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若寒 于 2013-12-4 09:36 编辑
1
前些时，忙碌像鬼一样跟着。
神也爱莫能助。
早在回来之前，我就预料过回来之后的情景：一如既往地清闲是不大可能。至少，在家安顿好之前。
孩子们是喜欢我忙的，最好把他们都忙成透明的。每天我只需和他们对对口令：作业做了没？做了。话一出口，事就完了。没时间和精力检查他们的作业，也懒得检查了。孩子乐得清闲自在，鞋子一换，没人影了；回来了，不是在电视机前就是在电脑前猫着。我的智商再高也改变不了孩子贪玩的天性，先放他们一马吧。
孩子啊，孩子。 动画片和电脑游戏就是童年的全部，一部手机就能装下整个青春。
而大人呢，无论老、中、青都喜欢在麻将桌上哗啦啦地度年如日。甚至，麻将机也开始登堂入室引领家居时尚了。
娱乐啊，成天马不停蹄，不是痴了就是神了。总之，不是常人。
大约我这人没赌运吧。或者，与牌类无缘。偶尔，也会没心没肺地玩玩，试试姐的手气。设若让我对那些花红柳绿的小方块劳筋费神简直有辱我的智商。
当然，聪明人是不必劳筋费神就能玩转的。譬如爱读书的孩子，学则优，优则趣；趣而学，学而优。
好久都没静心感受指间触碰键盘时而急促时而徐缓的律动了。那声音，像曼妙的音符轻盈地倾泄，简单而充实而充满诱惑。我不知道，我会随它走多远；我只知道，我会源远流长地追随它，到地老，到天荒，犹如一段完美的爱情。
2 时值深秋。阳光娇媚，已有了冬的气息。
今年的雨水好金贵，立秋后更是难得来一场像模像样的雨。
秋雨，到底还是赶来了。风尘仆仆、涕泗俱下的样子。一场，两场，三场......天就冷了！临近冬的冷。
一早起来，泠泠的晨风把嘴边的气体变成了团团白雾，仿佛说出的话语有形有体地从嘴里顺溜而出。不像南方，秋、冬、春不分，花常开，叶常绿，只有夏最有夏的个性。
如果不想自己屋旁的花坛被篙草淹没，那就栽点菜吧，又整饬，又实惠。这是本住宅区目前最具魅力的地方。萝卜、白菜、香葱、大蒜......巴掌大的地也可以整得跟个农场似的。
夏天一倒苗，左邻右舍就开始忙种秋冬两季的菜了。
八十高龄的姨父一点不服老，扔下笔墨纸卷，绾起裤腿带上锄镰像劳模似的到处开荒。附近几家空屋的后院和屋旁都成了姨父的“战利品”，顺带把我的“农场”也开辟出来。
老人种的不是菜，是饮且食兮寿而康的闲情和满足。
雨后潮湿的泥土让我想起那些与生命有关的颜色，也乐颠乐颠地上街买了半斤只长嫩豆苗不长豆荚的豌豆回来。拔了草，也懒得锄土，直接挖个坑，叫儿子跟在身后把豆子丢进去。管它是一颗，还是一窝，一个坑就是一个豌豆家族。
几天后，齐刷刷地嫩芽出土了呢！欢天喜地的我，一天有事没事都要看它几回。
由于疏于浇灌和我的心不在焉，苗儿严重营养不良，本应油亮嫩滑的豌豆苗长成了又老又丑的豌豆茎儿，还不如旁边的草水灵。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一点不假。
为了省事，我专挑菜籽买，一把一把地往土里洒，长成啥样是啥样吧，好过长一堆草。或者，跑去邻家后院扯几棵苗，管它什么菜，都栽上。偶尔给它们喝点自来水，吃点两块钱一斤的复合肥。
同胞们的菜薹都可以上餐桌了，我家的还在洞庭湖里吹喇叭。这叫“懒人种懒庄稼”。
通常，我昨天栽菜，今天就下雨，栽下的菜苗不需劳神就活了。
爱人戏谑说：懒人也有天照应？
我得意地笑： 懒，也要懒得在理嘛。
