是你
玩厌了家家我们决定去摸小虾米
对面小溪虾米多又多
我们光着小身子东扑西又跳
还有爱死人的大虾米就是太狡猾
伸出的小手总是空空儿
待我们一手捏个蹦蹦飞到外婆身边
才想起衣裳忘溪旁的小树上
六
表哥回来好抖
长长细绳拴着个大螃蟹
我和表姐争着要
表哥吓唬说
被它咬了要雷才打得开
伸出的小手停在它跟前
它模样真可爱
胖胖的钳臂交叉在胸前
走起路来也是横横的
直往墙角儿奔
我掏出了巧克力剥开了糖粒
问它吃不吃
它竖着棒子小眼睛一睁又一闭
表哥要和我换蛐蛐
我又总不得
他的蛐蛐是脓包
我的蛐蛐是英雄汉
模样儿都是雄赳赳的
换了多可惜螃蟹着实多可爱
我眯着眼瞟来瞟去
“表哥！水缸里我放了十只大虾米
你要不要，长长的脚象打醉拳”
表哥躬下身
捉起他的得意
一溜儿去了他的小天地
我拉着表姐的手挤进去
扭糖股儿告诉他大喜
我和表姐结了婚
你做哥哥的应该送我好礼物
表哥双眼翻过来翻过去
一抬手叫我挑
我猛地扯过绳儿便跑
急得表哥干跺脚
表姐好不害臊
三人围着外婆东躲西藏团团转
外婆笑呵呵
摸摸我们的头
我们幸福扎在外婆怀抱
七
舅舅、舅妈早早出门了
我们也整装束衣预备一天的活儿
表哥勒上皮带带上弹弓挎着军刀
表姐戴上太阳帽替我拿着钓鱼勾
我扛上舅舅的网鱼篼
想去捕蝴蝶捉飞鸟
早晨的太阳公公温和洒在我们脸膛上
我摘来了野草藤与玫瑰
做了个美丽的花环
却活生生倒象大公鸡的漂亮尾巴
顶得高高
我吹哨哥逗难姐随后
一拥一挤
不管蝴蝶与蜜蜂
都避得远远停在草径上花朵中
花儿真好看
黄黄儿白白儿一片连一片
浮在绿绿的叶杆上
就象天上的云地上的人
可爱又可亲
蹑手蹑脚朝砸去可忽地嗡嗡却不见
尔一闪忽一跃
消失在花尽头
我怪表哥力大声粗妨手又妨脚
我怨表姐样样稀奇没完没了
一个人溜儿掉头朝别处跑
惊飞了一群群起飞起落的小鸟儿
我挥舞大刀般
左掩右遮
就没一个落入网里
躺在绿绿的草地上
眯眼望着正乐的太阳
瞧这里小兔子多淘气
一个个不愿跟我玩
回家告诉了外婆
叫你们永世也不得安身
我嘟起嘴一撇发现了黑黑的小蚂蚁
拖着长长的白虫子在打滚
哟！这是什么呀
我质疑皱着眉
这虫子可能是坏的
要不没一点本事怎么吃得肥胖胖
我有意做大人
鼓励小蚂蚁们爬上小土坡
找来小棍子跪在它们身边
累了便拨拨叫虫子难受也没奈何
我盘着眼睛瞅着树上的小鸟
啊！你好
告诉我几点了，我肚子咕哝咕哝叫
我跳着攀下酸溜溜的葡萄
一粒精亮高的给小鸟
一粒软乎乎的给我口
一粒硬梆梆的给蜜蜂
它的刺儿真管用
有它就能吃得胖胖
蜜蜂上下盘旋想落到我的头上
我静静等着它又不敢
傻乎乎悬在半空把我打量
我漂亮吗？小蜜蜂
外婆、妈妈都这么讲
我聪明又勤劳
还能听不懂你的话
我摘下身旁那朵红艳艳的小花
别在胸前
咱们到这儿说话
我欢呼着扑过去它一下遁入了茂茂的草丛
草径比人高
我立着也看不见你干什么
鸟儿知晓了我心思
叽叽喳喳轻轻地叫
展弄着褐色的羽毛
拨戏老实的小草
草儿只管点头笑不语
我偏着小嘴含着一根马尾草
毛茸茸的尾巴扫着我脸蛋
怪舒服
我是逃出的小羊羔
睁着眼竖着耳
四顾匆匆上下打愣
发现了正睡觉的斑鸡
把网鱼篼挂上树梢
背过手把花环别在腰后
一步一挺走路悄悄
不让鸟儿发觉不让草儿转头
我就要捕到你藏到明昼
瞅准机会跃下
可满口的青草
你扑腾扑腾象是嘲笑
眨眼只见草儿摇头鸟儿惊叫
我舔舔小嘴唇
哼！只怪表哥保守
传授绝招儿不够仔细
恰巧表哥弹弓飕飕风声传入我耳
啧啧哎呀！你太没耐心了
表哥指手划脚早躺到了我身旁
表姐越长越水秀的鼻子上
闪烁着亮亮闪闪的小汗珠
我翻身从怀里摸出一朵小米花
按着她眯笑伏下的肩头
插在她五彩的发丝上
抽出一条小草藤
捆住表哥泄了气的腰
哟！我跳起
三人搂做一起取笑
八
这里的风光多美丽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一垠无际葱翠的大地
溜溜的山岗光光的太阳
绿草红花我们生长在这美丽的山坡上
日有鸟为伴夜有月亮床
静静的河水从我家门流过
清清的溪水从门前的路头绕过
处处有可爱可亲的脸膛
把我抱把我攘
铁路上匆匆的乘客哟
你是否明白这里为什么好风光
勤劳的人儿耕耘了一代又一代
我摘来了甜瓜
折下了轻摇的昙花
拉拢白云取点儿水露
一样送给舅舅一样送给舅妈
把我的心儿拴在云下捎给外婆
我笑着对太阳讲
这就是我的家
就在那静静的静河旁
我睡了向月亮说
这就是我的家
就在那白白的白云下
（我自没有此种童年，
只因梦幻启迪我，
对逝去的光阴——
而悄悄憧憬的赞美。）
红绸子（一章）
一
想必大家都知道，世上有一簇
坏家伙，不管数量多少，
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钻营
象老鼠一样无孔不入，
平民百姓也好，弱女子也好，
不论官商巨贾还是腰缠
万贯的阔佬，只要他们攀得上
他们便象蚂蝗般叮着你不放。
二
在过去二十年里，他们的确
是英雄，确也博得过赞誉；
响当当的名头曾经不可一世，
先是循规蹈矩学马列毛泽东，
