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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诗风松江年会侧记




2012年5月11日至14日,东方诗风论坛第八届年会在美丽的松江召开,承办人是松江的一了山人,协助他的是马上。我党在下半年要开举世瞩目的“十八大”,我坛在上半年开关注度不超过80人的八大。写到这里,我打了自己嘴巴,谁让你这样比,不是自己找抽吗?

这一次年会,我早就报名参加了。真到成行时,也得排除工作上的干扰。谁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有的是经济问题,有的是时间问题,就算退休了,没有经济问题和时间问题,但健康问题的风险大大提高了。10号我订了车票,不等卜白了,万一11号他不能成行,把我也搭进去了。让我高兴的是,11号上午他发来短信,已订票与我同车。我开车路过省政府,把才向省政府递交了省长参加并发言的几年开一次的某某届全省地方志工作大会相关材料的卜白接上车,直奔火车站。他的行李很简约,只一个扁得不能再扁小得不能再小的箱子,他确实在繁忙工作中挤出时间参加年会。后来知道他连茶杯都没带,我分给他一个纸杯子,自从报道连锁酒店的卫生员普遍用擦马桶的毛巾擦漱口杯、茶杯,被繁星批评不讲卫生的我吓得出门自备茶杯和漱口杯。对卜白从事的工作我有过疑问,司马迁一个人写了部通史,不仅是史家绝唱,还是文学典范,现在怎么要那么多机构和人来写志,每年花多少财政钱(在外国叫纳税人钱,在中国一直叫财政钱,真希望上帝也保佑共产党,财政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现在的志,有标准格式,我在卜白办公室里翻过,无味之极,基本上一半是数字,数字准不准,天知道,我只知道,一种源远流长的文学体式被卜白他们成功消灭了。

把车子扔在火车站附近的停车场。在动车上,我第一次感到国家建设的成就交通的快速,动车出事降了速还很快,三个半小时,我和卜白两个月没见了,话还没说够,就到了上海虹桥火车站。不用出站,就直接坐地铁。在地铁上,我第二次感到大上海的大,地铁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松江。这时已是半夜十点多钟了。出了站,我首先看到山鹰憨厚的笑容,然后是诗兄夜风凌乱的白发(写到这里,我才发现,除了我当东道主,不然年会总是诗兄接我,总是比我早到),还有其他诗友,其中有几个新面孔,包括“地主第二”的马上。诗兄告诉我,“地主第一”的一了和他姐姐海棠去接飘飘了,浦东机场,很远。由于我们低估了上海之大,也不知道地铁什么时候到,所以也不知道诗兄他们等了多久,我这时才看到手机上有诗兄的来电和短信,问我们何时到,但我听卜白的新歌入迷,没看到。出了站口,路边坐着个女士,挣扎着站起来,原来是芳草,晚餐时跟人拼酒喝多了,但还来接我、卜白。

以为七点多下火车,八点多就能到松江的我和卜白,没吃晚饭。我还好,知道下午有不测风云,中午在单位撑了两份工作餐,卜白把午饭时间用在工作上了才得以准时和我出发,只在上火车前买了块烧饼吃,这时已经饿得发慌。在酒店附近找了几条街,饭店都关门了,最后在超市里扫荡了八盒方便面、两根大火腿肠、四个卤鸡蛋,回酒店。

回酒店路上,接到个电话,又一个熟悉的领导白天被双规了。这种消息,在半夜第一时间长着翅膀从合肥飞到了松江。不奇怪。此人争权,在把别人放倒之后的一年,自己也成了浮起来的渣子,被捞走了。他要是沉在水底,静悄悄地做渣子,装廉洁,这时候仍然可以坐在主席台上要求别人,直到退休安全着陆。

