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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齐云《相忘于大地》引发的讨论

相忘于大地——兼寄xnfl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庄子.大宗师》 我在大地的上面, 你在大地的下面, 尘土中我们匆匆相聚, 未诉完这离奇的际遇, 一个半球形的土丘, 又将我们轻轻分离。 我在天空的下面, 你在天空的上面, 理想曾经都跃上云端, 云朵里我们偶然相会, 而一阵无常的罡风, 又将云朵片片撕碎。 我在时间的里面, 你在时间的外面, 无人揭晓时间的秘密, 可藏在你逍遥的心里? 而一具粗重的肉体, 又将我们悄悄隔离。 你在我心灵的里面, 而今,我却在你记忆的外面, 暗夜里我们曾经相遇, 却煨不暖彼此的身体, 那就让我们分离, 从此相忘于大地。 落尘: 是否古典派新诗就应该这样?菜花,你给我的诗我基本上都看了,应该说写的都还好的,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想了很久,我以为应该是缺少一种感动。诗歌的形式始终是次要的,流派与否或许只能使我们在出发之前就设置了一道障碍。真正好的诗歌应该是相通的,应该让人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震撼和感动,在你们的诗歌中我却不容易找到这样的质素。那种诗歌语言应该不可少的内在的张力,那种流动的韵味,那种让人忘记自己的咏叹,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整齐的句子,比较的压韵,以及一点玄学的影子,我想这些不应该是真正的诗歌的,无论是古诗还是现代诗。 如果不能把握住诗歌真正的本质,游离与诗歌之外来谈论诗歌理论,并用理论来创作诗歌,是不是离“道”越来越远呢? 我说的可能过了点的,不过菜花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了,当不会见怪。 菜花: 落尘兄,此诗实不配精华,但不知哪个斑竹所加,每个斑竹都有根据自己的喜好加精华的权力,我也没有办法。评贴中有言“以及一点玄学的影子”,确是的评,此诗有故弄玄虚之嫌。但这因情况特殊,是个例外。个人诗风追求朴素典雅,有时也悍厉一点。整个古典派新诗也是反对看不懂的现代主义“玄言诗”的。兄久不浸染诗歌,仅凭功底在谈文学,固然有道理,但对新诗要求太高,而且不了解九十年代以来新诗的发展。 近来看到潮光转来的白地一篇诗论,其中一句,大意是人因其性格不同,而喜爱不同风格的诗歌。我深有同感。“人只能接受他愿意接受的”。落尘兄也许是只能接受朦胧婉约、含蓄淡远这类的诗歌。 下面是我对古典派新诗的解释,帮助落尘兄了解我们: 1、什么是古典派新诗? 九十年代以来新诗过激的探索,惹起人们反感。凡是讨厌触目皆是的,或艰深晦涩,或过于白话,或盲目反传统的现代派诗歌的,可能都有返回上世纪二、三、八十年代新诗传统的想法。 古典派新诗的简要定义:响应毛翰教授中锋诗歌理论,针对诗坛日益脱离现实、大众与传统的现代派诗歌泛滥现状,在网络上由一群志同道合、风格相近的诗人成立的新诗流派。主要主张是诗歌内容贴近现实,语言晓畅、典雅,注重音乐美,兼顾形式美,承接五四诸大家风范和精神,让汉语诗歌回归现实,回归大众,回归传统。 ——内容贴近现实,就基本上把海子这类只抒写内心的所谓纯诗排斥在外。海子,我很尊敬,但其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他以死亡把诗坛引向“现代派”,引向的不是一个诗歌的康庄大道,而是一个越来越脱离现实、没有根基的死路。 ——语言晓畅,把庞德式“拼图”写法、艾略特式经院派深思、伪存在主义的野兽类、孤独类“玄言诗”(毛翰教授奉劝这类诗人,不必认洋人为祖宗,魏晋玄言诗是他们正宗的老祖宗)等等现代主义诗歌,排斥在外。 ——语言典雅,把下半身式的“流氓”,解构诗学式的“痞子”等后现代主义诗歌,排斥在外。 ——注重音乐美,读起来拗口,让人听不懂的,排斥在外。顺便说一句,就诗歌节奏而言,本人赞同何其芳的观点。 ——兼顾形式美,因为汉字单音字多,词多是两个字或三个字组成的特点,形式上大体整齐,基本就能保证诗歌的可读性了,再加上四声的变化,就可以确保诗歌的音乐美了。胡乱断行,有意弄得诗行长短不一的,可以排斥在古典派诗歌之外。 2、我们为什么要成立古典派新诗,难道嫌新诗的流派还不够多吗? 朦胧诗后的走马灯一样的现代派诗歌,为什么能折腾那么久,折腾得人神共怨,折腾得观众都走了,只剩下诗人自恋性的表演?按照毛翰教授的统计,以《诗刊》为例,八十年代末以来,其实大部分已发表的诗歌既不属于伪现实主义的政治政治诗歌,也不属于“只有诗人自己和他的驴子能懂的”现代派诗歌。但为裁凑鍪乘坪踔荒芴较执傻母髦衷胍簦嬲摹⒋笾谙舶氖杳挥猩裟兀颗兰沂в铮执砂肫孔哟自诼一危晕颐且岢趾俺鲎约旱纳簦慌氯诵ξ颐乔潮。慌氯诵ξ颐歉阈Γㄊ嗽谡飧瞿晖反嬖冢旧硎枪缓谏哪模冻龉诺渑墒璐笃欤魅诽岢觥叭毓椤笨诤拧?br> 风拍小帘: 诗歌被人喜欢是因为它能反应一种人们有所感悟却无法表达的东西,因此人们愿意借诗词进行表达。观现代人,思想比古人要复杂得多自不用言,但精神却虚无了很多,感悟也少了很多。没有人再去为生命、爱情、友情等东西感悟(除了少年不知愁的学生外),所以诗词传播的载体就少了很多,而接受它的学生又大多感情苍白,没有什么深刻的顿悟,只是风花雪月和为赋新诗强说愁。一些诗人的感情宣泄他们根本就理解不了,也不喜欢。他们喜欢时尚和一些半懂不懂或干脆不懂的东西(呵呵,因为不懂所以觉得深奥)。因此,诗词被大众接受的数量和程度就越来越清。想想古代的《诗经》何等灿烂?想想我们熟知的《神曲》何等辉煌?现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不会再有这些了。 落尘: 呵呵,菜花兄啊,我难得上来一次,没想到回你的帖子要等到新年了。 呵呵,你还是生了点气啊!还要修行啊。不要再提毛翰,好吗?纵然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教授,但是落尘确实还没见过一个教授能真正的懂得诗歌创作的,(包括王国维可以写出经典的《人间词话》,但是自己的创作却总是平平)不要在被他的影子笼罩吧,诗歌就是诗歌,而不需要太多的理论指导。理论从来都是总结出来让后人看的东西。诗歌的写作需要的不仅仅是激情,也是语言也是感悟也是那种对生活思索后的沉淀。古典与现代其实本没有区别,总是在强调流派便总是让自己局限。我想菜花兄说的那些后现代诗歌根本不需要批驳,因为他们那些诗歌比人速朽的都快啊!那些后现代诗歌诗人们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有毛翰们在批驳,而毛翰们能存在也因为有这些可说的后现代诗人在。 如果你所有的天分都浪费在为本不存在的虚无的理论去实践,那么我只能说感到非常可惜。那是你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在虚度年华。 还是象以前那样,写你自己的所想,让文字从心中流出而不要拘泥在迂腐的形式上吧,请相信我! 鸿鹏: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是道家重要的哲理和处世的思想,菜花所咏似与此无关!但发于别思,亦未尝不好! 落尘显然是个有思想和诗歌感觉的人,他的“诗歌的形式始终是次要的。真正好的诗歌应该是相通的,应该让人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震撼和感动,在你们的诗歌中我却不容易找到这样的质素。