捧红书，跳“忠”舞，轰轰烈烈，
鬼知道！后来呢却摇身一变
又成了改革的劈荆斩棘的先驱
发号施令，这倒颇有点耐人寻味。
三
可惜！诸位，我们都年轻，
无法亲眼目睹那个时代的风姿了，
品味那魔术般弄权专域的法术，
如今他们都老的老了，有的已去，
至于大权在握的呢？终究已不多，
我是说，那个年头中兴的一代
已不多。只剩下几个鳏夫霜妇，
稀稀落落的阵营维持残局。
四
唉！那荒唐的年代一去不复返，
象一阵烟眨眼就消失，
它却使多少瞎子睁眼，多少蠢货
发出震耳欲聋的嚎淘大哭？
又使多少痴男痴女哑然失笑？
父亲，叔叔，我的伯父，他们
可是刻骨铭心，甚至连爷爷呢，
有时也掩嘴而笑，禁不住老泪纵横。
五
这些陈年旧帐，我并不想
算得太仔细，象史公的笔
明察秋毫，去记述那些血淋淋、
赤裸裸的惨祸，临末了，
还沾沾自喜地舒一笔，“史公曰”，
假仁假义的德行，好让人们
永远记住这一课，仿佛那冤鬼
还嫌少，要让刑律法制去填饱。
六
我的确无此雅兴，对过去的历史，
搬弄是非，凭白花若多功夫，
唾上一口还不算，还踹一脚，
象有的蹩足诗人那样，无才无德，
硬把这些耸人听闻的花花絮絮，
当作稀奇的珍宝来作歌入诗。
如果我能象那个风流倜傥的安文东
倒还罢了，虽然遭拽害却有美人作伴。
七
可惜我不是！我只不过一名
名不见真传的小子，穷愁潦倒；
袋里不名一文，又没有阔亲戚，
或一位呼风唤雨和蔼可亲的老爹，
来救我出苦海。除了一肚子的牢骚，
几本外国书，中国哲学的教诲；
几乎是个乞丐，又没有什么专长，
挥砖断瓦也不太怎么在行。
八
我这样一个窝窝囊囊的人，
自然谈不出甚么高深奥妙之论；
书读得多了还自然有点含糊不清，
一会儿茅盾，一会儿普加乔夫；
一会儿狄德罗，一会儿缠绵悱恻的
英伦三岛，害得我头重脚轻，
不知云里雾里，即使就在平地上吧，
班长也忘不了叮嘱我一番“要小心”！
九
有时我倒还是精打细算哩！
自以为是个天生尤物理财的能手。
要把我那个家布置得象样一点啦，
要把那块烂表当了，买块新表啦；
那积尘几个毫米厚的窗帘也该换啦，
热水瓶总装冷水，破纱发
也太碜人！尤其那断腿，无论如何
太煞风景，我想法儿都得给它焊焊。
十
世事纷呈。这诸多凡务逼得我
手忙脚乱，除了无穷无尽的工作
我还得抽出空来陪文学这位夫人，
她呢？又或多或少有点象情妇。
不但有币投入，还得殷勤备至，
不时给她一个热烈温柔的吻，
还不够，得学恋人们常玩的游戏，
明里暗里，去敷衍她心头的欲火。
十一
我总是把题目扯了又扯，我还是
言归正传吧，免得读者心烦；
以为我蒙人，无非是杜撰一篇，
无稽之谈，去讨编辑的欢心，
顺便塞上几句消闲解闷的话，
无法无天，言政论策没个边际。
唉！如今可真是世风日下哎！可跟
我们的经济腾飞搭不上半点关系。
十二
好了，好了。前两节我说到哪里了？
好象说到混水摸鱼的父辈们，
那些畜生不如的罪行吧，我也没数，
反正有那么几桩为人所不齿。
不过，话又说回来啦，不然
哪有今天的这场戏？他们可是
聪明绝顶，而且出乎异常地孝顺，
亲爱的读者，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哎。
十四
这样鸳鸯配对的例子举不胜举，
我就不有劳这支破羽残笔了。
老在月柳树前絮絮叨叨，
打扰众人的清梦；他们可是
一幅全心虔诚的模样，当然啦，
存心带轮子的不是没有，但终毕
不多，尤其在我这篇连奔带跑的
文章里，我要坚决杜绝这种风气。
十五
因为那会我也颇为陶醉，总觉得
辛苦耕读之余，找找娱乐
是天经地义，上天难得的嘉予，
要是我们不笨，敢“勇”字当头，
全不把小妞丫头片子们的细心眼儿
放在心上，敢振袖一呼，
那有多少少女会赴汤蹈火，身先
士卒，去充当爱情迷梦的炮灰。
十六
唉！梦一样的世纪，梦一样的年纪，
从十四到二十七这段辉煌的时期
我看到的人海沉浮比祖父
白花花的胡子还要多而又多；
经历的往事也实不堪回首，
我看到一个昌盛兴隆的强国，
转眼间五崩四分，那么多小丑，
熙熙攘攘，喝她的血而举杯庆贺。
十七
我看到花言巧语的奸贼，终有
报应，被沆瀣一气的徒孙
一脚踢开。如今他已烟消云散，
葡伏在美利坚的梧桐树下，
苟且偷生，至今还念着他的权威，
全不知众判亲离之苦，还为
那几个铜臭钱跟他搭裆争吵不休，
唉！苍天哪！你真是聋而又瞎眼。
十八
怎么让这样一个势力徒来统辖！
死的死了，逃的逃，斯大林呵，
你英勇的子孙如今在何处？法西斯
枪前的铜墙铁壁如今又在哪里？
怎么踪迹毫无？我只听见一声枪响，
复仇的子弹不是射向敌人，而是
射进自己的胸膛！俄罗斯呵！你连
一个尸首都不放过，你该怎样的悲悼！
十九
别再丢人现眼吧！俄罗斯姑娘，
你该哭泣，为这些不争气的儿郎。
全世界都笑话你们，袋里没面包，
穷得叮当响，还打肿脸充胖子，
到处赊债堆笑赔不是，就连日本
右翼,（靖国神社那群小丑）？
都气势汹汹；为北方四岛兴师问罪。(1)
十年前呢？一幅禁若寒蝉
(!)北方四岛,日本领土,二战后期为苏军占领.