老爷子在电话里说：你不用栽菜了，家里多的是。
嗷。
又多了一个常回家看看的理由。
或者，懒人有憨福。
3 后院。
说什么我都不肯把它变成菜园。
我把吃剩的米饭洒在窗下，欢迎小鸟把后院当成它们的乐园，五代同堂也不打挤。
清早，鸟儿在枝上蹦的蹦，跳的跳，唱的唱。我隔着玻璃窗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忙。
雨天，鸟儿就在窗前啄花盆里的雨水梳洗。洗得海阔天空，洗得花好月圆、岁月安详。
爱煞门前簇拥那株山茶的几窝红薯，着了魔似的绿着。南瓜、丝瓜、扁豆......所有爬过夏季的藤蔓都被冷峻的秋连根拔除了，红薯藤却不管不顾地生猛。那势头，再活五百年也无妨。
只要我们一回来（不分长幼），蜷在大门口打盹的毛毛就像吃了豹子胆，即刻冲过去对邻家的狗发飙，“汪儿汪儿”地吠得七巧生烟，口角冒泡。邻家的狗忍气吞声地往后退了再退，直退到拴在石头上的绳子又把它拉回来。
论实力，邻家的狗一口就能把毛毛撕得一地狗毛。毛毛欺负它被绳子拴着，主人也不在家。
没主人的狗比没娘的孩子还可怜。
4 十几年来，二老名义上和我们一起生活，实际上却是和我的寂寞的家过日子。一年到头，只有过春节家里才热闹几天。
今年，我们全家搬回来了。家热闹了，也拥挤了，反倒不习惯了。
当二老提出回老家时，我知道这是必然的，只争早迟。
代沟不是贬义词，而是岁月更替的象征，是时光一去不复返的佐证。
譬如将来，我们也会选择单过，给孩子也给自己一个轻松自在的生活空间。动不得了就请保姆，或去养老院，孩子买单。
而我的理想是五十岁开始旅行，边走边看，边读边写。能走多远是多远。
尊重二老的意见——叶落归根。
修葺一新的老家也不错，且相距不远，来去都方便。
若干年后，我们也回老家吧。
5
出门扔垃圾。
深秋的月儿好清秀，辽远、深邃，宠辱不惊。
美好的月夜，沉寂的心蓦然爽朗起来。
趁着月色去，看看那池荷吧。都秋天了。
原路返回，右拐。
远远就见那池田田的荷了，没有想象中的萧瑟和颓败。
朦胧的月，朦胧的荷，整个荷池像婴儿一样安然入睡。
我的脚步轻轻，再轻轻......仿佛走进一个甜美的梦。梦里有田田的荷，田田的月光，田田的良辰美景；一个遇见田田美好的夜行人......
本想去池中的观荷亭小憩片刻，又怕惊扰了那份月白风清的宁静。
我轻轻，又轻轻，走过荷池......
深秋的月儿好清秀，辽远、深邃，宠辱不惊。
6 红日高照。正好洗洗涮涮：窗户窗帘，被套床单，厨房地板，卫生间和狗......一件件，都洗得仪表堂堂。
最后，把儿子也拉来洗洗。
儿子身上被沐浴露灌溉过的新陈代谢的副产品，像陈年往事，一搓就掉渣。
地板天天拖都不得干净，最好时时拖。
最好，拖鞋有拖地的功能。走的人越多，地板就越干净。
7 抗日，保钓。
爱我华夏。
打、砸、烧、堵，他妹的日货。到头来毁的都他妹的自家人的腰包。
爱国，不是冲动和暴力。
超越，才是硬道理。
然而，过分理智的爱国又等于麻木不仁。
譬如我，就疑心自己是不是中国人。
或者干脆说，无能。
爱国，我无能。
卖国，我更无能。
8 神曲的“神”。
可以是神仙的神，也可以是神经病的神。
龚琳娜的《忐忑》，唱神了大江南北。
鸟叔的《江南Style 》，唱得全世界都神乎其神了。
神曲，神经病的开始，神一样的结束。
——元芳也这么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