“财务大臣”芳草把飘飘房间的钥匙给我,让我等飘飘来后再睡觉,她不胜酒力去睡觉了。我和卜白用了晚餐后,我去一楼大厅,等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飘飘是沙场。一年未见,沙场仍然是浓眉大眼、肤白发黑、气宇轩昂的东方诗风男性形象代表,今年新增加的六个男人不能撼动他的位置。拥抱之后,道了晚安,沙场是朋友送来的,已酒足饭饱。

飘飘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已经不知道,大概是凌晨一点多,躺在床上被海棠电话吵醒,让我到一楼接她们,要用房间卡刷才能开动电梯。我到一楼,见到一了、海棠和飘飘。飘飘穿着短裤,着装清凉,在夜风中颤抖。我问她是不是从热带来的,穿得这么少。飘飘的身体最弱,参加年会时,大家不担心几位年过古稀的重庆诗友,担心的是这个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一样飘忽的梦飘飘。一了和海棠,都是照顾别人的人,一眼看上去,一切正常。本来早该到了,但上海过于繁华,后半夜也堵车。



早上八点集合出发。为节省时间,我和卜白就在酒店一楼用餐。格林豪泰是英文green hotel的音译,近年来在全国范围内发展迅速,松江就有四家,昨晚沙场晚到的原因就是差点投宿了另一家。自助餐,十块钱一个人,价格合适,但不合适的是,我看到了碗没有消毒,水龙头下自来水冲洗后,服务员用块白纱布擦干就直接给我们使用了,那块纱布还被服务员兼擦了一下桌子。我对上海人印象一直很好,文明道德,诚实守信,不吹大牛,是最与国际接轨的中国城市,但这个大妈级的服务员让我对上海人印象打了个折扣,希望她不是上海人。为不影响卜白食欲,我对服务员小声抗议,“你们的碗筷不消毒吗?”服务员也小声解释了一句,我也没听清。吃了一半,飘飘也来了,邀请她一起用餐。

上了大巴车,见到了今年的与会人员,见到了微斋兄,很高兴。微斋兄生活很有规律,晚上九点准时上床,近几年聚会只在九江为送卜白和思无邪提前离开破过一次例,所以昨晚未谋面。诗嫂说,诗兄诗格律人不格律,起居生活毫无规律,微斋兄是诗格律人也格律,我想,这可能是二人身体状况使然,诗兄魁梧体健,声若洪钟,微斋兄瘦小身弱,声音清越。更高兴的是见到了七八个生面孔,有帅男有美女,格律体新诗队伍有如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口,增长缓慢,甚至是负增长,乱七八糟的诗歌队伍才象印度、中国的人口,所以看到新面孔格外高兴。

新朋老友,直奔今天参观的第一站小昆山。未来上海之前,孤陋寡闻,以为上海滩是块平地,未想到上海松江区还有十几座秀丽的山峰,松江有个别名云间,因为元代凌岩《九峰诗》,这些山峰合称云间九峰。虽然这些山都不高,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些山都名声远场,景点众多,号称九峰百景,只是绝大多数景点被日本鬼子毁去了。时人多识因昆曲和明代江南四大才子而出名的苏州的昆山,这里只能委屈叫做小昆山了。小昆山山门前,来了张合影,但三生石和行客今天中午才到,所以还算不上“全家福”。安徽今年来了五个,仅次于重庆代表团,安徽帮合影时,梦飘飘硬要加入,把这个异己好不容易排挤出去,才照了一张“安徽帮”,我想起去年在池州因喜欢皖南山水而想来生嫁到安徽的红木蝶,遗憾今年没有与会。拾级而上,呼吸着山间草木的香气,云间九峰种植了很多高大的香樟树,香气宜人。今年的活动全在松江范围内,登的也是矮山,活动量适中,往年聚会活动范围大,一半时间在路上,爬山涉水,心愉悦而体劳累。

