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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网上诗话(19)诗歌的民族性与世界性

网上诗话(19)诗歌的民族性与世界性

 

从根本上说,世界各国的诗歌无不是从本国的社会生活以及语言基础上产生的,因而无不因各具特色而富于根深蒂固的民族性。古希腊语言的长短音清楚,长音大约是短音的两倍;而英、俄等国语言的轻重音清楚,所以他们分别将长短音、轻重音与音步结合起来用于格律诗中。我国古代四声(平上去入)清楚,古人不仅将其用于散文(赋)里,也用于律诗和词曲里。正是这些各具特色的民族性,才造就了世界诗歌如同天上的繁星、地上的百花那样的丰富多采、灿烂芬芳;正是这种民族性,诗歌才成为世界人民不可或缺的心灵的歌儿,眼中的花朵。否则,诗歌的生命力就不会如此永恒,就不会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即便远在文字产生之前,勤劳聪明的各国劳动人民,就用口头方式创造了各自最早的民歌。而这民诗歌的流传,也只能同样用口头方式流传下去,并且哺育了一代代的民族诗歌和历代杰出的诗人。因此,人类诗歌就从诞生之日起就奠定了具有精炼、整齐、压韵以及便于歌唱容易记忆便于流传的特点;否则就唱不来,记不住,也就无法流传不下去了。这样看来,各国诗歌不仅具有强烈的民族性,同时也具有彼此相通的世界性;没有五彩缤纷的民族性,也就没有诗歌卓然特立的世界性。

我国有文字记载的诗歌,姑且从周代民歌《诗经》的滥觞谈起,就奠定了无可替代的特色和格律化传统,没有四言的“诗经体”和《诗经·木瓜》《诗经·法檀》之类的参差体,就不会有五七言古近体诗以及宋词元曲等两大体系的形成。世界诗歌之所以大都以格律体为主,不能不说与此有因果关系。从各国诗歌形式的本质来看,透过各自特色,可以找到许多共性。比如各国格律诗都讲究诗行音节数量的整齐划一或者规律化,不独是我国古代诗歌如此。古希腊最早提出了音步,英国借鉴了希腊,俄国又借鉴了英国,都通过各有特色的音步来实现诗行音节数量的整齐划一。法国诗歌不讲究音步,一是限定字数,二是讲究半逗律,最终也要实现诗行音节数量的整齐划一。我国古代语言以单音词为主,无轻音,虚词很少入诗;没有长短音和轻重音可用。于是将四声用于律诗之中,形成了特有的平仄律,与长短音步(声律小节)以及对仗等基本格律因素相配合,综合形成了表面限字而实际是一限音步数量,二限音步种类,三限长短音步排列次序的一种原始、机械的完全限步说。五律句就是三步五言诗“221”,从声律角度,这三个小节分别叫做首节、腰节和尾节;七律句就是四步七言诗“2221”,声律上这四个小节分别叫做顶节、首节、腰节和尾节。

闻一多以《死水》为例提出的音尺说,实际上就是白话新诗现代的完全限步说。与古代传统的限字说相比,因为古今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的不同,所以,第一,新诗必须对组织诗行、形成节奏的基本单位重新定位,不再以“字”而只能以“音尺”(音步)为着眼点。第二,新诗必须继承律诗一限音步数量,同时二限音步种类(长短音步有机配合)的传统,从而构成步数与字数的统一,诗节造型与节奏旋律的和谐,进而构成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至于长短音步的排列次序暂时不必固定统一,随着格律诗的发展成熟,自然就会走上更为成熟和谐的台阶。——由此可见,我国的新旧格律诗的基本格律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后者是随着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的变化,而相应变得更为机动灵活更为成熟明朗,显然是用现代性取代了前者的原始性和机械性。

请看比较下面两节古今格律诗例:

孤山|寺北‖贾亭|西

水面|初平‖云脚|

几处|早‖争暖|树,

谁家|新燕‖啄春|

    ——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

        ——闻一多《死 水》

再如日本的俳句与和歌,明显地是受我国宋词小令的影响产生的,至今一直流传着讲究诗行音节数量规律化的传统。我国当今诗坛上流行的俳句,又往往受到日本俳句的影响。从世界各国诗歌的交流与相互作用的角度,也可以看到诗歌的民族性与世界性。

 

    董翰林近日在中国诗歌(评论)网上发表《中国诗的辉煌与惨痛》一文说:“‘五四’以后,外来文化和翻译文学影响了新一代人,形成了白话诗,渐渐把传统诗歌逐出了历史舞台。白话诗虽也产生过许多有影响的作品,但是,至今仍未形成一种能够体现民族文化特色的成熟形式。” “没有民族性,就没有世界性,这正是中国当代诗人们心中的最大痛楚。每当人们想吟诵几句中国的诗歌,仍然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相见时难别亦难”、“雄鸡一声天下白”等等,……”

对此,姑且先不说如今新诗的低靡与式微以及旧体诗词的复兴,一些有识之士早就明确指出“新诗有个形式问题没有解决”,“‘白话诗’可惜掉了底下一个字”;诗人毛泽东指出“用白话写诗,几十年来,迄无成功”,要吸取民歌和古典诗歌中吸引养料和形式,发展成一套吸引广大读者的新体诗歌;“五四”至今,一直有诗人学者坚持新格律诗创作及其理论研究,解决新诗与旧诗的脱节问题,探索新诗的民族化、格律化和现代化建设。90年代吕进就给新诗的出路开了一剂良方:规范自由诗,提倡格律诗,增多诗体

改变新诗与古代诗歌严重脱节的状态,是否应该尽快落实?新诗与当代崛起的旧体诗词,是否应该紧密地结合起来,挽手前行?自由诗与闻一多、何其芳等人开创的新格律诗传统,是否应该亲密地结合起来,并肩前进?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旗帜下,各种诗体是否应该一道共同规范自由诗,改造和升华旧体诗词,群策群力创造一代为人们喜闻乐见的新体诗歌呢?

——这些问题,的确值得我们认真反思了!对董翰林所表述的一个诗国公民的深切情怀,固然有人鼓掌叫好,因为他说出了别人想说而没有说的话;然而对此装做看不见听不着的人,有没有呢?特别是对此麻木不仁、抱残守缺的业内人,有没有呢?——打你的麻将,喝你的酒,或者炒你的股,唱你的歌,叫那几个穷酸文人自做多情去吧!此类数典忘祖的诗国公民,有没有呢?

200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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