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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寻踪(附图)

本帖最后由 青木之灵 于 2012-7-16 01:54 编辑

    在2010年初到西双版纳和勐丰公路去寻根之后,我写下了《追寻二十一岁的时光》、《迷失在曼庄》两篇文章和几首诗。记叙了我们当年作为铁道兵战士的心迹。之后,我们几位战友约定,还要到乌蒙山中去看看我们连队的又一处驻地,看看那里的山和我们用血汗修建的铁路。
    2011年,也是我们从军五十周年的年份。五月上旬,几位战友连同追随者一行十二人沿着当年从军的路线从重庆出发,经四川隆昌、泸州、叙永向贵州毕节、威宁进发。

再循从军路


    车行至泸州长江大桥上,怎么也找不到当年在泸州渡口过江的痕迹。那时,数以千计的新兵坐在江边的沙滩上唱着军歌等待过江,何等振奋,何等壮观!联想到我离渝时没人送别,连关切和嘱咐的信也没有,怅惘之情油然而生。我在心里吟着我从军以来的第一首诗《泸州渡口》:
晨风拂面阵阵凉,泸州渡口望长江。
此去江南何日返,四海为家驱愁肠。

    几分悲壮,几分迷茫,几分期许,也有几分无奈。
    四年后,回家探亲返连队时又在泸州渡口南渡,吟成《再过泸州渡口》:
秧苗碧绿满田野,竹林青葱遍山岗;
风涌白云天渐矮,浪移轻舟岸更长。
千村富庶恃太阳,万里肥沃谢大江。
欲问当年东流水,漫言早已入汪洋。

    当年的一滴水,四年后已融入汪洋,这便是铁道兵的战斗意志和艰苦生活磨砺的结果。泸州渡口,便成了我永久的记忆。
    还记得从泸州南进经贵州毕节、威宁至云南宣威、曲靖。我们新兵团二连就在曲靖郊区的砖瓦窑区域驻扎下来。经过三个月的集训,增强了体力也换了脑筋,真有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真的,那是实实在在的。
    在全团的射击比赛中,我是本连队选出的七个选手之一。前六位完成射击后,各连成绩难分高下,我最后一个出场也是各连射手中最后一个开枪的。当我打完最后一粒子弹后,连长第一个冲到靶位并对着我大声喊叫。当我看到我的三个弹着点都在直径十五公分靶心内且三个点最远距离只有大约六公分的时候,我才知道连队的这个综合成绩全团第一对连长是那么的重要。冲着这个第一,在晚饭时连长为我们开了小灶。
    在射击前,我在心里祈祷着:我能不能当好兵,借这三发子弹一验。射击后,我在心里说:这个兵,我能当下去;这个兵,我能当好。后来,我每一年都被评为五好战士,是否也与这三个弹着点有关呢!
    在忆苦思甜教育后,全团新兵一同参加了总结大会。我是在大会上发言的七个新兵之一。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是作为受苦受难的反面人物去谈改造思想的体会。结束新兵训练后,副指导员对我说:“你表现不错,会分配你到最能锻炼的地方去。”我知道,这个“锻炼”和“改造”是同义词。谁叫我家庭成份最高、文化程度最高又是工厂的技术干部呢?这无一不是改造的对象。
    能当上兵、握上枪,与战友们在政治上实现平等已是我的最大荣幸。锻炼或者改造对我来说都一样。
    副指导员的话兑现了:在近五年的铁道兵生涯中,我始终在最前沿的班。从事最艰苦也最危险的作业。
    五十年后,重温这一条从军的路,没有遗憾,没有后悔。有的只是对铁道兵连队和战友的深深的眷念。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呼喊着:我回来了!