二十
巴结讨好的馋相。世事沧桑，
你可否学会一点真知？要财大
气粗，手里有枪杆，才能有政权？
罢了，罢了，我不想说得太多。
对世事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象叶利钦之流，作躬打掬。
最好还学会忍气吞声，附和，
凡事都哈哈哈，千万别反对。
二十一
诚然，我爱我的国家。尤其看到
她一番精神抖擞的模样，我更是
欣喜不已。为她的各个项目的成功，
暗暗惊喜，而喊加油，拍手。
浦东啦、广州啦、珠海我都去过，
那些的确是好地方，光怪陆离，
一幅蓬勃发展的景象令人兴奋，
人山人海，多的又是俊男才女。
二十二
不过，又是这个话啦，哪儿不是
人珠混杂？到处都一样？
我没受过啥好处，谁的恩德，
想必别人蒙泽的也不多。
我倒是有一点感受最深刻，
金钱万能！这在半个世纪前
可要遭天遣。唉！我长叹一声，
算是对所受剥削的最好的答谢。
二十三
老板也好，小姐也好，还是朋友，
我都有有两手准备，既不受恩，
也不意气相投，傻里傻气地
打做一伙，为那义气的桎梏
去披枷戴锁。监狱里的朋友啦，
患难与共的同事啦，还有
嗨！那貌若天仙的小妞，我都得
着意对待，免得赔了娇妾又折兵。
二十四
因此，亲爱的读者，你别怪我
用词要谨慎，考虑再三；
这倒不是选辞润色的必要，
而是出乎于仁义道德，那些臭规矩。
我为什么要独独提此一笔？
因为这里我觉得颇有些踌躇。
改了又改，用什么都不趁心适意，
因此，奉表一句：读它请费点心。
二十五
话说校园里的情侣多得象牛毛，
谁都受不了，更别提禁止。
除了听少男少女们暗地里议论，
请到校园的一角去转转，河堤边也行；
哪儿不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我今天，
要给大家讲的，也是其中之一。
亲爱的诸位，想必你们都经历过，
或听过，见过，或给友人出谋划过策。
二十六
用不着妞妞妮妮，因为这上头
谁没一番居心叵测？我并不是说
人人都逢场作戏，象小说上所说
还不是惹上一年两年就拜拜？
我往往想到这一节就黯然神伤，
又是咒又是恨，怪谁呢？他们年轻，
身子又热，又满脑子的幻想，
这怨不得他们，得怨青春多招恨！
二十七
我的女主人公既娇小又伶俐，
还不得十七岁，小小年纪便早已
独挡一面，帮父亲料理家务，
揽起照顾弟妹的责任，护侍卧病
在床的母亲，她没有白净的肤色，
也没有城市女娃那种奶油的味道，
她的工作又不许可她去修指甲，
象我们经常看到的那样，浓妆艳抹。
二十八
你们一定很失望，可我不愿转弯
抹角地说，或者私相情愿，
把她描绘得妍艳可人，正如
读者所愿看见的那样栩栩如生。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健康、活泼、贤淑而又达观，
她有少女的羞涩，却不造作，
她有为人处世的准则，却不轻浮。
二十九
她多象我们那些故去的姊妹！
乌光闪亮的长发垂肩，黑黝
透红的脸子，一双眸子忽忽闪闪，
总是那么气象万千，令人应接不暇。
瘦削的身材，樱红的小嘴，
这手，这裸露的胳膊，长衫下
那鼓鼓荡荡起伏不已颠动的胸脯，
有如高挂的棕果，诱人而触手可接。
三十
这位叫君飞的姑娘有一个弟弟，
一个妹妹，都还小，大的读初中，
小的还刚发蒙，父亲在一个穷乡
僻壤的石场上干活，一年四季
除了除夕之夜、端午、中秋与家人
能团聚，他只能独自一人在外栖居。
母亲呢？长年累月泡在药罐里，
动不动就气短，啥也不能帮她。
三十一
刚念完高小便缀学了，护侍弟妹，
君飞总睁着一对泪汪汪的眼睛；
挑针引线，裁料做衣，家中的
粗活，掏饭喂猪，去照看
那两亩绿油油的水田，君飞总是
尽心尽意，那时她啥也不懂，
能让母亲歇一歇是她最大的心愿，
或倚在门槛上等待父亲的归来。
三十二
她既不爱看那些粗俗的小说，
也不象其他女孩子那样成天嬉闹
追打，在镜子跟前左顾右盼，
争风吃酷嚼舌头消磨时光，
她远离着人群，生性却孤独；
有时她又无端地感到痛苦，
有好几个晚上，我甚至还看见她泪痕
斑斑，但凌晨呢？她却又浑然不察。
三十三
亲爱的读者，我得承认，我的确
对情窦初开的少女很少有观察。
自我懂事已来，我耳闻目见的，
多是世故而又城府极深的女子；
她们当然不同啦，她们最大的
特征便是以貌取人，她们看重的
你非得给她气个倒仰哭笑不得。如果
你请她吃饭，逛电影，你更会叫苦不迭。
三十四
我该朝我的题目行驶了，我写到
她只是一个单纯而又谈不上
漂亮的女孩，满怀的憧憬，——
是她唯一的精神伙伴；她总作着
一个个巧夺天工自我陶醉的梦，
一个白马王子是根巨大的轴，
一切围着他飞转。透过水雾弥漫的
河岸，我看到她那张异常瘦削的脸，
三十五
那样迷茫，那样凄苍又那样娇羞，
时光象箭一般跑，君飞早已出落得
亭亭玉立，令她的同伴们刮目相看，
她走路的大方，身子的轻盈，婀娜，
在她周遭总激起一阵经久不息的赞羡。
忙头无绪的舅父又给她谋了个
轻松的差事，在离家不远的招待所
帮工兼端茶，她干得闲赋有余。
三十六
交待完毕我得回到我的正题上了，
把我们的男主角冷冷地搁在一边，
我看已有不少读者已大有訾议，
好吧，那我就开明见山，
不卖甚么关子,我所认识的应秋，
是我的朋友，可说是最好的朋友，
然而他属那类典型的公子哥儿，正如
于连所说，很多方面与我们格格不入。
三十七
他生得眉清目秀，身材甚为高大，
举止彬彬有礼，不论何时何地，
他都谈笑风生，从不细琐计较，
亲切宛转之情无不溢于言表，
可喜的是，他又是文学界那么一位
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哩。
比我强多啦，作品四处开花，
市报，省报都有他的专栏和报导。
三十八
他待人既谦和，骨子里又那么认真，
自然讨人喜欢，漂亮的女生，
更不用说了，天知道他荡过走廊，
要受多少浪漫天真的飞吻！
他表现得既严肃又一丝不苟，
出手又那么阔绰，操场上
更是一番龙腾虎跃的景象，
球那么精彩，比他的文笔毫不逊色。
三十九
我喜欢，看他汗流夹背奔跑的姿影，
我喜欢，在林荫道上与他漫步，
我喜欢深夜陪读，看他聚精会神思索时，
时而紧皱时而展颜微笑的眉宇。
我喜欢，看他被一段扣人心弦的描述，
忽地感动得热泪涟涟的动人的场面。
我喜欢，虽然岁月流去了好几个年头，
我依然完好无恙地保存着他的照片。
四十
学生时代！我要凭心而论地说一句，
那的确是我们最为美好的岁月，
激情满怀最为难忘的一段时光，
真沌的友谊，真沌的感情只有那会，
呵！才在我们这些尘世之躯稍作停驻。
据说失意彷徨的人总爱缅想过去，
那倒未必！只因他还有一点未曾
泯灭的良知在提醒他，在左右他的心。
四十一
我说过，应秋多少有点纨绔子弟的
习气，却不是那种大模大样傲然
不可犯，他倒更象一个束手缚脚的人，
霍然来到一块开阔的平原，
所表现的那样，先是局促不安，
随之是狂喜后的处之泰然。
