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诗歌,这颗繁茂的长青树
(不过我已看见有黄叶飘落)
我已很久很久没听到传出
悦耳的鸣啭,使心儿快活
但这颗大树却丝毫不缺少
布谷的絮叨,麻雀的聒噪
更不绝那乌鸦要命的哀号
好像在把世界末日宣告
这些喋喋不休的各色鸟等
个个面黄肌瘦,却自鸣得意
只因没人听它们震耳的轰隆
便厚颜地嘲骂世人无知
有的可怜虫被淫欲所煎熬
就像发情的野猫一样浪叫
把胴体和生殖器塞满了诗行
教缪斯听了也涨红了面庞
有的呢,不知哼些什么鸟语----
“只有天晓得,人怎能知道”
它们的叫嚣倒是博得同族
一致称道:“多高深的鸟”
最可悲可唾是这样的货色
听说为了取悦一只母乌鸦
竟突发奇想,扮起丘比特-----
把毛拔个精光,还装作眼瞎----
一副多丑陋的皮囊,就这么
赤条条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但它既没有爱情之箭可射
于是就念起蹩脚的诗歌
瞧瞧你的罪过,我才华横溢的
黑鸦女士,你和夏娃真是一对
夏娃用苹果,你用所谓的白话诗
让我们这些凡夫眼界大开
哦,上帝,我到哪里才听不到
这一群沽名钓誉之鸟的喧聒
还有它们之间卑鄙的勾当----
彼此的奉承,和对异己的压迫
"天上的云啊,请带我去吧
不管去哪处遥远的天涯"——
但这云也是同样的乖巧
同样怕得加快云步而飞逃
注:最后四句语出海涅《182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