殷殷战友情


      车到毕节已是凌晨三时。待到天亮便到离车站最近的谭战友的工作单位去询问并在家里找到他。
    毕节的战友参军比我们晚两年,这位谭战友参军时刚刚十六岁,满脸稚气,英俊乖巧,经常得到老兵们的关照。此时,他脸上的稚气换成刚毅,满头白发而又精神矍铄。
    他很快找来了原连队司号员,在毕节当过派出所所长的张战友,为我们安排了住宿。不一会,住在城里的战友差不多都到齐。一直陪我们到晚上,又强留我们再住一天。
    分别了四十五年后的重逢,战友们有说不完的话。不管在战友家中,或是在公园的茶棚,都离不开铁道兵的话题。两天的时间是说不完的。
    铁道兵的艰苦经历,战友的轶事,分别后的思念,各自的苦乐,都重重地撞击着我们的心灵。谈到当年牺牲的和后来去世的战友,众人感慨不已。一位刘战友原来是我班里的战士,当他叫我班长的时候,我脑海里立即浮现起那个憨厚的形象。因工厂里一次事故,他断掉手掌,作为残疾人享受劳保。
    在毕节城里的战友均有退休工资,基本生活应无问题。大家谈到在威宁县农村的两位战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第三天早晨,顾战友叫他儿子开车送我们去威宁。这辆依维可行这一段路属于越境“运营”,一路上公司不断追究。毕节的两位战友还是坚持护送我们到达威宁。
    在威宁县城住下,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专搞农村运输的车站。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一位知情的司机,她运营的线路能到达吴战友的家。
    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小院里,吴战友支撑着出来迎接我们。那条不懂事的狗一心只想着用自己的凶猛保护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主人,一次又一次扑向客人。在被主人套住后还不停地狂吠。
    吴战友只比我大一岁,参军比我早一年,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眼神的迷茫和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沧桑。从家里的陈设来看,他有四子二女并未能体现多子多福。反而是轮流供养,四月一换地辗转于儿子之间。我们的造访十分突然,以至于他连我们都不认识。
    谈到连队的事,他的眼中也闪着光辉。似乎能使他振奋的,就只有当铁道兵的经历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对四十多年前的许多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我很难把他和那个高大英俊的班长联系起来。不过,那一发子弹命中麂子喉部而被处分的事和他唱的民歌却不会在我的记忆中消失。我的耳边又漾起那高亢、多情、尾音很重很长的民歌:
威宁哥哥下山来嘛!下山来!
羊皮背心青布鞋嘛!青布鞋!
草海边上来放马嘛!来放马!
红光满面好人材嘛!好人材咦!

      说到王战友,他坚持要随车送一程为我们指路。
    王战友的家离村道甚远,经数次询问终于找到他的家。首先看到的是那位到连队来与王战友结婚的昔日的美女,她和四十多年前一样头上包着沉重的一大圈黑色头帕。失掉了当年的风韵反而显得更加健壮。不离左右的她以及儿孙绕膝的表象为王战友营造了一种幸福的氛围。但王战友也是体弱多病,铁道兵的雄姿大约也只存在于记忆中了。
    我们分别给两位战友一些慰问金,我为他们照了相。更重要的是为他们提供了在农村的参战人员应得到按月补助的信息。
    回到重庆,我们查阅了相关资料。当天晚上,我为他们准备了包括申请书、战友们署名的参战证明在内的四个文件,一直打字到凌晨4时。第二天便用挂号信分别给他俩寄出照片和文件。
    一个月后,才知道寄给吴战友的信被村长弄丢了。好在过后王战友收到信,他按我们的建议把文件复印给吴战友一同申请。
    回渝后四个半月,接到吴战友儿子的电话,说参战的按月补助已领到了。不幸的是,吴战友在一周前与世长辞。命运捉弄人,今其是也!
    我怎么也忘不掉吴战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为战友们送别的样子,四十多年难有的一聚,竟成了今生永别!他那曾经英武的形象和那颤颤巍巍的形象,都会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共同的铁道兵经历,不同的命运。人哪!当你抱怨命运不公的时候,你是否会想到经过数十年压抑后还是贫病交加的另一种人生呢?
    在乌蒙山深处的威宁,在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依旧呈现信息不畅,邮路闭塞等问题。我们住的地区适逢停电,污水横流,旅店卫生状况难以启齿。令人向往的草海湿地未能有效开发,票价奇贵而游客寥寥,让人十分惋惜。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火车站的衰败景象:候车棚内雨水变污水,在候车的两个小时内,根本没有能放下行李的地方,只好背上行李站着。棚外三十米外的收费厕所也让人对贫困有了深刻的印象。
    在铁道兵流血牺牲修建的铁路线上的县城,数十年后的经济和文化竟然贫困如斯,这简直就是对我等的羞辱。
    对吴、王二位战友的命运,我似乎多了一层理解。