他至今都怀念，那遥远的家乡，
与祖母相依为伴的那段欢乐的时光。
四十二
他排行老四，却最得父亲的骄宠，
而在这群儿女中又数他最不驯顺；
还在他捱捱学步的时期，父亲
便给他找了一位漂亮的继母；
对她，应秋是又恨又憎，全不象他的
兄姊大改初衷，“妈妈”喊得最是
亲热，他又哭又闹，折腾了半年之久，
父亲无法，不得已把他送到乡下的老家。
四十三
一住就是七八年，直到祖母去世，
他出名的憨气成了哥哥、姐姐
打趣的笑柄，让他的新弟弟，
新妹妹又害羞；对这个不常
见面的哥哥，他们又敬又畏，
尤其他形容憔悴，为祖母
节哀的情景更是感人，连他老父，
甚至连继媳也不禁眼红声梗。
四十四
应秋执意离家出走，他习惯了
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静静的夜晚，
清凉悠悠的小河，他也习惯，
一个人独来独往奔波一天；
亲昵地依偎在祖母的身边，
度过那漫长的夜，听祖母
那些有情有义的妖狐，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惩恶扬善的神话传说。
四十五
老头子对他百依百顺，因为他一向
疚愧，觉得有亏于这个儿子；
生命的四分之三耗费在争权夺利，
如今能好好疼他，他感到欣喜。
唉！人老了就不中用，这些儿女中，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应秋，
他总感到他脆弱得出奇，一波折
便会垮，一点不象他精明又世故。
四十六
也不象他的哥哥、姐姐乐人为善，
深藏不露，有爬劲，工作几年，
科长，股长当得有声有色，更不象
他的继母，公司里大权独搅，
一喏千金，虽说是沾他的光，
唉！要没两下子，也不会稳。
老头子沉思默对，他倒不是对自己的
丰功伟绩的自负，他感到义不容辞。
四十七
得把应秋来培养，他左思右想，
觉得送到老朋友手里最为保险，
那也是，我在开篇几节宏扬了的，
老头早年的战友，艳桃仙婶，
这些年，她凭自己的才干，溜须拍马，
早捞上这所郊区学校校长的职位。
她对这位飞来的公子哥儿百般爱护，
逢人便说，这是领导对他们的关怀。
四十八
应秋既生得一表人材，靠山又好，
自个又肯勤喊人，且又知书达礼，
在女校长看来这些都是无可挑剔的
优点，况且，应秋这人的确不赖呵；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拍着胸脯，
向老友保证说，只要她有一口气，
她一定把这伢子调教成一个文武
双全，各方面都出类拨尖的人物。
四十九
况且女校长留了心，她膝下有一爱女，
长得百里挑一，两道弯弯的眉毛，
粉脸香腮，一双纤纤玉手引蜂浪蝶，
不知曾迷倒过多少好逑之一君哩。
那名字就维妙维肖，很好地说明，
这一点，除了弄姿招摇外，你很难
发现好其它的长处，叫什么“朵萝”，
初听你也许会忍俊不禁，而笑。
四十九
这名字倒叫我想起了一本书，
我曾在图书馆有幸见到它，
好象叫《大卫 ?科波菲尔》，文笔却是
极其出色，故事又颇 回肠荡气之感，
熬两个通宵，也是那样情真意切，
我囹圄吞下，人名倒是模糊了。
有两位女主人公，一个叫爱格妮，
一个叫爱弥丽，我不知是否记错？
五十
还有一位，就叫朵萝，仿佛是大卫的
前妻。有一位糊里糊涂的父亲；
自己也天真得可怕，好象她还有
一只涎皮可爱的小狗，实令人
痛爱；不过我最喜欢那位头发东一竖
西一撮，憨头憨脑的呆子啦。
因为，我发见，现实生活中唯有他们，
才真正称得上是我们相亲相爱的朋友。
五十一
我既然提到了这位闻名的遐迩的
大作家，我倒是很想补充几句。
因为我对他那样心仪神往，崇敬，
这很令我迷惑！不知何故
我对夏洛蒂就喜欢不起来，也许
她是个老处女？尖酸刻薄了些？
有些话真令我不堪入目，女孩子嘛，
应该温淑贤静，落落大方而不失格。
五十二
我爱过丁玲，爱过三毛，一度对
刘晓庆也情有独衷，觉得她们
堪称精英！可丁玲呢？很可笑，
为她那本《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甚到跟人大起争执而不惜撕破脸皮，
我觉得它流畅，俏皮而懒散，
较之鲁迅，茅盾在感情上更胜一筹，
我却委实很羡慕他们哩，能一睹芳颜。
五十三
至于其他作家，我很少有心情，
但有一位我却不能不提，想必
大家都听说过郁达夫，他一生漂泊，
寄人篱下，颇有一番沧桑离奇的身世。
文笔呢，愤世嫉俗而又热情洋溢，
可不象那欺世盗名的流氓才子，
虚情假义，挥着一把破剑大呼
小吆，象一撮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五十四
还有一位，瘦骨嶙峋的东北女子，我也（1）
研究过，笔那样清丽，平凡
而不俗，这在三十年代崛起的
新人中却不多见，可谓佳人薄命;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啥也不懂，
只觉得她平易近人，名字又好听。
哎！可惜年纪一大，人却越变越坏，
凡事都提不起兴致变得俗不可耐。
（1）三十年代的女作家萧红。
五十五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去学我的星斗，
凌空而起，象一只金丝雀，以主人的
豢养为荣，对那盆景，室内的装璜
大加赞赏而唱歌，我颇为不满;
我的笔呵，你怎么象一只风筝？
软绵绵东挪西舞而不着边际？
我的确是生疏了，想不到摞笔一年，
世事沧桑，我的眼睛都看得累。
五十六
我好象说到“朵萝”这名字极其有趣，
狄更斯说它是短命的标记；
我们的这位女角呢却体丰身盈，
妖娆多媚，若不是贵妃短命；
（我们还是不用这种不祥的比喻吧）
虽然她也象她，风情万种；
让父母焦透了心，亲爱的读者哟！
我请你捂住胸口，我不想吓你，
五十七
她居然对自己的师长痛下毒手，
直到他卷被盖滚蛋，众口交诟；
虽然事件过去了几个月份，但余波，
却远末平息，至今在波涛汹涌，
幸喜她多才多艺，既有文朋画友
给她撑腰，又有她的顶头上司
暗中怂恿，那位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坐收渔利，我总是看到他们一起去散步。
五十八
做母亲的可是束手无策，如今呢，
天上掉下来一个俊俏郎君，她越看
越如意，女儿既然给她丢了脸，
她总得把这个颜面给争回来。
女人哪！你们哪来那么多怪道理？
做母亲的居然想给娃子拉夫，
为的不让她伤风败俗，再丢丑！
唉！这世界真的无奇不有，又新鲜。
五十九
但我们的朵萝却非比寻常之辈
凡事都有一番独出心裁；
尽管她也放荡不羁，也象一般的
女子动不动就脸红，赌气；
但她在情场上却是个不腻的老手，
她也为颇知道勾勾搭搭的其中的
奥秘，她表现得不动声色，不坏,
对这个新来的纨绔子弟的一切看法
六十
她秘而不宣，甚至在公共场合，
