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瓶子

乌鹊南飞

一
年关渐近，阴郁的天，
处处透着喜庆，
新溜溜的房屋摇曳多姿。
有些已贴上惹眼的窗花，
鱼虫，载歌载舞的孩童，
栩栩如生，活泼而张扬，
中国结，红灯笼，
彩旗冉冉，我们的红旗，
一望无际不见头和尾。
几公里的奢靡和别致，
衬着幸福的脸蛋儿，
热气腾腾的人流，
车海，喧嚣，叫卖，
迈克尔，咖啡，肯德基，麦当劳，
动静万元的衣裳，
不可思议的落地厨窗，
高雅悠闲的品尝，
左拥右抱的歌舞，
我一一走过。
一双枯瘦黑色的手，
在垃圾桶边拣边吃，
旁若无人也不羞耻，
我把手中早点递给他，
他奇怪地打量着我。
一些肮脏的孩子，
自我身旁如疾风掠过，
皇天白日的不读书，
在富得流油的街头追逐，
游戏，把童年度过。
二
时而阴雨，时而冷嗖嗖的风，
偶尔的炮仗直上云霄。
工人们懒散，瑟缩在工棚，
无精打彩心里想着家乡，
昔日奔走忙碌的场景，
机器轰鸣，电火飞泻，
南腔北调鼎沸人声，
彼此亲切地拍肩招呼，
荡然无存!人人面色凝重，
薄如纸的绿铁皮篱笆，
天壤地隔，一边貂男靓女，
卿卿我我手牵着手，
一边光棍大军，哀啕遍体鳞伤。
闹事的小伙堵着办公室门，
未高声叫嚷但执着勤快，
反来复去一句口头禅“结算工资”。
小叶一筹莫展很委屈，
人单势孤象落草野人中，
盼星星盼月亮，
没女人滋养的房舍惨不忍睹，
大家的心也无比沉重。
挣扎，辛苦忙活为了啥?
还不是一叠厚薄不均的纸张?
血色斑阑叫人迷惑不解?
快刀斩乱麻把光明寻找。
人人都应该有收获!
结婚的结婚，相亲的相亲，
孝敬父母赴家迎新年，
雷打不动几千年孜孜不倦的
传统不能丢弃!话音未落，
守护员心急八慌闯进来，
“丢了八个瓶子!刚换的，
五个氧气瓶，三个乙炔，
全部整装满灌，不见了!”
平地一声春雷，面面相觑!
三
事态严重!居然有盗贼!
人人脸上闪烁着兴奋难掩的光，
义愤填膺，好象
把我们的心肝摘。
立刻行动，利益攸关呀，
名誉是我们赖以立身的资本，
市场，一分一厘要珍惜。
自查，自查，人人洗清嫌疑，
穷苦，正直，勤劳，把潮流追赶，
小伙子，老头，籍贯风俗迥然不同，
但对这事众口一词不屑。
细雨霏霏，刚刚剑拔驽张，
唇枪舌战寸土不让，
眨眼象哥们推心置腹，
讨论案情，出谋划策。
小石家在湘西，乌龙山剿匪记，
崇山峻岭的，人们耳熟能详吧?
我们都亲切地叫他土匪。
他个子细挑，目光敞亮犀利，
为人处事豪爽又节俭，父亲年迈，
弟妹还小，穿着寒酸土帽，
但非常精神的一位小伙。
最近有了爱情，喜气洋洋，
陶醉，心心念念只有意中人，
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一分给爱情，一分哺育家庭。
笃实诚恳，工作不藏奸耍猾，
不赌，烟酒不沾，手机是最爱。
彭老财，来自四川攀枝花，
道听途说大名鼎鼎的钢的城，
谈起家乡那份自豪油然而生，
谈起妻子，女儿眼睛都眯，
叼唠来春的农桑几乎成了魔怔，
一天也不捺下的话题，
落荒而逃又何止我一人?
衣服补丁亲补丁，手上生了茧，
说话唯唯诺诺，俯首低眉，
比黎明还早，睡得比星星还晚，
非份内的活也争着干。
眼镜，字秀才，悬壶济世，
床头床尾绳捆蔑缚书摞书，
地底下掉落半张纸，
都要捡起来仔细瞧个端倪，
与人为善，谨慎，很少争执，
杯酒便醉，整天绳绳苟苟，
象女孩子洁身自爱，
腻腻歪歪，不畏辛苦，
上上下下的人都烦死了，
垒个鸡埘都讲规范，守则，
整理，素养，工完场清挂嘴边，
没完，长城金字塔精确到毫米。
仿佛人生就是一场鹅毛大雪，
白茫茫，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此君杀人越货为盗贼?
我一一扫视，心一狠，
决定报案。
四
深更半夜我磨拳擦掌，
围着光秃秃的案发场地，
细致勘察，不放过蛛丝马迹，
想了成千上万种可能。
第一天风平浪静，杏无音信。
闹情绪的工友亦结帐走人，
大箱小包呼兄唤弟，
“多少个夜晚摁进一个黎明”，
诗人如此说我也如此相信。
一个关于幸福的梦想，
一个暖人心窝的传说，
佳话在等着他们去实现。
孩子盼过年，大人盼一家团圆，
有一个灿烂俊俏有余的来年，
没有贫穷，疾病，苦难，只有甜蜜。
工作还是要继续哎，
亡羊补牢亦未晚，
一切按部就班如常，
归心似箭仿佛箭在弦上。
第二天人们依旧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福尔摩斯哪儿没拥趸?