情归合嘎村


      从威宁乘火车到六盘水市住了一夜,次日便坐上开往云南宣威的火车,这趟慢车在中午要经过合嘎。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们被分配到前往修建勐丰公路的连队,一年半后,转战乌蒙山。连队进驻黔滇线上两省交界处云南一侧的合嘎。
四十八年前的合嘎一带正在动员妇女“解脚”。孙中山先生关于废止妇女缠脚陋俗的倡议终于开始实施了。还听说过去这里抢匪猖獗,瘟疫流行。以穷山恶水命之,毫不为过。
    “云南十八怪”中的“姑娘像老太”在这里能得到充分印证:缠过脚的姑娘再顶上一块深色的头巾,就真个是老态龙钟了。
    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太问到一位战友的来处,当他再问及上海是否有宣威大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其闭塞如斯也不奇怪,他一辈子没走出大山,没到过县城!
    乘火车从六盘水到宣威要经十八站,全程票价九元。大约就是城市出租车的起步价。中午十一时将进入云南的第一站荷马岭。
    列车上,战友们都非常振奋,看到绵延不绝的群山,幽深不见底的沟壑,背诵着车站和隧道的名字,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当列车经过我们自己打通的隧道时,战友们不约而同的欢呼雀跃,相机匆忙地记下了这个宝贵的瞬间。以致列车员前来干预。年轻的旅客则投来羡慕和理解的目光。是呀!还有什么比生命的闪光更美丽、更炫目呢?
    在荷马岭站下车后,顺着铁路往回走,穿隧道、过桥梁,几次与飞驰的列车擦肩而过。终于到了我们自己打通的合嘎2号隧道。
    从隧道口艰难爬山,走了将近半小时来到原连队驻地。但驻地的痕迹荡然无存——陡峭的斜坡上似乎根本无法建房。但那身后嶙峋的山崖和依稀可见的核桃树确信无疑地标示着:我们的连队就在这里。
    战友们激情歌唱《铁道兵志在四方》的时候,眼里都闪动着泪花。这里储藏着我们的青春、血汗、理想和梦幻啊!也正是在这里,催生了永生不忘的铁道兵情结。在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着当年写下的诗句:
    “云凝幽谷峰成岛,霞染童心苦作船。”云凝幽谷,这是实写。
    “习习凉风,飒飒树涛,朦胧山河更添娇,唯有淅沥芭蕉雨,一滴一声弄琼瑶”,这是站岗时吟成的。此时已不见芭蕉的痕迹。
    “连抡三百锤,挥动着大学生的幻梦;肩扛二百斤,压不弯当年技术员的脊梁”,句中的两个数字绝非虚构,这个三百锤是一锤一锤数出来的。
    “层林同撼秋风烈,郁云尽染残阳血”,这是对秋的感悟。
    “刚送别战友的遗体,又在‘加快进度’的命令声中,迎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还在坠落的石块,牵着一路冒着火花的电线,向隧道深处送去光亮。”这也是实写。我学过《电工基础》,自告奋勇兼任电工,便有了以上的场景。石块没打着头,真的靠运气啦!放下电工包,又抡锤挥铲,绝无闲暇。
    那时打隧道没有机械,只能靠钢钎铁锤。掘进时得先打通上道坑、下道坑,再炸掉中槽,用手推车除渣。
    在合嘎,我有两次腿疼的经历,碰巧都发生在周六下班的时候。一次被木料砸伤,一次是风湿病突发,都疼得不能自己下床。到周一上班的时候能动了,又都坚持去工地。另两次轻伤也是包扎后未下火线。
    在我近五年的铁道兵生涯中,从未因伤病缺工。由此可见,年青的生命可以旺盛得能战胜伤病,战胜一切艰难险阻。这便是我从军的收获。我是幸运的!
    连队驻地“背靠险峰,面向千嶂”。半边篮球场外便是悬崖,球掉下去可能要花二十分钟才能捡回。现在球场已不见踪影,在反复查看后,球场位置依稀可辨。
    我探亲时连队遭遇了泥石流。万战友掉进前一排房子的后阳沟内,很快被泥浆淹过腹部。好在其他战友援手,只是有惊无险。可其他连队有在泥石流中牺牲的。
    在合嘎,我们也有过创作和演出节目的奔放,有气吞山河的合唱。师和团的政治部也先后抽调我去参加过通讯报导的短期集训、参与战士文学创作作品的评改和审查,甚至还派我到其他连队去采访。我和被采访的战友们一道搭竹架、爬桥墩。尽情使用采访的优先权,享受着“深入生活”的愉悦。