她表现得还相当招人，那颇象
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些伪君子诈术，
心怀着鬼胎当面却称兄道妹，
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和气气，
举手投足之间尽量使得熟不拘礼。
而我们的可怜的应秋呢，我说过，
尽管他气魄不凡，在这方面却没经验。
六十一
他腼腆，羞涩，热情而又喜爱独处，
很象他的小品文，实实在在而又
散发一种空泛之感，仿佛天底下，
（唉，这里我倒很想去念一句佛经）；
因为他竟天真的想，世上没有肯
真正愿去作恶，天荫害人之心！
这种奇谈怪论，老实说，我也是
首次见识，初听我还大笑不止呢。
六十二
不过时间一长啦，接触一多啦
我也习以为常甚我还觉得他颇有道理，
这怪不怪？我可不是想另眼去看待，
尽管我也认为 世上要多这种人才好；
但我又考虑，我拿应秋来做歌，
在某些方面也许是得不偿失呢。
不能取悦于众人我倒无所谓，我怕
只怕得罪那少数几位真正的读者。
六十三
接下去，是我另一番叙述，功过
是非我预先还请各位宽宏大量，
若我娓娓道来，引人入胜还好，
若是我瞎眼胡说不得，碍了众人的眼，
那还请各位多包涵，高抬贵手，
因为我颇觉寒心，一个是我挚爱的人儿，
一个是我形影不离譬若手足的朋友，
我叙述的故事呢，也只令人伤感。
六十四
我这人很有点贪慕虚荣，不然我
用不着这么苦恼，为如何能削弱
诸位对我前几节关于应秋那些
浮夸的赞美而抓首挠腮。
况且我这人也太不经心，东扯西扯，
至今都未入题，更把我惜乎于心的
君飞忘了个干净，置若惘闻在一边
尽扯了些啥呀？全是不关经纬的话。
六十五
但既然他们相识要归功于别人，
那我先得把媒介来提一下，想必大家，
都已猜到，正是可亲可爱的朵萝，
在牵针搭桥，那时她兴味无穷，
对这个小伙，可是一往情深到了，
无以复加的地步，事事迁就。
校长妈妈则是三天两头请他来聚餐，
以示她这个作长辈的爱屋及乌的关怀。
六十六
朵萝呢？我早说过，她聪明绝伦，
逢迎，见隙插针是她的惯技；
男人不是人？一样的爱甜言蜜语，
这个道理她确是深知！读者哟，
你只要在她身边稍待片刻，你并不难，
得出一个对她很有利的看法，
她和蔼可亲啦，性情温婉啦，脾气
又柔顺啦，等等，全不似风言风语所说，
六十七
应秋又是那类毫不计较的人
他甚至怜悯她，有几个挑拨离间的人
大受其窘，应秋甚至善意地向她转述，
这时，我真的没法用词藻来形容哩，
朵萝那幅又委屈又毫不在乎的神态，
流露在自然之间，那样怡然自得，
当然啦，朵萝也会猝不及防地反驳说
我若是那样个人，你还跟我来往（不）？
六十八
“谁把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当真啦？”
应秋气恼的哼道，“背地里说就不对”
“那你还跟我来往不？”我们的朵萝
不愧是身征百战的高手，穷追不舍。
这是句危险的话，亲爱的读者哟
别管我要语重心长地插一句：
别管你是草船借箭也好，还是
招郎的狗肺，对这话千万别大意！
六十九
那正是夕阳徐落的黄昏，脚下的河水
潺潺地流，头顶上飘着染得红红的
云朵，唉 ，谁不曾那样痛苦地迷茫过？
那情景，那言语，还恍如昨天，
历历在眼前，在我们的耳边响起。
那时，我们谁又能料到，今天
我们会形同路人，连面对面
都不敢相认，好象素昧平生？
七十
罢了，罢了，既然我极力把你忘掉，
何必又把这些伤心的往事重提？
时光象涮金的盆，要是金子，
它迟早会把你推上时代的舞台。
我倒并不计较，虽说我依然爱你！
依然那样深那样的矣志而不渝！
唉 ，我也懂得，我们原本便是截然
不同的两类人，压根就没法走到一块。
七十一
虽然我依然爱你，却不似往昔
心那样激动，对你的青昧相加
受宠若惊，且大言不惭洋洋得意，
向友人夸耀，仿佛赢得你的爱情，
就象是赢得了一面胜利的旗帜，
在自我麻痹的晴空下忽忽地飘。
但如今呢？我要直言不讳，我太傻，
竟去爱一个身份悬殊的人，自讨苦吃。
七十二
别鄙薄吧！一个平常人的欢乐！
它比舞台上欢声雷动的掌声，
更令我不由敬佩，它不追求虚荣，
却创造幸福感，象一个悦神，
高悬额际。世俗、世俗的荣誉啊，
你退缩吧，你难敌它的荣光！
一个是那样朴素，沌乎自然的真理，
一个是那样虚伪下作，遮人耳目。
七十三
心安理得！我至今都追求你，
却至今都茫然无序，忙忙碌碌；
反而什么都失去，至今象个孤魂，
在街头巷尾、野外荒郊流浪漂泊。
什么才真正值得我们追求？荣誉吗？
大宗财产？或一肥缺高职，
或一个漂亮的妻子？她那咄咄逼人的
秋波！呸！我虽然爱，却不希罕！
七十四
姿人儿多半冷若冰霜，矜才傲世，
象古美人，你可暗羡却不可碰；
亲爱的朋友，我劝你找一位般配的
女性为伴，千万别找这类花瓶；
她挑三剔四，象馋猫，想吃荤，
又故弄玄虚，唉，我们都经历过，
瑕玉混居，才华学识还不是一个样？
跟普通人没啥希奇，有的还更蠢！
七十五
拿腔作势，促膝谈心呢？唉，
她们这倒最擅于，我说的
是那类城市化的闺女，那甜甜的嗓，
足可半响叫你说不出声，自惭
形秽；连司汤达也迷惑不解，
要夸口，乡里伢子最神迷心醉的
也莫不过是这类货！她们当然惹人啦，
一步三款频频回首，全身上下又纺织精良。
七十六
象巴黎的时装模特，貌如天仙，
仪态举止也象贵妇人，既端庄
又耐人看，有的呢，珠光宝气，
浑身上下又堆金积玉，描眉画唇；
全不似我们身边这些小妞，
布衣土裙，空有一身姣美的身段！
但我要说句公道话，象那个傻毕蒂，（1）
我爱她却不是单单为了要出口气。
（1）毕蒂：狄更斯所著《孤星血泪》中的人物，为人可爱。
七十七
得了吧！上次我去冷江看到一个
美人胚，至今都神魂颠倒；
她英语说得那么流利，象股拧开的水，
我只差没给她下跪，恭吻她足；
可惜她年轻着，唉，要嫁了人，
就好了，免得我牵肠挂肚。
我只想说，在诸多方面。她们的确
较乡下女子更令我们心动神驰。
七十八
那倒不是俊俏和较为优越的修养，
她们文静不那么俗气，低级玩笑呢，
也很少开，那头脑里的确还有点
有待摸索的东西，令我们着迷。
我可不是那个高加林，路遥的养子，
这老家伙一点儿也不了解我们，
却要偏给我们作篇著述，可笑不可笑？
不过我却爱他，我总觉得他和颜可亲。
七十九
既然谈到这儿了，想必读者不会见怪，
我对那篇轰动一时的文章补充
几点必要的观点，它文笔挺优美，
却太“真实 ”，我是说，路遥宏魄不大，
太拘泥，这方面他得学学司汤达，
大刀阔斧，对他心爱的作品改造一番，
高加林，于连，这无异一个是地狱，
一个是天堂，一位懦夫，一位是英雄。
八十
在信仰方面，他们也截然不同，
于连他热衷个人奋斗，却不是
单枪匹马孤军作战，在他身后，
有成千上万个如醉如狂的法兰西青年；
他也不是纯率为金钱而追逐金钱，
为地位而追猎地位，他只为一颗
平民的强烈的要求平等的自尊心，
而挺身而出，必要时肝脑涂地。
八十一