那种诗歌语言应该不可少的内在的张力,那种流动的韵味,那种让人忘记自己的咏叹,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整齐的句子,比较的压韵,以及一点玄学的影子,我想这些不应该是真正的诗歌的,无论是古诗还是现代诗。 ”所言是善意的,也有真知硕见! 但古典派新诗在现在的确是需要的,理由菜花已经说的够多了,但重视的人还很少,包括一些有思想和才力的人也是如此。我的感觉这个流派的大方向是对的,我们是需要旗帜和榜样的,菜花的不懈努力是值得敬佩的,是一种勇气和胆识,纵使他才力不足(或我们一并才力不足),难以象唐代韩愈那样,既是一种文风的发起者,也是一种文风的实践者,也是一种文风的成功者,他的努力产生了唐宋八大家,安知我们的努力不能产生新诗的众多大家,让那些古怪的诗歌泛滥,以为就是中国新诗的方向和代表,说什么也让人难以接受,从这种角度说,古典派的提出,不但必要,而且及时,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显示其意义。 菜花: 古往今来,我以为,被埋没的好诗比流传下来的应该更多。诗歌是语言艺术,因为使用的形式是大众每日在用的东西,太容易被淹没了。不要说光有好诗就行了,就能流传下去了,鉴于中国独特的传统,多是诗以人传,而不是人以诗传。我相信,毛泽东如果只是一介贫民,他的古体诗歌十有八九会被埋没。 九十年代以来的新诗,好诗很多,但与更多的坏诗一并被大众摒弃,原因之一就是现代派诗歌泛滥,把好诗淹没了。 在这样特殊时期,提倡流派,提出口号,提出新诗的明确(可能简单了)标准,这些工作,甚至比创作更重要。 今日新诗的格局,颇似初唐时期。初唐诗人面对一个复杂的诗歌传统——《诗经》、楚辞、汉乐府、魏晋风骨、南北朝民歌、六朝诗歌,他们必须做出选择——以哪部分传统为范本、还有哪些领域可以开拓。如果仅是初唐四杰和张若虚净化宫体诗风,而没有陈子昂力倡建安风骨,迅速确定唐诗主流,盛唐诗歌的繁荣即使会来临,也会推迟很久。鸿鹏也举了“文起八代之衰”韩愈的例子。今日汉语新诗,面对的诗歌遗产更多,除中国古典诗歌及五四以来的新诗,还有世界范围内古、今诗歌,如何选择?目前主流仍是全盘横向移植西方现代派诗歌。我与落尘一样相信,现代派迟早被历史淘汰,但不同是的,我希望它速朽。现代派已经近乎一统诗坛近二十年了,而且可以肯定短期之内仍是主流,就像在古风,古典派新诗只是一家之言,现代诗歌版块的贴子数量远比这里多,而且那里语言奇怪搭配、内容让人莫名其妙的现代派诗歌远比这里多一样。没有人主动努力,没有一种合声,现代派诗歌不会速朽的。史例,魏晋玄言诗就成为主流一百多年,以至于现在流传下来的那段时间的诗歌几乎一片空白。 对古典派新诗前途,我不如梁兄乐观,但我与梁兄一样努力。坚持下去,就会有效果,证据之一就是古典派新诗里水平高的诗人越来越多了,贴子质量也越来越高,这一点在红网古典派新诗里体现得更明显。所以我们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此答落尘兄。同时祝新年安好。 潮光: “内容贴近现实、语言晓畅、语言典雅、注重音乐美、兼顾形式美”——这是菜花的观点。 “写你自己的所想,让文字从心中流出而不要拘泥在迂腐的形式上”——这是落尘的观点。 二人的观点我都赞同。菜花在现实的基础上又加上美学欣赏的要求,关注诗歌本体;而落尘更注重诗歌的实用性、表达性,关注诗歌的主体和受体。诗歌者,二者缺一不可。我个人认为真正从心灵流露出来的语言就是美的,二者并不矛盾。诗歌是文化产物,而任何文化都具有传承性,要抛开一切传统的美学欣赏的要求而平地开创出一代新风是不符合现实的。 但若一味拘泥于传统,而不做任何创新,也不符合美学欣赏的需要。平心而论,人大抵都有喜新厌旧的情绪,新的东西更容易招人喜欢。社会在变化、生活环境在变化,外界环境的变化客观上也要求人的精神和行为作出变化——相应的,诗歌也应该有变化。古典新诗是一个契合点。 把菜花和落尘的观点结合在一些就可以得到:言为心声。 