在半山腰的华亭,大家坐定,开始自我介绍。八个首次参加年会的新人,隆重出场。首先是“地主”马上,已过六旬,上海人,但上海太大,他住的地方距离松江不啻于内地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两栖在中国格律体新诗网和东方诗风,加强双方的互动。其次是在座海拔最高的山西临汾赵化鲁,我说我在论坛后台见到这个名字,觉得象是发垃圾贴的,因为是汉字名才没动,后来被逐明兄或凤舞审核通过了。赵化鲁开玩笑说我不负责任,应该百度一下赵化鲁三个字,有上百万个词条,这么有名的人不认识。第三位是具备实力却不去抢沙场位置的山西太原胡智勇,网名风在乱翻书,在电视台工作,多数时间戴着墨镜,多数人不喊他名字喊他“国姓爷”。第四位是芷岸横舟,安徽潜山人,高大魁梧,是个医生,所以网名又叫铁笔银针,唐伯虎的朋友,代表唐伯虎来参加年会。第五位也是安徽潜山人,在松江打工二十年,网名人到中年,旧体诗词爱好者。第六位巴岳散仙,重庆大足诗词协会会长,主要写作国诗。第七位花间莺语,语文老师出身,现在做学校的行政管理工作了,原名三月,因论坛已经有一个三月,故微斋兄给她改成这个名字,大概语出白居易《琵琶行》“间关莺语花底滑”,声音清脆,思维敏捷语速快,名如其人。第八位玫瑰花,海棠的同事和密友。

山上有陆机、陆云兄弟俩的读书草堂,二人都是西晋有名的文学家,是三国东吴大都督陆逊的孙子。陆机在这里作《文赋》,声传河洛,名动天下。草堂里展有《平复帖》,这是陆机向友人问候疾病的信札,9行84字,是传世年代最早的名家法帖。盯着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名堂,只觉得书法欣赏门坎很高,比格律体新诗高多了。当年的一封普通书信,现在价值连城,如果能搞到一幅卖了,东方诗风一个世纪的活动经费都够了,为此“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了一会。草堂中间还见到了那条“黄耳”的塑像。陆机旅居洛阳,久不见家书,就把书信放在竹筒中,竹筒系在那条黄耳朵狗的脖子下,那条狗不仅回到小昆山还回到洛阳,给陆机带来家信。这种事,这条狗做了不止一次,留下了“黄耳传书”的美名。陆机只活了42岁,被西晋司马家族所害,夷三族,临终时叹道:“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早知如此,何必做官!陶渊明虽然生活困顿,但辞官务农的他尽天年而去,其人其诗,都不是陆机所能比拟。

第二站是天马山,这是云间九峰的最高峰。半山腰有供游人小憩的秋千、石凳。见到秋千,一众诗友,“老夫聊发少年狂”,荡了起来。花间莺语坐在秋千上,用四川话说“哪个来推我嘛?”,应者云集,异口同声“还是我来推你嘛”,抢着推美女。山鹰、芷岸横舟两个胖子夹一个人到中年瘦子,挤在一个秋千上,没人理会,推动他们三个的难度也大,而且担心推断绳子,就让他们脚掌着地坐在秋千上留个影吧。诗兄诗嫂,青木杜工,也在秋千上留下了夕阳红的幸福合影。穿着红裙子的飘飘成了一众绿叶中的红花,到处被合影。荡完秋千,一鼓作气登到山顶,见到一了鼓吹许久的斜塔。古塔建于北宋,至今已近千年。见之伤心,塔的倾斜度超过比萨斜塔,可谓世界第一斜塔,塔基严重破坏,不断有人拆砖觅宝,底层已被拆掉四分之一,好在宝塔奇怪地歪向塔基完好的一边,不然真可能倒塌。这个塔正名叫护珠塔,概因南宋高宗赐五色舍利藏于塔内。众诗友各寻角度留影,有的作推倒宝塔状,有的作顶住宝塔状,也有正身直立,以身正衬出塔斜。一了山人说此塔诗意盎然,要求最少每组成诗,最好每人成诗。我理解“地主”的心情,希望诗友能留下吟咏当地名胜的佳作,将来能小小地炫耀一把,若是有流传后世的佳作,那就更好了。兰亭集虽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兰亭集序可是大名鼎鼎,这个序,理应由“地主”来写。