他有信仰，无论拿破仑，卢梭，
还是铁石心肠的修道院院长，
他爱他们，却不是为他们那些，
浮云雾遮的虚名！他痛苦，
不是因为丢脸熬饿，缺这少那，
也不是因为极度的贫困，孤独；
而是他作为一个人一颗有人格的心
在流血，在遭受歧视、溪落。
八十二
他有同情，有反抗，更有憎恨，
刻骨铭心的爱！他有自知之明，
时时在左右权衡，（连他的容貌
也出类拨萃），他不势利。
在良心的许可内，他追求他的梦，
他只伤害过一次，那也不是幻想的破灭；
而是对爱情孤注一掷的一搏，
他没绝望，他苏醒了，又视死如归。
八十三
高加林？亲爱的读者不知你们
是否看过，他卑琐，寸目鼠光，
得意时趾高气扬，失败了一蹶不振，
他的信仰不过是一个女人；
一项正正当当的工作，调大城市的
那种可怜可鄙的私心欲望。
他既没不懈的毅力，也没实学真才
他苍白得象木偶，又狐疑多变。
八十四
至于女主人公我就略而不说了，
但有一点读者也许跟我有同感，
写的不错。但我更爱那位夫人，
她亲切，孩子气，勇敢而忠贞；
尤其她那楚楚动人的画像更美，
比蒙娜丽莎更富有血肉之躯的风采。
咄咄怪事，（我总觉得她跟我形影不离，
是这些朝夕相伴的姊妹中的一个，给我快乐）。
八十五
因此，美人啊，你也并不值得我们
去追求，荣誉呢？这里我要多说两句，
我倒并不是肯定地说算是看透了，
要披肝沥胆淋漓尽致地诉诉苦。
因为咧，我也知道，即使再多费
唇舌，也未必能打动众君子一二，
他们敲定了定身棒，又唱又写，
自篇自导，在二十世纪末演出了几幕活剧。
八十六
波黑内战，南斯拉夫烽火连天，
东柏林拱手投诚，捷克
斯洛伐克同室操戈，匈牙利
举国悼哀！（我为裴多菲而含羞）；
波兰，这块伤心地！我希望她
别沦落到莱蒙特那个时代！
我遥望茫茫北国，又泪满巾袖，
苏联！我要说她甚至是我童年时代的梦。
八十七
但一切都破碎了，过去了，
象一阵烟消失在天际，哪里
是我们值得寄托的“诺亚方舟”？
那些宣传得如火如荼的新城，
也令我们感觉索然，——它们未必吧，
是我们将来的归宿！我感到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我们象个
孤儿无家可归，人人勾心斗角。
八十八
没啥出路，也没啥盼头，这是
每个青年都避免不了的十字口；
我总伤心地看到，一批落榜的青年
失魂落魄，象丢了性命般喝醉了酒，
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度日，
我看到失业，待业的小伙比死还难受；
我看到我那些苦难的弟兄，累死累活，
昼夜挥铲抡锹，只为老板发财。
八十九
我还看到风华正貌标致的姊妹，
有的嫁了外，有的有家归不得，
有的卖笑作娼女，有的沦落街头，
或傍着有钱有势的大款假戏真做。
有的未婚先孕，上了骗子的当，
有的倒还划算，风流了又找了可意的
丈夫，成天梳妆台前，掂粉搓香，
象猪罗地供着，言词也变得粗俗。
九十
我想我最好是闭上眼睛，兰慧呢？
秀云呢？还有那落鱼沉霞的双胎？
我见到的美人无数，她们的结局
却并不佳，不是离了婚，就是
为男友风流韵事而大动干戈，
不惜动血本，把青春都赔掉。
我见到了多年前的校花，她风韵犹存，
却似乎很委屈，郁郁不得志。
九十一
阔别多年的芳，我也有幸重逢，
她依旧细索伶俐的小艾姿态，
只是面色更苍白，一双大眼睛，
黯无神采，你说话时不知
她的眼睛盯着何处，一幅心灰
意懒，老成持重的早熟风度。
唉！她多少走上了红梅的路程，
直到香消玉陨而尸骨无存。
九十二
小燕呢？她较幸运！及早抽身了，
虽然伤痕累累依旧蛇弓杯影，
我却怜悯她，尽管她跟我丝毫
搭不上关系，非亲非故；
她待我也冷冰冰，不置一词，
我却怜悯她，她花容憔悴。
大好韶光付诸东流，世上还有什么
比这更残忍？当你看到“美”逐渐凋零。
九十三
除一项呵！当你看到自己血气方刚
洁瑕无比的青春被污渎，白白地
抛掉！象黄河里滔滔的泥沙，
不是淤积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就是泛滥成灾，无端被人痛恨！
我的青春时光呵！我为你哀悼，
我的星宿一片惨淡无光，我挣扎，
抗拒，或顺从！但那窒人的气息，
九十四
却冤魂般不散，永远追蹑着我，
家乡，长沙、上海、苏杭，哟，
还有我那寸心欲断的金陵，还是
炎热的南方，涛声依旧的海滨。
我没有一天感到过出自内心的快乐！
也没有一天自由自在舒心的日子！
爱情呢，她只霎一霎眼，象希望、
象电花，接着是漫漫的长夜和孤独。
九十五
我追求，也曾抱过幻想，对繁华
似锦的世界也曾一度激情勃勃，
作着五光十色的梦而固步自封，
愚蠢的天真，少年的无知，唉，
还有我那种难于启齿的坏心情，
急于自食其力的厚望，相互交织，
噬啃着我的心胸，我是那样寡情
薄义，一度恬不知耻暴珍天物。
九十六
时光象溪水一样地流，呵，岂止
象溪水！它象一去不复的大河，
泼水难收。我还痛切地看到，
我的精力已及时用尽，哪怕
一项再微不足道的额外工作吧，往往
我也感到力不从心，更别提
那种心惊胆颤的乐趣，我厌倦了，
慵懒，很多方面又完全象是个醉汉。
九十七
不熟识的人，还以为我拿大，
装模作样，到处应下一大堆
廉价的承诺，却没覆行过一句，
给我的坏名声雪上加霜，读者哟，
我顺便请我的老朋友，新朋友们
体谅，如果他因这方面的常识礼规
得罪了大家，还请你们莫怪，
是情是怨我迟早会补，或前释尽解。
（一章完）
别了，别了，忧伤的故乡
别了，别了，忧伤的故乡，
凛冽的寒风，践踏泥泞的
脚步一声声扑打在心坎；
淅淅沥沥的雨飘飘荡荡，
挂在眼睫，印在脸膛，和着
晦涩的泪，我不忍多看一眼。
别了，别了，亲爱的妈妈啊，
不止一次我望着您的背影
而热泪盈框。尽管您暴恹，
唠叼，喜怒无常，永远无缘
无故发着莫名的火，挥来斥去，
您从来却不曾用心量过，
你儿女的那些刚刚萌芽的梦，
无论它多么卑微，或者辉煌。
我的心已碎，热情已破灭，
更别提哥哥，自从他穷途末路
以来，我还没看见过他强作
欢颜，一丝舒臆。除了妹妹，
她无忧无虑，快活得象个天使，
是家里唯一的吉祥和欢乐。
我看得出，也是父母唯一的
寄托，她虽不是亲出，却疼如
掌上明珠；我至今还记忆犹存，
爸爸你挨冻受窘慈祥的眼睛。
车水马龙的街市，人群的喧嚣，
掩饰不了我漫不经心的一瞥，
多么心烦意乱，因离别而
揣揣不安；象做错的孩子
怕挨骂，妈妈，妈妈，原谅
我吧，我不能替您把泪擦干。
一路上，我喊着你们看着你们，
才不会孤单。他不是躲避，不是！
不是一走了之，是他自私的心灵
需要喘息，歇一会，他要
歇一会，妈妈，他只是疲惫；
累，和乏，和爱的痛不欲生。
夜暮降临了，故乡的夜暮，
冷凄而孤独。他悄悄地坐在
窗边，凝眸眺望，任凭风和雨
吹打着脸宠。他曾是一个磨磨
蹭蹭，东逛西荡的男儿，如今
却说不出的温柔，他想起了你们。
一句萍水相逢的祝福，一声
出自内心的素昧平生的问候；