我尊重所有人的努力,包括以前诗歌各流派的努力,因为他们都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那就是使诗歌变得更完美、使生活更完美。昨日和今日的花朵和果实将是明日肥沃的土壤。诺贝尔奖的精神是“求实、创新、奉献”,把这个精神用在我们这里关于诗歌的讨论中来,我可以作出这样的结论:菜花和落尘都非常关注求实——无论是注重诗歌的本体美还是关注诗歌的主体和受体都是关注诗歌的现实;古典新诗里的“新”是大概就是创新;但是我们缺少奉献的精神,这有时经常使我们的讨论缺少一种宽容的精神。 诗歌并不是个人的诗歌、现世的诗歌,或者某个时代的诗歌;风拍小帘所提到的《诗经》和《神曲》就是一个例证。没有人有权利要求我们应该怎么样去写作,但是我们的心灵,我们潜意识中的历史感、责任感和使命感要求我们往某一个方向去努力。我们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所以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无论怎样,我们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欣赏对方的努力,因为我们知道个人不能听到全部的声音。落尘认为诗歌理论是结论,是总结,但是结论和总结何尝又不是新的结论和总结的基础和素材。有人作出努力,我们就应该给予喝彩…… 讨论似乎完全没有必要,正如菜花在“华山论诗”的某个帖子里指出的,但是讨论又是很有必要、非常重要的…… 思路有些混乱,冒砖呈上,一笑。 云横秦岭: 我赞成落尘的观点,是诗歌重要还是流派重要呢?诗歌应该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我们不能在写作之前先用一个框框把自己束缚住,我们需要的是最适合的表达方式,而不是拘泥于门派。 还有,如果说大学教授不懂得诗歌创作,那也正常,文学批评毕竟不同于文学创作。而且,真正的大师往往不是出身于学院派的,说到底,天赋也许比勤奋或者理论更重要。 中国的历史和文化太悠久了,也许那些有着深厚积淀的文字恰恰成为了我们的包袱,使我们难以对语言进行革命。记得有人发出过这样的感慨:谁是名词的第一命名者,动词的第一推动者?而诗歌如果丧失了革命性,它还能剩下什么呢? 所以我认为与复古相比,我们更需要的是创新和革命。这个过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也许会有太多人的误入歧途,成为铺路的石子,但我坚信时间会肯定所有探索者的努力的。 菜花: “记得有人发出过这样的感慨:谁是名词的第一命名者,动词的第一推动者?而诗歌如果丧失了革命性,它还能剩下什么呢?” ——名词的第一命名者、动词的第一推动者,我不知道是谁,但总不会是诗人。如果诗人以此自任,怕是高抬了自己。 ——诗歌属艺术,从来未听说艺术新的一定胜过旧的。诗歌如果只有革命性,它还能是什么呢?相反如果丧失革命性,它的本质并未丢。 这里并不反对创新。只是强调一个度。譬如音乐,钢琴家坐在舞台上,不动手弹,只让听众听自然的声音;又如绘画,画家把一桶颜料倾倒在画布上完成一幅作品。这些都是以创新名义进行的(类似诗歌多矣)。这些创新最多是在传达一种艺术哲学(观点),与音乐、绘画本身并无关涉。很多追求革命性的诗歌不就如此吗?语言创新或深奥得无人能懂,或口语(称为口水可能更合适)化得什么文字垃圾都成了诗。 xnfl: 就偶通读菜花诗歌的感觉而言:菜花追寻毛翰教授所推崇的所谓“中锋意识”,以这样不前不后不左不右不创新不出新也不落伍的作品,实际上只能够称之为诗坛的跟风者,而不是弄潮儿。 在这个方面纵观古典派新诗的主要作者,菜花和唐的诗歌更具有这种“中锋意识”。期待菜花的“从小处着手举些实例来说明继承与创新的关系。”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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