青山埋忠骨


      合嘎村是营部所在地。从合嘎村街头俯视,可见到作为云贵交界标志的老虎嘴、狮子山。在两山之间的天生桥侧面,便是我们的团部驻地了。
    紧靠团部,有一片烈士墓,这是铁道兵任务的艰险决定的。烈士墓靠近团部,是铁道兵的惯例。其原因大约也是便于处理后事和方便安葬。我们连也有几位战友在那里。
    据老乡说,这条铁路上各团的烈士都早已集中迁至乐丰烈士陵园。我们租车前往宣威的途中,便安排了到烈士陵园看望战友的行程。
    乐丰烈士陵园在离田坝火车站不远的高山上。沿石梯向上,一路苍松翠柏,郁郁葱葱。路上的野花摇摆着,像是在给我们介绍少先队员前来瞻仰烈士的场景。
墓一层层排列着,正中的大道也是陡峭的阶梯。石梯上方竖立着的高大石碑上,镌刻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字样。
    顺着一个个墓碑寻找,终于找到我们连队的两位战友。在一块宣威县人民政府署名的墓碑上,刻写了李战友的名字和部队的番号,还刻着“贵州省岔河区人,1965年8月6日牺牲”等字样。在怀抱野花为昔日的战友默哀时,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浮现着四十六年前场景。
    在那天的中午,李战友作为安全员进入合嘎二号隧道下道坑作最后的检查时,安放在中槽的炸药炸响了。一位战友突然叫出了李战友的名字,大家才知道出事故了。刨渣两个小时后,才找到他血肉模糊的遗体。我也还记得后事的处理:给他家寄回二百八十元抚恤金和一些遗物,一个鲜活的年青生命便无影无踪了。
    这时,我想起了我写过的词句:“流沙激浪交相恚。战士血、男儿泪。横流心底壮行程,谁解其中滋味?高原铁色,英魂长在,浓染群峰翠。”
    危险继续存在,打隧道照常进行。我们清楚,意外随时都可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要看看自己的运气啦!
    李战友是不幸的,他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较多地享受人生的美好。他那总是含笑的神态应是充满了对幸福的期待,可是破灭了!
    李战友又是幸运的。他是带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铁道兵战士的纯真,在不经意的瞬间去到了那个世界。他没有经历人世的欺诈、纷争和烦恼。他的瞬间解脱只是把痛苦留给了亲友,自己却走得那样坚定、那样安详。就说那块令人羡慕的墓地吧?其环境至少应相当于连排别墅。再说,他还有永远思念他的战友。
    超负荷的劳动,艰苦、危险、牺牲。这就是铁道兵!
    铁道兵的悲壮,也许被人遗忘了!但它作为一种客观存在,将永存于天地之间!