一个他不熟悉的另一个世界的
声音，甜蜜，忧伤，描不尽的
端庄；倏然而起的情思，
所带给他的温暖和幸福。
他想起了你们，他受尽挫折，
他心灰意冷时，你们给他的
宽待。时至今天在春寒料峭的
夜晚与你们一一握手告别。
一个？为什么要一个？多少回
我扪心自问，不，不，我不要爱情。
它转瞬即逝，友谊却常青。
我满头大汗时，神志昏乱时，
当他半信半疑，生活在梦里，
阿霞，请接受我一句祝福吧。
我的爱没有邪念，别离开他，
象风在我生活里走得无影无踪。
苦和累，再苦再累，我从未
略絮心上，家人的叹息却让我
心疼。家呀，苦难的家呀，
你何时才能轻松？我为你流泪，
发狠，手攥出了血，你依旧
象堵扶不起的壁风雨飘摇。
我悄悄地靠在窗边，不愿
被人打扰，在傻傻地思虑，
这世上真有爱情和不骗人的
希望？很多回我小心翼翼
把自己推向悬崖边，象此时
此刻，陷入绝境又满怀着信心。
别说话
别说话,让我悄悄地给你打字,
躲在昏暗的一隅,描描画画;
瞅着你的一举一动,陷入了沉思,
你是为我而喜上眉梢吗?
我的女孩,我可爱的姑娘,
我喜看你俊俏的面容,凸(一个字打不出了),
有致的身姿,当然这一切都比不上
你玲珑剔透的手对我的恩宠.
对我的细致入微的感触,
一捻一拂,多么象母亲的仁慈;
新婚的妻子给予的无穷眷顾,
(我也有过幸福,虽已离去.)
唉,别对我说话,你的声音,
娇嗔有加,你的眼神循循善诱.
我忽然痛苦得想哭,为你?
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爱情的回忆.
我怎么会把你忘记
我怎么会把你忘却?除非
我离开了人世,象风儿无声
无息,仿佛从不曾来到
你身边,你比我年轻,俊美,
比我还坏,稚气刚敛的脸庞
堆满了笑,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哟却背叛了你,
笑着的忧愁笑着的苦味.
多么奇怪,萍水相逢的人
怎能芳心轻许?更美的胳膊,
更明丽的眼睛我都爱过,
但不象你,一眸一步的瞬间,
都叫我如此痴迷.你从善
如流的风情是天外天
弥久长新的不老传说?
不,不,我不认为它就是爱情.
赠风儿
今夜的星光灿烂，
今夜的人儿也齐斩；
二十二支白烛，点亮了河滨——
祝风儿呵吉祥愉快！
你的行囊小伙已替你打理，
你赠的礼物我也谨生收起；
二十二杯葡萄，洋溢我们身边——
正如你的学识使我获益非浅。
家乡的晚菊此日盛放，
异地游子才这般谊深，
谊深情长向你叮嘱——
叮嘱啊何只比青春贵重。
（我叹涟水河两旁景色，
也只今天才风光；
两岸鳞次栉比的高楼，
只有今天才鲜艳。）
现在你慷慨的酒盏举在唇边，
我的贺词也写在脸宠；
二十二簇焰火，映着我们笑容——
祝风儿呵幸福无疆。
虽然你欢乐总与我们分享，
苦痛却从不让我分担；
闪烁的白烛是我敬献的祝福——
就如你嘉言惠德永驻在我心灵深处。
明天你就要与我辞别，
赶今刻吧再一次握手言欢；
相聚的日子，不管今天还是往后——
对我来讲，都是温柔的怀念。
素日你最爱的素日我也最珍惜，
憎恨的我同样也最憎厌；
虽然我们隔着千山万水远在天边——
却仿佛你就在我眼前，亭亭玉立。
今晚我们散步在涟水河岸，
星子也听见我心灵的呼喊；
二十二朵花烛，二十杯美酒——
祝我们风儿啊愉快！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梦中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梦中？
那样清晰，轮廓分明，浅浅的
笑容挂在嘴边，深情地仰着头，
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迟疑伸出
双臂，把我拉到你跟前，宛若
前昔又一次欢喜若狂与你聚首。
澄澈的月光照着远近的山峦，
低矮的篱笆和高耸的外国松，
枝蔓无尽的竹林隐没在幽暗里；
在一汪汪银色的池塘边，
在胡桃树下，在郁郁葱葱的茶园，
都有我的足迹，你轻声的呼唤。
在水流滔滔的桥头，空气清冽的
早晨一块劳作，阳光和煦的春天，
夏日的湿漉漉的暮霭四合的黄昏；
尽管岁月日久经年，人事如梭，
在莽撞的少年眼里，你呀，象百合
凝着朝露，在他心上摇拽不谢。
不管是忧思如焚的现在，饱受
风雨而狡黠，一颗千思万籁的心
会因一滴泪而化作一阵悲痛。
他想起了你呀，你一度象星辰
朝起暮落，朝朝暮暮牢不可拔，
岁月，幻想和欢情都不能把你抹去。
我多少年如一日把你珍藏，
在皮夹里，在箱底的书页中，在无人
窥见的时刻端详你，泪如泉涌。
悒闷孤单的深宵怅然难睡，
我本该不再絮怀，远远离开，
做个彻底幡然悔悟的人才理智。
忙碌的白昼徒使我疲乏不堪，
汗水和工友的诙谐只能打退，
却消除不了我对你的思念；
一个童真未泯的女孩的爱情，
我错过了，可怜你却不知
你的可贵，人世间无人能比。
假设你在我身边，还能回到
从前，从零开始我们再邂逅，
我不再豪情激昂，你不再
不谙世事，动不动就脸红，
抢我的书，在我脸上信笔涂巫，
冷嘲热讽我自以为傲的一面。
不能了，不能了！我深知这一点，
女性的妩媚，别情依依的暂别，
如意女郎的欢情和美的滋味；
除非在梦中为心爱的人一哭，
等不到春天，在阴雨绵绵的
——冬日的夜晚柔肠寸断。
诀别
当一切殒落，我的心也沉睡，
当天暮在东方渐渐拉开，
他希望仰慕天国的缤蓝，
是半幅凄凉的梦幻。
他希望如火后的荒原，
到处是奔逸的狼烟，
只有砾石，枯木，焦土
烫暖胸内的寒冷。
热血却於化流尽，
再不能把失去的温润，
勾起甜蜜的回忆。
布满血丝的眼睛泪光莹莹，
谁的手这样冰冷？硬如
铁石，苍白，无力，满是伤痕。
你的目光满含深情
你的目光满含深情，
你的话语温柔甜蜜；
仿佛至爱至亲的人，
在我耳旁窃窃私语。
是什么模糊了我的
眼睛？你的故事吗？
烈焰烧红的晚霞
也难猜，我此刻的心。
我爱你，命运的遽变
带给我的一往情深；
在草木葱郁的季节，
在异乡灯烛辉煌的
街市想念你，为你
忿忿不平，思前想后，
稚气的念头前赴后继，
充满了温柔的感情。
给女儿(三首)
其一
哭吧，哭吧，我的小女孩，
让爸爸听一听你的声音，
多么希望爸爸象传说中的
国王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有够长的胳膊隔着千山
万水抱着你亲一亲；
吻一吻你颤栗的泪珠，
不盈一握的娇嫩的小手。
爸爸的汗味，爸爸满是
油污的工装，爸爸高高
举起的朝你伸出的双手。
迎着太阳迎着满天繁星，
上工归家的神色匆匆的人们，
他们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你。
给女儿(其二)
是什么让你忧烦?我的女孩,
嗷嗷学步居然愁眉不展,
仿佛满腹的心事.尽管打扮得
多采多姿,白白胖胖的脸蛋儿,
嘟嘟的嘴唇,裙裾飘飘的侧影,
晶莹的眼睛忽忽闪闪.
