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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诗引出的战友情缘

       接到陈朝元战友发来的邮件,一下子把时光还原到五十一年前。那个引以为荣的青春岁月啊!
      邮件中有一张李福昌战友正在写字和他所抄写的一首诗的两幅照片。
月朦胧
星迷离
鸡脚山下情依依
漫漫小道
布满了送别的足迹
宽阔的马路
堆不下告别的话语
……
      这不正是我写给李福昌战友的诗吗?没错,正是!
      五十一年前,我和李福昌都在铁道兵五师二十二团,参与修建中老公路(亦称勐丰公路)的任务。
      在老挝的鸡脚山下,我认识了素未谋面的李福昌战友,从他入伍前的单位谈起我们都认识的一个人,继而无话不谈。从事业、人生、铁道兵精神到个人隐私都毫无顾忌。临别时,我给他写了那首诗。
      那时,他还只有十八岁。
      怎么也难把照片上的他和那个英俊乖巧的小战友联系起来。瘦削、秃顶,比起他实际的年龄苍老了许多。我立即产生了与他会面的念头。
      李福昌从原重庆度量衡厂退休。陈朝元说,由于原住地化龙桥地区拆迁,他早已被安置到大坪金银湾的拆迁房。
      2013年11月8日,在陈朝元战友的陪同下,我来到李福昌的家,那是一套没有电梯的七楼一室一厅,自己搭建的阁楼也勉强可以住人。室内陈设十分简单。由于他老婆打工每周回家一天,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人独居。他双腿行动不便,上下楼梯都十分艰难。这样的生活条件,就是当年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作奉献的铁道兵战士的境遇吗?想到这里,心中总觉得有点酸楚。
      我们谈起了在老挝的轶事,一同回忆在鸡脚山下的畅谈,谈到铁道兵的战斗和生活,谈到回到企业后的工作。从青年到老年,五十年间竟若一场梦幻。看看他现在的情景,谁又会知道李福昌曾经是企业的文艺骨干,多次组织文艺创作和表演赛呢?
      李福昌说,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躲武斗,在成都火车站见到我,那时他已是身无分文,是我搜遍全身给了他仅有七角多钱,才没有饿着肚子回重庆,这件事让他终生难忘。要不是他提起,这件事我倒是忘记了。
      我们一起合影,算是对五十一年间从未合影的补偿吧!可是,又有谁能补偿这半个世纪的岁月流失呢?
      会见之后,他坚持下楼,请我们共进晚餐。
      再次见到李福昌是在2013年12月14日鹅岭公园的援老抗美战友聚会上,本来要请他来指挥唱军歌的,因他行走艰难,到的稍晚了一些。他家到聚会地不算远,但对他而言已是竭尽全力了。他能来,可见他十分珍视参战经历、珍视战友情谊。
      三个月后,陈朝元给我说,由于战友的帮助,李福昌参战经历终于被相关部门承认,补发了早应领到的参战补助金。
      为了感谢帮助过他的战友,他坚持邀请陈朝元、龙儒才和我一聚。
      在他家里,他要给我们每人一百元表示谢意,我们当然不会收钱。在长叙之后,他坚持要到楼下的餐厅请我们吃饭。他扶着楼梯扶手先下楼,就在下完第一组梯阶的的转角处,他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把我们三人吓坏了。待他终于缓过神来,我们赶紧把他扶回家里,并通知他的老婆。后又经过医生检查,终无大碍。我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当年十分阳光的小伙子变成瞒跚而行的老人,就算那是时间之过吧!可是,作为腿部近乎残疾空巢老人,一位在艰难险阻中为国家做过无私奉献的铁道兵老战士,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爬七楼呢?明知不能爬而不得不爬,每时每刻都面临巨大的危险。这个危险与当年修建中老公路的铁道兵战士所面临的危险重叠,真的有着莫大的讽刺意味。
      谁能为他消除爬七楼所隐含的巨大危险呢?我们该向谁呼吁呢?
      为战友情谊,这次在楼梯上摔倒,遇难呈祥,真算是他的福分。
      对他的境况,我们依然十分揪心。也随时准备给以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们真诚的祝愿他平安、健康!
人生悟透了无尘

一半欣慰,一半酸楚,读后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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