下得山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大巴开向饭店的半路,同时上来了三生石和行客。看着身体象他的诗一样精致的三生石,亲切感油然而生,这是一支笔走蜿蜒的野兔紫毫,一篇秀丽婉转的簪花小楷,他长得不仅象他的诗的内在,也象他的诗的表面。三生石的一些诗歌,我超喜欢,吟诵之余,口齿生香,这绝对是一个单纯精美的作品与混沌难言的时代脱节的奇人。行客,依然鼓鼓的脑门,很聪明的样子,但他一如既住地让大家失望,又是单身而来,没有女朋友。我甚至觉得行客要改名字,得到不少人的响应,时时幽默得让人倒地的永达老夫子,认真地对行客建议改名“安家”,不然老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没有姑娘喜欢停不住的客人。这两位年轻人的到来,增加我们这群人的活力。



中午在汇鼎楼大酒店用餐。中午不喝酒,两桌随意坐。松江有两道菜很有名,莼菜和四腮鲈鱼。西晋张翰在洛阳当官,见秋风起,思家乡吴中(与松江很近)莼菜羹和鲈鱼脍的美味,遂挂印回乡,以身实践魏晋风度,这不仅见载于《晋书》,而且他自己也有诗“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正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可作证据。这个故事,在座的可能多数知道。上了一个鱼时,有人问是不是鲈鱼,回答说“不是”,鲈鱼可能很名贵,不是五百块钱一桌饭菜能上的。后来上一个汤,豆腐中缀一些翠绿的蔬菜,口感滑腻,邻座问我是什么菜,我说可能是传说中的莼菜。文人墨客来了,史上无数诗歌讴歌的莼鲈总得来一道吧。

午饭后大家在车子上休息了四十五分钟,直赴佘山。云间九峰,佘山最有名。上午登小昆山、天马山,路人很少,当时还奇怪这么好的天然氧吧,这么香的草木气息,上海人怎么不来呼吸,让我辈远来游客独享?到了佘山,看到人头攒动,这就比较正常了,推想可能是前两座山比较远。进了佘山,迎面就是一个大塔,叫修道者塔,也叫秀道者塔,据说北宋时期这个塔才造好时,有个叫“秀”的修道者(也不知道修的是什么道)自焚开塔,这个“秀”莫非自西洋来,搞了场现代派艺术的行为秀?塔,按说是佛教的东西,但从未听说佛教塔成时要用活人来献祭啊。佛教是世界上最温和的宗教,我佛释迦断不容这种事发生。

半山腰还有个天文台,可能也历史悠久,但大家都没有拜访的兴趣。在天文台前的平台上,大家三五一群畅谈许久,说的是当今诗坛动态。有人问三生石名字的由来,他说他最想知道自己的前生是什么,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有女士哄笑,是最想知道三世的情缘吧。但三生石这个典故与爱情无关,是唐朝时一个名士与一个和尚的相约。三生石最近曾去北京《诗刊》编辑部,找到了副主编李某某,李某某甚为冷淡,另一个副主编(记不得名字,我对诗坛真的很陌生)倒是对三生石的作品表示出欣赏之意,但对不起,要发表,无能为力,所以这欣赏之意是不是真的,也值得怀疑。我们业余人士视为圣地的《诗刊》,只是这些人的职场,也许他们年轻时还有艺术良知和热情,现在早把它当成晋官梯和名利场,眼光准不准先不说,心肠大概变硬了,所以才这样忍心对待从湖南县城远来的缪斯信徒。我想这样安慰三生石,李某某身与名俱灭,三生石诗和人共传。

