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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现象》(组诗)
《门牌号》
知情者，有我之外，其余的被狗吠着
睡去，表情和我来时的，保持一致
一所房屋瞎灯黑火游过另一处小院，以及窥望
其间养着一些各自为牢的寂或者现象
村落的门牌编号从1到200，没有路人甲、路人乙等
脚本一一注释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没有更多人注意到，其间养着
生老—病死，婚嫁—性欲
方言—姓氏，子孙—各一方
诗书—人物，田产—家族史
这些沉淀,模糊在数字表情
如开在暗处的水,还代代在流传
这比农具的铁，草笠的血管，和褶皱的腰
更有张力，更有时间的跨度,决定
涵盖成史的表情，析出些向往或是憎恶
门牌，很多人遗漏成史
每个数字号码，故事依然都在
《老理发店》
我知道，那年的味道从她的死去
你的剪刀就开始打颤，以至于把村里孩子的头
修得像说评话的先生，你还说这个发型真好
当年你就是这样玩转着剪刀，哼着戏文
娶到心仪的姑娘
你续娶了妻子，为了不离开
你开始犹豫接触她的身体，怀疑生活
越走越肤浅，就一个方向走
犹豫得，只有做头的剪刀可以形容
石头和布,聚齐不到一起
没有游戏, 越走越肤浅
站在理发店里久了，我就是你了
《陈氏宗祠》
总有几颗根草在
营养来自顺应天意的”孝入’与” 悌出”
我必需把话语拓展到
一望无际,回到道光年间的某天
几个姓陈的家伙迁徙至此
娶女人,生娃,布水稻
建宗祠,奉祖上,看水稻长势
我早该忘记,记住就会变老
不想陈老太一样叽叽
儿子师范毕业,在省城高中教书
儿子下海经商,赚了辆奥迪开
这些年,沉香点了不少
如果我还能看到那小轿车
一定抬进宗祠供奉着
部件逐一解构,闻闻沉香或者经文
比一只小甲虫更丑陋
我丑陋,迷信
老得会和高宗先祖说话
反复道了个很老的字眼”宗”
祖宗的宗,长出尾巴
做了丑陋的事,还是遇到高尚人的劝解
大堂里总有人供着香
一跟横梁挑着”孝入’与” 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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