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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履痕

草履痕  

   

       走路都要留下痕迹的,但不同的走法,不同的力道,留下的印痕则不同。印痕深浅、弯直,其实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因为都是生命彰显过的缩影。大禹治水时踏出的深深脚印,现在还在鲜明的给世人以提醒,“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赤子之心地,敬业之精神固然让人佩服不已,然而纤纤素脚,凌波微步踏出的轻痕,也让人开心而动容。因为生命的伟大与否,远非由脚印的轻重来裁定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水里的草丛中,我看见了草履虫了。蹲下去用眼细看,这原始的生物,它们总这样无声的忙碌着。一方水就是它们不变的永恒,一叶绿就是它们一生事业,一丛草就是它们整个世界。任凭天上风云变幻、鸿雁分飞,时令春花秋月、寒露霜降,尘世灯红酒绿、尔虞我诈,它都能借助一波水墙,自得其乐。几十万年的历史,不惊天动地,不夺人眼目,只要在腐草的水沟、池塘或水田里,给它一缕灿烂的阳光,它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让生命从容的推进。此时我想到了恐龙,多么庞大,踏过的印痕多么深刻,好象要踏入大地的石骨里,呵呵,结果一次不经意的小小的星球撞击,就此销声匿迹,只有化石上还偶尔昭示着它们曾经来过。

      也许是山里生长的缘故吧,虽没有穿过草鞋,但我对草鞋情有独钟,不单它样式简洁明了、穿着柔软舒适,就编织来说也是一门艺术。现在的深山旅游胜地,大都串几双草鞋挂在门旁,以显示古朴,招揽游客,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穿草鞋者的艰辛,大脚小脚、穿着它淌过泥泞,踩过乱石,踏不出深深的印痕,也可能风过雨来,痕迹杳然,但它踩得是那样实在、那样朴实、那样稳健,踩来憨厚豁达,踩来风雨不惊、踩来金秋的收获,踩来年年的希望。皮鞋马靴固然潇洒,踩过的印痕可能也要深刻得多,但穿惯了皮鞋的人们都知道,走走康庄大道还可以,在风风雨雨里就狼狈得很了,更何况作路的开拓呢。也许只能在别人开拓好的路上逍遥的走走吧。没有自己独特的新路,我想,要留什么痕迹也是很难的。   

      草履虫,没有神经,没有感觉,没有一切,因而天真,因为执迷不悟,因为自以为是,因为憨到极致,因而只配做草履虫,但也因而生命----草履痕,能够推进延续几十万年。草鞋因为踏实无华,因为能够开拓新路,所以草履之痕也因其“新路”之特别而永恒流传。我最恨儒家,偏要把人和社会分为三六九等,好象贵人放屁都和常人不同,从而使得很多“人物”理直而且气壮地“一阔脸就变”,忘了自己阔前的“贱”根,好象惟有自己宝贵、高明、伟大,他人都是“草”民,自然视之也如草芥。于是洋洋乎自视为主宰,想著书立传,名标青史。呵呵,结果也难逃辩证法的铁律。诗人臧克家说过:“想把名字刻入石碑的人,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有青青的野草”,草履痕其实就是野草的痕迹,没有花香,没有树高,但伙伴能够遍及天涯海角。

    佛家是高明和伟大的,它很注重众生平等。即使是一条虫吧,在佛的眼里还是很伟大的。

    能有佛心者,当成正果。

辩证客观,生活中就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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