佘山顶上有个大教堂。进教堂参观,顺便休憩。大家各找长椅坐下。星期天,教堂里有牧师演讲,众多信徒参加活动,我等得以混入其间。这个教堂主要供奉圣母玛利亚,当天凑巧又是母亲节,教堂内外挂了很多条幅赞美玛利亚这个圣母。在牧师演讲前,有工作人员巡走反复纠正游客的大声喧哗、坐姿不正。真要有神,对我们,他得有多好的耐心啊。教堂里重复播放节奏单调而快速的钟声,当当当的钟声经过高狭的穹顶共鸣变成嗡嗡嗡的声音,反复洗涤着人心。这是飘飘的宗教,但飘飘嘻嘻哈哈,让人怀疑她的虔诚。这也是二十四桥的宗教,但绝无人怀疑她的虔诚。在教堂内四周的宣传栏上,我看到了摩西十戒,看到了天主教与基督新教的一些重要区别,除了《圣经》的内容差七篇外,天主教主张信徒需通过神职人员才能与上帝沟通,新教则认为不需神职这个特权阶层人员等等,理解了韦伯说的为什么是基督教而不是天主教产生了现代资本主义精神。步出教堂,清风吹来,仰望纯净的天空,我把这些当成二十四桥告诉我的。今年与会的朋友,少了浮云夫妻,他们要去广东参加女儿的婚礼,少了紫光父子,紫光一束得了胆囊炎在动手术,少了秋水涟滟,他快退休了还被单位派到农村蹲点帮扶,少了云南的刘年和冷月,少了黑龙江的凤舞,少了四川的红木蝶,北京的诗友则是从来不参加聚会的,论坛新秀木依秋才参加工作请不到假未来。国事纷扰,国际争端增多,国内矛盾加剧,人事无常,诗友有人去世,有人染病,缺少和平感,没有安定感,诗友聚一次算一次,每次相聚都是难得的回忆。

下午活动时间宽裕。下山时,在一个茶吧前坐下,芳草买来瓜子花生,大家边吃零食,边起哄要新来的三生石和行客对着沙场的镜头作自我介绍,以永达和花间莺语最活跃。这次自我介绍可就不容易过关了,花间莺语提了很多要求,并说上午就是这样的高标准、严要求。三生石要求沙场把上午大家的自我介绍重播一次,他学习后再讲。要是这样就穿帮了,花间当然不允许。最后,三生石表态在老婆与东方诗风之间舍前而取后,行客要象寻找另一半一样参与东方诗风,二人才算勉强过关。有人要求飘飘表演舞蹈,飘飘要跳恰恰,在座的男士多数是舞盲,少数只会简单的三步四步,没人敢接飘飘的挑战,飘飘技高和寡,停止造型,退下舞台。赵化鲁出个上联,三生石上生芳草,要大家对。大家议论有两个难点,“生”分别作为名词和动词出现了两次,三生石这个网名带个数字,一致要求降低难度,改成三生石上长芳草,不然没法对。一了和青木都对了,微斋兄对得最好:一了山中伴海棠。一了隐居山中,长伴海棠,说明还未完全了啊,在还三生石上前生的债啊。但一了山人抗议,这个对得最不好,为了凑字数,硬是把他四个字的名字削掉一个字,削足适履啊。诗友们的笑语,让旁边的游人惊奇,飘飘说还有人把上联记下了,说对好后告诉她。

晚上还在汇鼎楼大酒店用餐,诗兄这一桌喝了两瓶小糊涂仙,意犹未尽时晚餐已毕,桌布一掀,开起论坛年会。年会原定第三天晚上开的,因今晚人最全,从明天下午开始就有人陆续返程了,所以诗兄英明决定,把年会提前到第一天晚上开。诗兄回顾了历年年会作出的重大决定。这次年会,经讨论后,形成这几个决定:一是论坛迁址。采用商业化服务,目前免费的东西,速度太慢,而且不稳定,实在影响发贴回贴的心情。网上论坛是我负责的,讨论这个问题,我脸红了,但没人怪我。二是下一期东方诗风纸刊作品。听诗兄介绍,份量又是沉甸甸的。安排了各人分工,我负责在论坛格律体新诗版块挑出佳作上纸刊。三是介绍了会费的使用情况和筹措情况。这时听到了诗兄说响水滩客升任綦江区文联主席给了我们些赞助,为他高兴,大小是主席啊。响水滩客的诗和文质朴沉郁,心仪已久,一直想写点读后感的。四是要扩大影响。实力已经攒够了,要向全国刊物冲锋,要讲究策略,主流刊物对我们的对称格律体很不感冒,看到这个形式就可能把诗“枪毖”了,所以不能提流派,要挑选主题和形式与他们欣赏的较接近的诗作以个人名义投稿,普遍撒网,广种薄收。五是确定明年年会在山西召开,赵化鲁主办,胡智勇协助。