我的美人,我的宝贝,我的女孩,
我的小冤家,你的泪痕让爸爸
也陪着你情不自禁地流泪.
羞愧的滋扰象涨潮的海洋,
此起彼伏撩人心弦而灼痛.
在天涯海角我拣了那么多贝壳,
在异乡我不停地买着玩具,
你不知道吗爸爸做梦都在回家的途中.
其三
我爱这个世界,我也爱你,
我爱故乡的寒冷,银妆素裹的大地;
沸沸扬扬飘洒的雪花,
象久违的朋友让我赞叹不已.
我爱这个世界,我也爱你,
我爱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
我爱那粗犷的吆喝,不绝于耳,
在故乡的田野响起.
我爱这个世界,我多么爱你,
父亲须发邋褶的笑容;
满是皱纹日益苍老的双手,
母亲不厌其烦的问询.
我爱这个世界,你的妩媚,
娇小淘气,害羞的小不点;
千哄万哄你在我怀里酣然入睡,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身边悄然消失.
为什么你的眼睛常含泪水?
为什么你会痛苦失声,
彻夜难眠?我爱这个世界,
爱你却不能全心地给予.
不是序的序(天堂鸟）
当我流着泪向你诉说，
我的痛苦、我的悲哀，
我的忧伤和爱，
请千万别误会，
我在向你乞求。
我不喜欢为诗歌作序，因为在我看来作序者有嫌疑在借助于别人的文字构筑的阶梯，展示一个口若悬河的自己。所以我不引经据典来驳斥你的不足（因为我还没发现不足，也没有蔑视诗歌的权利）；所以我也不搜罗辞海为你来几段赞誉。
在我看完了你全部诗歌的时候，（其实有几首我已读过多次，我曾经在论坛搜索过你的帖子）我想对你说到我的感触。我不拿你和叶芝比，不拿你比海子，甚至不拿你比任何一个诗歌和诗人。你是你自己。
也许我们是灰尘，很小很小。但是我们落在了紫狐居，我们看到了我们的同类，我们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孕育出一方绿色的天地。
我想对你说我觉得你很可怜，是的，哥哥，我可怜你！
是爱情吗？……我痛苦呀，
我向你举起我的心，眼睛和双手，
向你请求一件崇高的赠礼：
爱情……我熟悉又陌生，
我头昏目弦，心籁籁颤抖，
羞愧同时又感到无比的幸福！
看到了吗？你战战兢兢的诗句。那个手拿鲜花犹犹豫`豫的男孩，他想去哪里？为什么世界如此之大，你却只敢把深情的表白藏进短短的诗里？
一贫如洗的乞丐，民工，
是孪生兄弟；前者
更赤贫，我们相较富有，
一床破毯与一支铁锹。
我们象夜般壮美的儿男，
象夜一般赤贫的儿男；
在两点莹莹孤灯的深宵，
难眠只为故乡而流泪。
我仿佛看到你了，贫瘠到让人怜悯的地步，你却如此地富有。 一床破毯与一支铁锹，在水泥与钢筋构筑的世界里，充满了你柔顺的诗句，民工和乞丐比你更穷，上帝却把这财富赏给了你！
残缺的痛苦，却从没这般，
孤独，辽远，永无宁息；
扑灭的曙光薄微的欢乐，也俯首——
听命人生的悲歌。
我再一次地同情你，哥哥，七尺男儿，为何逆来顺受到这般田地？你的诗歌是一部苦难史，我读到了阴暗的世界里灰色的真实。我似乎没有看见你明朗地裂开嘴角，没见你笑一笑。
别了！我可怜的
亲亲！我要爱！
大声疾呼地宣讲，
爱你到永远！
别了！该告别了，
我可怜的人！
走了！我却把心
留给你，亲亲！
没有救世主，诗歌也不能将你挽救！每一次面对你讨好而委屈的言辞，我都会无计可施。为什么要祈求？总是那么怕和你对话的人会把你伤害，总是提心吊胆地怕你暂时拥有的会在瞬间离开，总是怕讥笑和咒骂在你背后指向你。哥哥，不是的！相信你自己，当她离开，你走的该比她更加彻底！
布满血丝的眼睛泪光莹莹，
谁的手这样冰冷？硬如
铁石，苍白，无力，满是伤痕。
我给你写的不是序，如果你认为是，那么同情便是这个序的主题。我同情世间的一草一木，也同情你，同情我自己。我们用生命结成的果实开出的花，谁来观赏？谁来品尝？我们自己！
无数的白天黑夜，我们在文字与思维里徘徊，把血与泪藏进诗里，又反反复复地哭着把它们刨起。
不要让别人来爱你，永远不要！也许当一个人对我说：我冷，请你抱我一会儿。我会紧紧地抱他，那不是爱，是给予。也许有人对我说：我好渴，给我一口水。我会给他，那不是给予，因为给了他一口水没有损失到我自己。
一朵开在山凹的花，不求众人反反复复地走来观赏，只求蜂儿在它身边作片刻的停留。
哥哥？紫狐居今天为你摆了宴席，你是嘉宾。我们为你举杯，并用肤浅的文字和浓浓的感激为你作序。谢谢你对我们的厚爱，谢谢你的诗歌，谢谢你的宽厚，谢谢你！
2002.3.15 15:09
作者简介：陈和平，湖南娄底市人，生于1972年11月5日。自幼爱好文学。当过泥工，矿工，焊工，土建施工员等。主要作品有自由体叙事诗《外婆的家》，诗体小说《红绸子》（第一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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