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称五范式是克服参差对称式“痼疾”的利器——答海棠依旧

孙逐明

　　对称五范式是克服参差对称式“痼疾”的利器——答海棠依旧
　　
　　最近，海棠依旧写了《 参差体不存在“痼疾”》一文，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为例，说明参差对称式不存在我所说的“一唱三叹”式的痼疾。　
　　　
　　很高兴海棠依旧很关心格律体新诗的建设，并用自己和一了山人的创作实例来介绍自己是如何克服“一唱三叹”的经验。
　　
　　我曾经不止一次指出，咱们东方诗风论坛理论研究与创作一直是紧密结合，互相促进的，这才能够不断创新进步。海棠依旧就是一个既积极创作，又关心理论研究的榜样。值得我学习和感谢。
　　
　　我们不妨研究一下，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克服“一唱三叹的”缺陷的，应当对大家的创作有很大的启发。
　　
　　先看我是怎样定义“一唱三叹式”的缺陷的。原文如下：
　　
　　《东方诗风》论坛和《中国格律体新诗网》的多段体参差式作品里，有一个显著的特征，绝大部分都采用了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的句型的诗体，有的是各个段落直接采用一唱三叹式的“重言复唱”，每一段开头都是“如果……//如果……//如果……”、“祖国啊……//祖国啊……//祖国啊……”之类；有的是变相的重言复唱，每段开头为“春天……//夏天……//秋天……//冬天……”、“霞光……//雨点……//云雾……”之类；后面的句型则亦步亦趋模仿第一段。可统称之为“一唱三叹”式作品。
　　
　　请注意，我反省的“一唱三叹式”是加了引号的，是有具体所指的。我所说的”一唱三叹式”的作品的显著特征是“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的句型的诗体”。或是直接重言复唱，或是变相重言复唱，或是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的句型。不管是几段，只要是“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的作品，我通通称之为“一唱三叹式”的作品。
　　
　　我在文章里指出，之所以产生亦步亦趋的根本原因，是“基准节奏太长而记不住”，不但有缺乏节奏美的严重缺陷，还容易导致“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我的探索从始至终是在找到合适的途径，主要目的是加强参差对称式的节奏美，顺便可以用以克服“亦步亦趋地模仿第一段的句型”的缺陷，能够如宋词一样，随心所欲地采用合适的句型写作，这才能釜底抽薪地彻底克现有参差对称式体式的不足。
　　
　　为此我提出了参差式的“近对称”与“远对称”概念。大凡“远距离对称”的诗篇，容易导致节奏美的丧失，且容易导致“一唱三叹”；大凡“近距离对称”的诗篇，容易形成节奏美，且能有效地避免“一唱三叹”。
　　
　　３、如何区分远近距离？我是这么说的：两三个长短句组成的基准节奏，属于近距离对称，四句已经偏远，五句以上就属于远了。
　　
　　4、为什么远距离对称容易一唱三叹呢？这是因为对称距离远了基准诗节记不住，只能照着基准诗节的句法亦步亦趋地模仿，这就容易出现一唱三叹。而近距离对称的基准诗节容易记住，就能有效克服一唱三叹。
　　
　　5、我还提出，东西方诗歌不约而同地采用“对称五范式”写格律体诗歌，由于“对称五范式”全都是近距离对称，且把四行诗所有对称模式包揽无遗，故“对称五范式”是克服节奏美不强以及“一唱三叹”痼疾的利器。“对称五范式”是：一贯式〔aaaa〕，交叉式〔abab〕，随转式〔aabb〕，包孕式〔abba〕。
　　
　　现在海棠依旧精心选择了自己和一了山人写作的克服了一唱三叹的优秀作品16首。我们不妨仔细分析遵守对称五范式的作品比例如何，将是最有力的说明。由于二位是按音步对称论写作的诗篇，我们当然应当用音步对称来区分对称与否。
　　
　　通过分析和统计，所得结果如下：
　　
　　16首诗中，完全克服了“亦步亦趋模仿基准诗节”的作品12首，其中10首严格遵守了“对称五范式”，还有一首《一生的泪水都替我流完》是接近包孕对称式的作品，只有一首《黄桷树》是非“非对称五范式”的作品，但这首诗的基准诗节只有四句，属于对称距离“偏远”的范畴，还不是五句以上的典型远距离对称。
　　
　　其余四首诗《陶翁墓前》、《台北看雨》、《孤光自照》和《月出东山》是多段体，不止采用一种基准诗节，很有启发意义的是，大凡避免了“亦步亦趋模仿”弊病的段落通通遵守了对称五范式，大凡“亦步亦趋地模仿基准诗节”的段落，通通没有遵守对称五范式。大家可以自行对照分析。
　　
　　也就是说，对称五范式克服“亦步亦趋模仿”之弊的有效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由此可见，我近年来辛辛苦苦的研究没有白费，我发现的“对称五范式”的应用价值，已经得到了海棠依旧和一了山人的创作实践的检验，这是搞理论研究的人最感欣慰的事情。正如万龙生先生所说：实践出真知！诗人通过实践得到的感悟是珍贵的，有说服力的，远胜于空对空的议论。海棠依旧和一了山人勇于的探索和脚踏实地的实践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希望我们今后进一步合作，共同努力为新诗格律化进一步成熟而努力。
　　
　　
　　