晚上回到酒店,大家三五一群,交流讨论。男士的房间我都去逛了逛。赵化鲁与诗兄商量来年年会的行程,在谈正经事,我旁听了一会。一了山人和胡智勇在叙旧,我插不上嘴。我把带来的诗集签名送给新来的诗友。芷岸横舟要求多送两本,分别给不住酒店的人到中年和未能成行的唐伯虎。签名送给唐伯虎的时候,我的手有点发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抖,此伯虎非彼伯虎。



第二天上午,一了山人带我们看了两个景点。

第一个景点是泰晤士小镇。游客参观的,一般是自然景点或人文古迹,但这个小镇是松江现代人的骄傲,它其实是占地一平方公里的住宅生活小区,2004年前后才建成,以别墅和多层住宅为主,没有高层建筑,纯英伦风格。这个小区被称为小镇,而且成为旅游景点,名副其实,它不仅自成系统,内部还有很多可能是中国第一的文化设施。从新加坡归来不久的诗兄、微斋和青木,对这里赞不绝口,说这里绝不比新加坡这个所谓的花园城市差。重庆山多,人多,建筑全是高层而且拥挤,两个高楼之间的空调室外机快挤在一起的比比皆是。所以重庆人看了泰晤士小镇,都有移居的想法,只是上海的房价令人生畏。去年东方诗风皖南行,在夜晚的池州秋浦河畔闲坐的时候,苦瓜居士感叹重庆怎么那么多人,他这个警察当得好辛苦,皖南怎么这么少人,夜晚这么幽静。清初以来,四川重庆没有发生大型战争,抗日战争时还有大量人口流入,皖南在清末,被太平天国和清军杀了几遍,十室九空,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今日的美丽下有多少昔日的辛酸。松沪会战历时三个月,也是抗日最惨烈的第一战。

泰晤士小镇景点众多。印象深刻的有号称中国第一街道办事处的建筑,这个称号贬义居多。办公楼乳白色和米黄色的外墙搭配上蓝绿色的玻璃幕墙,富丽堂皇,大楼前是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是大花坛和喷泉,很适合诗友留影。街道办如此美轮美奂,总让人感觉不对劲。不远处,是松江城市规划展示馆,展馆面积之大,设备之好,恐怕又能当得上中国区县第一,主要展示松江区的建设规划和重点建筑,还涵盖了松江历史、地理、经济、文教、科技和旅游等内容,对外展示上海之根的文化内涵。在展览馆二楼,我们戴着专门眼镜,看了4D影片,画面精美逼真,介绍松江的历史。松江明清时曾经“衣被天下”,全国远距离流通的纺织品松江产出占70%。