我不为所动只等警察光临。
第三天没一点涟漪，波澜不惊，
第四天居然无声无息过去。
我若有所失，心里喊“我大爷”!
怎会这样?难道报警如同儿戏?
第五天，我已忘记，
这折磨人的八个瓶子，
象思想家不甘给魔鬼驱使。
工作繁琐冗长岂能磨洋工?
忽然电话骤响，目空一切，
差唤邻家汉子，你不容置疑。
“你在哪?是你报失窃案?
我们是辖区警察，在你楼下。”
盼星星盼月亮，
工友们盼我，我送他们回家乡，
我盼警察，人民子第兵，
我的瓶子终于有了消息?
一个高大的制服男，剽悍威严，
肩挎索尼相机，手夹香烟，
嗓音急促，不耐烦，频频摇手，
只说案发现场取证，
配合带路，他时间宝贵就几秒，
我同样抱怨，地面泥泞成河，
残枝败柳的小旷地，
我认认真真指给他看，没有瓶子，
瓶子已盗，他二话不讲，
对着空气连按几下，径自走掉。
对我的询问疑惑置若惘闻，
亦不答，也不屑，头也不回，
我睁瞎了眼睛，目瞪口朵。
五
第六天，上午十点一刻，
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灯光吓唬人，声音又尖刺，
当然还有电话再次不识趣。
“快下来，我们是辖区警察，
关于你失窃案录口供事宜。”
捎我上车，不容分说，多话，
七拐八弯直奔局子而去，
那架势羊入虎口鹰爪下的小燕子。
我哆嗦，惶恐，不安，打鼓，
我想起了呼格案，孙志刚案，
聂树斌案，赵作海案，
浙江叔侄強奸杀人案，
永州唐慧上访案，
讨薪女子命丧派出所案，
象鬼魅附了身，封了口，
战战兢兢，全身发抖，
不一而足，吓坏了，吓瘫了。
勿非我成了盗窃嫌疑人?
我该承认哪个莫须有的罪名?
生而平等，博爱，自由，
也忘到九霄云外，哟，我沉默，
宪法哟，权利哟，再也想不起来，
搜索枯肠竞找不到片言只语，
哪怕一个词为自已辨解。
途中，大哥买了一包烟，
价格不菲自顾自抽起来，
两个大活人把我晾在一边，
这我倒高兴，别盯上我哎，
我身家清白哩，祖辈书香门第，
有国民党的将军，
有共产党的市长，书记，
有农民，有工人，唯独没罪孽。
“别瞎想，做个笔录，没啥子”。
两位恩人把我送到
为人民服务的窗口旁，
嚼着槟榔一声不响走了。
六
案发经过我口齿含混，
只能问啥答啥按图索骥，
对暴力我与生俱来的反胃。
哪怕罪犯，也拥有个坐下的机会吧?
而不是傻站着滔滔不绝忙活。
“你说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是不是有夸张?故弄玄虚?
要如实陈述，别讲不相间的词。
瓶子?几个?一共几个?
多高呢?多宽?多长?多重?
你都要据实禀报，据实描述。
它们贵重吗?做什么用途?
它们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
磁器?不是文物吧?”
看得出他对一般的生活用品
嗤之以鼻，浪费他的时间多愚蠢。
我手脚并用，又比又划，
希望这位警官先生明白，
它们不是酒瓶，或花瓶，
也不是盆栽，或电影明星
用的那种昂贵的香水瓶子，
是工业用气瓶，钢铁打造，
坚固耐用，不贵，但也要人命。
他又问(如释重负)是不是医院
吸氧用途的那种高大的瓶子?
我说对，谢天谢地，乙炔就类似
厨房中人们烧火做饭的液化气瓶。
“哦，明白了，我们可以具体讲了，
体积，长约一百五十厘米，
直径约二十五厘米，长约百厘米，
直径约三十厘米，两种罐体，
一共多少个?嗯，八个，还有颜色，
重量，气味，是否有毒?挥发?”
听到我一再跃跃跃欲试分析案情，
作案者有车完全可调监控查询。
警官先生礼貌地制止了，
说不必开疆拓土，节外生枝，
他的工作是如实笔录，
我的工作是如实回答，不添油加醋。
然而意想不到的环节接踵而来，
“瓶子的所有权是你吧?”
“租的”，警官先生傻眼了，
“你不知道只有财物的所有人，
才能报失窃案?搞什么搞?”
他掂记他的午餐，意有不甘，
我掂记我的工作，心急如焚，
签字完毕我们迫不及待分手，
顺便跟八个瓶子说再见，
终于领悟，一个传说的来龙去脉。
哟，我伟大的祖国，我爱你，
雷历风行的领导人，如覆薄冰，
锐意进取，依旧那样美，
我依旧期待，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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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南飞