　　附件一：

　　整齐式——

　　海棠依旧：

　　1、为你写诗

　　第一次为你写诗〔一贯对称式〕
　　读不读都没关系
　　想把一生的感谢
　　春风自江南出发
　　会送来我的心意

　　揉碎在行间字里
　　再把来世的约定
　　珍藏进你我心底

　　2、观云亭

　　登上高高观云亭　　〔随转对称式〕
　　眺望梦中的轻盈
　　那青山正把它托举
　　想让我离云彩更近

　　记忆中那片蔚蓝　　〔一贯对称式〕
　　遗失在昨日梦境
　　白云被灰霾吞噬
　　辜负了目光殷勤

　　观云亭哭泣着问我：　〔一贯对称式〕
　　“我是否也需要更名”
　　青山不愿再沉默
　　拼命摇曳着树影

　　3、松林偶得

　　芳香的松林神秘寂静　〔一贯对称式〕
　　鸟儿们午觉还没睡醒
　　浓密的树荫赶走阳光
　　落叶袭人在幽深小径

　　不敢贸然独闯密林　〔一贯对称式〕
　　怦然心动踌躇不定
　　一只蝴蝶翩翩而至
　　环绕身边将我引领

　　捡一叶深秋装进背囊　〔一贯对称式〕
　　摘一串童话藏入集锦
　　蝴蝶转瞬飞往了何处
　　我还在林中苦苦找寻

　　一了山人：

　　4、水洞沟登古长城有感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唐/王昌龄）

　　风中是否传来悲凉的胡笳　〔一贯对称式〕
　　眼前却已不见跳动的剑匣
　　漫漫黄沙这条断续的长线
　　依旧述说这里曾经的杀伐

　　我愿做你身上的一粒微尘　〔一贯对称式〕
　　共同抵御北方凛冽的风沙
　　或是成就大漠的一滴清凉
　　如果做为水滴在芦苇之下

　　可是如果真的是一粒微尘　〔一贯对称式〕
　　现在更愿意躺在喜马拉雅
　　目睹麦克马洪线扭曲舞蹈
　　仰望雪域高原飘零的雪花

　　如果真的是芦苇下的水滴　〔一贯对称式〕
　　现在更想经受海浪的扑打
　　护送春风驶过每一处海岛
　　让那海啸的声音变得喑哑

　　风中已然没有当年的胡笳　〔一贯对称式〕
　　眼前依稀还有跳动的剑匣
　　漫漫黄沙这条断续的长线
　　是否提醒勿忘曾经的杀伐


　　5、天马山舞剑台怀古

　　展开岁月的卷轴　〔一贯对称式〕
　　起舞的衣带翩跹
　　收复国土的抱负
　　遭遇梅雨的江南

　　这一场激情舞剑　〔一贯对称式〕
　　无心作秀的表演
　　能赢得掌声喝彩
　　赢不回大宋江山


　　6、天之上映照着长安的月光

　　你一定见惯了太多的悲欢　〔一贯对称式〕
　　因你已俯视了千年的兴亡
　　既然你越过了灵魂的极限
　　一定会看到海那边的风光

　　那请你用月华包裹了思念　〔一贯对称式〕
　　将思念传递到海峡的那方
　　告诉她遮蔽的阴霾将消散
　　雨洗后鲜花会次第地开放

　　海里的波涛汹涌了许久了　〔一贯对称式〕
　　以至于揉碎了嫦娥的心房
　　人心的海洋需平和的波浪

　　日月潭的日月幽思而祥和　〔一贯对称式〕
　　天坛的回音壁把思念回响
　　天之上映照着长安的月光


　　参差式——

　　海棠依旧：

　　7、陶翁墓前

　　知道你为何“请息交以绝游”　××你×ד××以××”
　　我把心掸了又掸　　　　　　　我把你×△了又△
　　特来赴千年的等候　　　　　　特来赴〔谓语〕千年的〔定语〕等候〔宾语〕