泰晤士小镇太大,因时间有限,看了展览馆,我们就急着去看云间第一桥。如果泰晤士小镇是欧洲,那么云间第一桥附近就是非洲,民居拥挤狭小,处处断壁残垣。上海这个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依然是城乡差别巨大。但这环境,与访古探幽的情怀相符。一了山人问了几次路,才找到第一桥。在才下过雨的江南,有小桥处,都呼唤着大家心中的那个名字,二十四桥,玉人何处。远远地,一个三孔石拱桥,桥身拱得很高,屹立在古浦塘上,此桥已有五百年历史,桥下曾经舟船如织的河流现在河道淤堵,但河水依然清澈。云间第一桥有名的原因是明末抗清义士、“明诗殿军”、“明代第一词人”的陈子龙与江南名妓柳如是相遇相识相爱相别的地方,别后八年,陈子龙被捕于此桥投水自尽,第二年,柳如是迢迢远来全身缟素于此桥祭吊,才子佳人、忠臣名妓以生命在此谱写千古绝唱。人一生只有一次青春,一次恋爱,最浓烈的男女之情只会有一次,可遇不可求,有人一生也没有经历过。兼有侠骨与柔肠的微斋先生在这里最感动,对陈柳的作品他也最熟,石桥依然,伊人不再,他感情激昂地赋诗,赞“忠臣临难唱楚骚”,叹“女儿诗笔最魂销”。江山不改,风景稍异,三百年前的往事,还感染着微斋这样已过七旬的老人,我这样的步入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在桥上,在风中,怅望许久,雨后的阴天恰似我此时的心境。直到有人招呼,才走下桥,在河边的石栏上以高高的石拱桥为背影照相。

下午是与华亭诗社的交流。这是东方诗风狂欢节中的节日,“诗人兴会更无前”。华亭诗社成立于2009年,是松江文化馆发起的社团组织之一,东方诗风的大本营在重庆,重庆诗友多数是重庆诗词协会的,所以双方的交流还挂着松江文化馆和重庆诗词协会的名头。一了山人穿针引线,做出很多努力,最后在松江文化馆馆长陆春彪的鼎力支持下,交流得以举行。为使华亭诗社有个较高的起点,陆馆长特别从山东引进已经成名的诗人徐俊国作为诗社的社长,而徐俊国呢,就这样成为我知道的第一个因为诗使物质生活变得更好的人,在今日诗坛,这算是佳话了。在文化馆门口,我们一下车,就听到陆馆长大声在问“你们的唐伯虎有没有来”,诗兄说“唐伯虎没来,他委托朋友来了”,“那来的是祝枝山还是文征明?”,众人大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陆馆长性格开朗,知识丰富,谈吐幽默,听一了山人说,是上海的十大笑星之一,十大笑星之首是周立波。在松江文化馆会议室,大家互赠了诗集,按席卡就坐,芷岸横舟就坐在唐寅的席卡前。

松江区文联主席刘晓辉女士光临会议,并赠送我们人手一本匣装古色古香的《松江赋》,说里面汇集了去年征集的十五篇获奖辞赋,大奖还空缺,今年继续征集,希望东方诗友能参加,拿走十万元的大奖。她的讲话简短而周到,是我听到的这种场合下最好的领导讲话。陆馆长主要创作戏曲剧本,对追求声韵和美的格律体新诗应有天然好感,对名家之作也很熟悉,一眼看出《东方诗风格律体新诗选》上我的诗歌《半圆》形式上受余光中《乡愁》的影响。他说,因为一了山人这个“双面间谍”,既是东方诗风的成员,也是华亭诗社的成员,所以了解了东方诗风,加之看到诗酒自娱也担任过重庆江北区文化馆长,所以倍感亲切,特别支持双方开展这次交流活动。对诗歌创作,他的讲话也很精辟,说人的“格律”是写出好诗的前提。徐俊国社长在讲话中突出了几年来华亭诗社在官办刊物上发表作品的数量,其巨大对诗兄是个刺激,晚上回酒店后诗兄、永达、卜白、沙场和我等人还专门讨论,献计献策,商量出的办法,补写进年会决议。座谈会上,诗兄介绍了东方诗风在理论建设和诗歌创作上取得的成绩,微斋兄畅谈了新诗格律化的原因,青木兄谈起去台湾与同仁的交流情况,海棠结合“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70周年‘时代与诗歌精神’”座谈会这个主题宣读了书面发言,永达兄提出的华亭诗社组织上海诗歌朗诵节时有没有特别注意诗歌的可诵性这个问题,未获得对方正面回答。座谈会后是诗歌朗诵会,地点在文化馆的民俗馆。双方流轮出场,当地诗歌朗诵沙龙的几名年轻人助阵,用声音诠释华亭诗社及我方未到场人员的诗歌作品。