探寻“八百块”


      离连队三百米的山梁由当年的几家店铺已发展成小镇,有了学校、街道甚至还有教堂。
    在连队侧后方陡峭的山坡上,有过几户人家。“八百块”的家就在那里。
    她是一位姑娘,没缠过脚,又读过初中。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娶她那样才艺双全、灿若山花的女子,需要八百元(块)定金,“八百块”的诨名便传了下来。
“八百块”去合嘎村必然要经过连队,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显得很从容、很庄重。给人以很好的印象。
    我的班里的几位小战士,常对她目迎目送,这个时候,我便使劲干咳两声以示警戒。其实我何尝不想多看一眼呢?可是,爱美嘛!也该有一点风度呀!
久而久之,她便成了战士们心目中的明星。那种仰望,只是如当今的追星。谁也没有那一笔巨额财产,也未必想留在这座山上。后来,听说她嫁给了本村的一位会计,好些人都为之惋惜。
    我写过一篇文章叫《冰封的记忆》,其中有这样的段落:
    2008年初的冬天有超乎寻常的寒冷,合嘎肯定也不例外。“八百块”还是那样带着子孙围坐在火塘边吗?她家的房子是否被冰雪压垮了呢?
    合嘎应该是恢复供电了!假若“八百块”家受了灾,在关注民生理念的指导下,灾后重建也该实施了吧?

      看来,文章中的牵挂算是多虑了:原连队房屋和其后的农户都不见了,空地上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2008年度核桃样板林”。虽然林的痕迹尚不明显,似乎也能看到发展的希望。的确,那个受泥石流困扰的斜坡上,不宜住家。
    说起核桃林,便想起了连队的那一棵核桃树。我在那树下的照片至今仍珍藏着。我心里便有了对核桃树成林的企盼。合嘎哟!快快发展吧!让“八百块”们能过得好一些吧!
    “八百块”已迁往何处呢?
    为了解开这个心结,我们在合嘎村以及山下河对岸的双河镇作了采访。
    出乎意料的是,几位被采访的老人都知道“八百块”这个诨名。我们终于知道了她的本名、年龄和相关信息。她丈夫姓Z,不是会计,是一位老师,膝下有二子二女,其中一子一女在宣威县政法系统工作。她俩早已随长子在县城居住。
    其后到了宣威县城,为了不打搅“八百块”平静的生活,我们没有去拜访她。数十年后,她的生活有了巨大跨度,让我们倍感欣慰。这就足够了!
    双河,其实是一条旱河:除多雨季节之外,河中难以见到水。双河镇比当年热闹了许多,镇里有了各种档次的旅馆,还早晚各有一趟开往宣威县城的班车。
    令同行女士惊讶的是,来赶场的老太太大致都是尖尖脚。在重庆,六十年前才会看到的此种景象在双河镇仍有充分的展示。这正是当年那些“像老太”的姑娘们啊!
    “八百块”不仅仅是铁道兵战士心目中的明星,也应是战士们铁血生涯的见证人。和我们交谈的老人,谈到当年修铁路的故事也都对铁道兵充满了崇敬之情。

    汽车离合嘎和双河渐渐远了,我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上欣赏着乌蒙山的雄奇,贪婪地凝望着半山上的桥梁和隧道。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站以及为降低高度到对面山上去绕了一圈的“灯泡形铁路”,可都是铁道兵战士心灵中的圣地啊!
    夕阳的余晖在山脊上隐现。我总还是能看清横亘在前面的山,看清在山间蜿蜒前进的路。我尽情地呼吸着山间的空气,尽情享受在山中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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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正好可以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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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海棠理解!
谢谢上次读帖和这次读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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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苦思甜,情长意深。想起那名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天地间有我在行走。有日,我欲语无言,笑看人寰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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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一次,又见“八百块”。
欢迎光临我的博客qnb413.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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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水若寒 于 2012-7-24 15:28 编辑

细读,感动、感喟。。
我父亲也当过铁道兵,襄渝铁路。小时候总听他讲修路的艰辛和战友们苦中作乐的精神。
向老前辈们问好、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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