　　一如你喜爱“云无心以出岫”　××你×ד××以××”
　　我把天擦了又擦　　　　　　　我把你×△了又△
　　想共赏白云的悠悠　　　　　　想共赏〔谓语〕白云的〔定语〕悠悠〔宾语〕
　　　　　　　　　　　　　　　　〔一二段是典型的一唱三叹式〕

　　依恋残存的田园　　　　　　〔交叉对称式〕
　　田园边不见梦中五柳
　　牵挂墟里的炊烟
　　炊烟外谁还山下种豆

　　冷风送来你轻声的咳嗽　　〔一贯对称式〕
　　菊似的微笑酒一样醇厚:
　　既然是“寓形宇内复几时”
　　有松菊和美酒足够足够


　　8、台北看雨

　　从重庆到重庆路　　　　　〔此段与第四段一唱三叹〕
　　我走了整整六十年
　　我要赶在雪落满头之前
　　收藏这多情的夏天

　　雨不管不顾从天外赶来　　〔随转对称式〕
　　把老榕的叶片洗成泪眼
　　雨伞让狂风收拾去
　　我们执手相看无言

　　雨奋力洗净流逝的岁月　　〔随转对称式〕
　　问我像不像故乡的雨帘
　　行道树使劲地点头
　　回忆顺着檐滴四溅

　　从重庆到重庆路　　　　　〔此段与第一段一唱三叹〕
　　我走了整整六十年
　　我要赶在粽叶飘香之时
　　开成你窗下的杜鹃

　　按：第一段和第四段中间相距两个段落，如此遥远的对称，哪有节奏美可言，而且不回过头去参照第一段亦步亦趋地写作，又怎么可能记住呢？由此可见“基准诗节”对称论其弊病是多么地大。


　　9、孤光自照

　　此刻 远离尘嚣　　　　〔一二段是交叉对称式〕
　　拒绝手机问候的高潮

　　此刻 挽留虫鸣　　　　
　　努力唤回惊飞的山鸟

　　心扉洞开　　　　　　　　　心扉＋谓语
　　允许两分忧伤 三分孤傲　　　允许＋对偶的两个四字句
　　剩下五分开垦心田　　　　　〔唯有此句的结构不同〕
　　长出悲悯的禾苗　　　　　　　谓语＋定中结构，第三字是结构助词“的”

　　心乡柔软　　　　　　　　　心乡＋谓语
　　不许钢铁插足 水泥围剿　　　不许＋对偶的两个四字句
　　借我诗仙一点豪肠　　　　　〔唯有此句的结构不同〕
　　醉舞冰雪的剑啸　　　　　　　谓语＋定中结构，第三字是结构助词“的”

　　此刻 风清　　　　　　　　〔这两段是交叉对称式〕
　　思念托付给金樽关照

　　此刻 月朗
　　清辉中我们会心一笑


　　10、写在台湾佛光山佛陀纪念馆

　　脱去浮躁放在门外　　　　　〔交叉对称式〕
　　连同前世的杂念一并咳净
　　发心而来不为修福
　　只问亲人的病痛如何减轻

　　成佛大道留给高僧　　　　　〔交叉对称式〕
　　我在风雨廊且悟且行
　　若有蒙昧还未根除
　　哪怕以倾盆之势灌顶

　　许我的肉身为灯盏　　　　　〔随转对称式〕
　　捻一瓣素心做灯芯
　　一缕佛光随虔诚而降
　　点亮康宁为亲人长明


　　11、月出东山

　　秋风一扫苍凉　　　　　　〔交叉对称式〕
　　菊花的心事开始婀娜

　　此刻举杯邀月
　　还有谁能与嫦娥对酌？
　　　　　　　　　　　　　　　　　以下为“一唱三叹”
　　流光如瀑  我真想　　　　　　　　××××　我真想　　　
　　舀一瓢放在胸口捂热　　　　　　舀〔谓〕一瓢〔数量〕放〔谓〕在胸口〔介宾〕捂热〔谓〕　
　　送给幸福院孤苦的婆婆　　　　　〔此句没有重言复唱，只因是近距离对称〕