只能慢慢编辑了，发个贴子能这样，电脑在笨人手里比不上手机呀，奈何，

581 ℃ ℃ ℃

乌鹊南飞

太难打了，先这样吧。

367 χ χ χ

采风

叙事版，诗歌可以这样写呀！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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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

看样子还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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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菊

《八个瓶子》 恕我愚钝，没看到瓶子在哪儿哦 南飞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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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南飞

墨菊 发表于 2015-2-3 14:09
《八个瓶子》 恕我愚钝，没看到瓶子在哪儿哦 南飞兄

瓶子丢了嘛，正找哟，现在没时间打呢，

915 ブ ブ ブ

乌鹊南飞

凤舞 发表于 2015-2-3 13:20
看样子还有下文。

下文要晚上，昨晚看见没多少人点击便睡觉去了，晚上我再打完，毕竞写完了嘛，写个十篇八章总要碰颗好苹果吧，以前我写六七篇叙事诗，也能留个长点的到现在哦，不敢停笔呀，停了就拿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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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南飞

边打边改还是不行哟，看了看没信心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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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南飞

左突右突，功亏一溃，奈何!谁能给我一片诗歌的羽毛?让我飘一飘，吻一吻南去的云，带我一起去飞翔，折翅在泥塘，重整旗鼓又去往何方?唉，好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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