晚餐四桌,华亭诗社宴请。在绍兴女儿红的刺激下,在诗兄和陆馆长的带头搞笑下,晚宴更是狂欢,帅哥美女抢着上台,有即兴创作和朗诵,有唱歌和舞蹈才艺表演。

和华亭诗社交流的狂欢过后,东方诗风一年一度的节日也近尾声了。当天晚上在酒店中,一了山人把美丽贤惠的夫人带来,给大家一个意外惊喜。这次松江年会,她给一了许多支持,还帮大家买返程车票,是除一了和马上外大家最应感谢的人。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在醉白池公园,我和卜白、飘飘提前离开,所有在场诗友送到公园门口,一了则是送出了公园,一直送我们上了出租车,误入公园深处不见踪影的山鹰等“安徽帮”没赶上送行,后来也发来手机短信祝福顺风。梁实秋说过:你来,再大的风雨,我去接你;你走,我就不送了。我也怕话别,一再回首,一再挥手,和公园内的诗友,和单独坐地铁去浦东机场的飘飘,和站在路边目送我和卜白离开的一了山人。

明年晋南再会,不见不散!

内容丰富翔实,耐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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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齐云


    齐云的文笔就像一台高分辩率的摄影机,此刻倒带回放,让我们这茬人原音原画地欣赏当时的场景,下笔粗犷处不乏细腻,行文婉约时隐见豪放,确实实是美文佳作。
  有生以来,自认为在舞台上是走过场,跑龙套的那一类,现在承蒙作者的笔恩,竟然粉墨登场,唱了一回主角,尽管戏份很少,但这份情义足令我三生难忘了。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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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菜花的专利是这丛绿:))绿得不错。很喜欢这些个行云流水的记载。
诚交天下友,广结四方客,真诚为我本,潇洒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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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斋先生 于 2012-5-27 17:00 编辑

大家议论有两个难点,“生”分别作为名词和动词出现了两次,三生石这个网名带个数字,一致要求降低难度,改成三生石上长芳草,不然没法对。一了和青木都对了,微斋兄对得最好:一了山中伴海棠。一了隐居山中,长伴海棠,说明还未完全了啊,在还三生石上前生的债啊。但一了山人抗议,这个对得最不好,为了凑字数,硬是把他四个字的名字削掉一个字,削足适履啊。诗友们的笑语,让旁边的游人惊奇,飘飘说还有人把上联记下了,说对好后告诉她。  ----- 原文   
   
         其实,我并没有把"一了山人"的"人"削去呀!
      诸君试思:能在"山"中"伴"海棠者,非人而何?非山人而何?
      此种作法,前有古人:东坡<咏海棠>诗云:"犹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谁"恐花睡去"?谁"烧高烛"?谁在"照红妆"?
       ----"我"也,苏轼也,人也!
      无人而有人,即此之谓矣!孰曰无人?
□■□■□■□■□■□■□■□■□■□■□■□■□■微斋先生    weizhai@ebaoba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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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斋先生 于 2012-5-27 17:16 编辑

此文乃
       "东方"之绝唱,
       无韵之"诗风"!

       叹为观止矣!
      
        已编入本期<东方诗风>杂志.
□■□■□■□■□■□■□■□■□■□■□■□■□■微斋先生    weizhai@ebaoba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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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微斋先生


    顶!就我这么笨的人都读出了“一了山中伴海棠”一了是个人哈;P
诚交天下友,广结四方客,真诚为我本,潇洒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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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斋先生 发表于 2012-5-27 16:53



    同意微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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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完整地一次发完,花间该满意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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