　　流萤乱飞  我真想　　　　　　　××××　我真想
　　捉一只驮上月光灼灼　　　　　　捉〔谓〕一只〔数量〕驮〔谓〕上月光〔谓宾〕灼灼〔谓〕
　　将山娃梦中的泪滴吻落　　　　　〔此句没有重言复唱，只因是近距离对称〕

　　为尘世没有——　　　　　　　〔交叉对称式〕
　　谎言 贪婪 暗疑猜
　　我是否可以——
　　设案 焚香 朝天拜


　　一了山人：

　　12、袜子弄

　　走近你心灵漫步　　　　〔包孕对称式〕
　　感受你如水的温柔
　　在这个清幽的住处
　　没有红尘的烦忧

　　不去繁华的新都　　　　〔包孕对称式〕
　　也不去笙歌而绸缪
　　沉醉于沉默的情愫
　　在这静默的神游

　　你是高洁的隐士　　　　〔包孕对称式〕
　　在城市的一角清修
　　远离了纷扰的踵至
　　静待时光的回首

　　葱郁的树木静谧　　　　〔包孕对称式〕
　　通波塘静静的水流
　　一位被冷落的女子
　　栖息在一隅含羞


　　13、废弃的车站
　　——参观台东铁道博物馆作

　　清冷的铁轨无法载动我的相思　　〔交叉对称式〕
　　我的相思比停驶的车厢沉重
　　空空的月台没能留下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它一直是行色匆匆

　　我的故事它一直是行色匆匆　　〔交叉对称式〕
　　空空的月台没能留下我的故事
　　我的相思比停驶的车厢沉重
　　清冷的铁轨无法载动我的相思　


　　14、一生的泪水都替我流完
　　——访佛光山佛陀纪念馆

　　我丈量着脚步走来
　　每一步都是佛陀的因缘　　〔准包孕对称式〕
　　无论是记忆着的
　　还是忘却了的　　　　　　　
　　都需要解开心灵的篱藩

　　生命中我缺少眼泪
　　这一场时雨湿润了青山　　〔准包孕对称式〕
　　或许是替我慈悲
　　或许为我赎罪
　　一生的泪水都替我流完
　　〔按：这是五行体，二至四行是“准包孕对称式”，因为一四句对称，二三句只相差一字，而且这两句句型十分相近：无论是……还是，或许是替我，或是为我……〕


　　15、黄桷树　　　
　　这是唯一非对称五范式而克服了“一唱三叹”的诗歌，但基准诗节还处于我所说的“四句偏远”是诗体，还不是五句以上典型的远距离对称。不管怎样，这首诗作者的确是下了功夫的。十分难得。

　　第一次见到你容颜
　　知道了为何会踏云而来                  
　　那是尽情伸展的枝叶
　　才梦里徘徊

　　面对我虔诚的注目
　　袒露了古道赤诚的胸怀
　　宽阔的手掌与我相握
　　见到了花开

　　你安于贫瘠的足下
　　为栖者撑起如天的华盖
　　心的字典里永远都有
　　春天的风摆

　　不经意离去的回眸
　　看到你飘落下泪的色彩         
　　还有风中不舍的挥手
　　涌起了澎湃   


　　16、诱 惑
　　——赠东方诗风

　　我多想在你身上温柔地摩挲　　〔包孕对称式〕
　　感受你身姿的妩媚婀娜
　　那一份痴情深埋的太久
　　五千年的诱惑我又岂能逃脱

　　望穿了一个世纪美丽的婆娑　　〔包孕对称式〕
　　是对你不改的痴情着魔
　　我要找回你漂亮的衣裳              
　　把你打扮成瑰丽盛开的花朵      

　　请不要错听马蹄声声的颠簸　　〔包孕对称式〕
　　那是经历了风雨的蹉跎
　　烛光照亮你芳香的足迹
　　请别嫌弃我这艘小小的船舶

　　我来了绝不再让你彷徨赤裸　　〔包孕对称式〕
　　我来洗净你脸上的污浊
　　我来了鞭着时间的罡风
　　我来了携着心里的一团热火


来源: 对称五范式是克服参差对称式“痼疾”的利器——答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