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拉山风语者转自榕树下网站
从古到今,凡能盛传的,都是朴实的。诗经里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杜甫的“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凭记忆背出来的,比比皆是。而一些晦涩的句子,却几乎一句也说不上来。读者来自社会的各个行业,受专业的限制,中文底子未必厚实,他们以宝贵的时间看一点作品,其中把这个时间分给诗歌的并不多,如果遇到一首模糊其辞或语言障碍甚多的诗,不能迅速明确诗作的内涵,我想,读者就会考虑下次会不会选择诗了。
好诗是能愉悦心灵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潜的悠闲、恬适、与世无争,曾安抚平和多少人浮躁的心灵?那种物我两忘、怡然自得的境界是何等超然而脱俗?好诗是含着作者强烈的肺腑之情的,郭沫若的《地球,我的母亲》,极力赞美创造并哺育万物的地球。据说作者写此诗前曾热烈拥抱大地,至于疯狂。好诗是能够给人以深刻的人生启示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告诉人们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价值的人生,什么样的人能够真正受到拥戴。诗的风格因人而异,但总的说来,人们的阅读期待决定着诗人写作的方向。目前,读者的一般心理是在尽量短的时间内阅读能够感动心灵或受到启迪的作品,他们渴望的速度是一目十行而不是十目一行,渴望的效果是一目了然,而不是一叶障目,渴望的境界是轻松快乐,而不是迷茫困惑。所以,诗歌若想吸引读者,必须把平实的文字与深远的意境妙合于一体。可惜,现在的很多诗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制造的是一些语言的或个人情绪的迷团,他们自己走失,并走失了读者。这不能不说是诗的悲哀。
什么样的诗受人欢迎,该是诗人认真反省的时候了。
在讲究效益的今天,诗如果不放下架子,走出所谓高雅的殿堂,面向大众,服务大众,那么,诗的市场只能越来越萧条。我认为,一要让人懂,平易,朴实;二要开阔思路,走出个人小情绪的狭隘圈子,要放眼世界,有宽博的人文关怀;三要以诗传达真善美,启迪人性;四要以清新雅丽、意味深长的境界陶冶人生。诗要研究社会及人的需求变化,以不断更新的形式满足受众的需要,如果让受众迎合诗人,那是危险的。文艺为大众服务,这是公认了的。
有人说诗要是一目十行,那还不如去看电视剧呢,并且是浅显的电视剧。错了。诗照样能让人一目十行地读,那样似乎冤屈了诗人的劳动和用心,却是利于诗歌的传播和发展的。如果想让受众一字一划地去品,去挖,去冥思,去受文字陷阱的煎熬,多数人是痛苦的,他们会选择离开。受众离开的多了,诗完得也就快了。
为什么不能打开诗门去接受各种文化品种的洗刷呢?看看现在的诗,从书店里到网络上,它们处在一种什么样的位置,曾是文学的宠儿,为什么竟至于到了这样一个受冷落的地步?
如果诗固守着虚伪的尊严,小农经济的思维,对各种文化产品的热卖可怜地故做不惊,终会有一天,它会象风光不再的皇帝一样被人们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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