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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伞兵”情结 ——关于蒲公英的三首诗 在清理邮箱中旧信时发现下面这首诗,是诗友斯原在读了我2015年访美时写的一首诗后的回应: ·致小伞兵司令 其实,真正会写诗的不是你 是你最初喷出的那一口气 给了小伞兵勇敢智慧和自由 满世界去把诗的灵感搜集 - 难怪对年轻诗友你目光充满深情 原来是把小伞兵的身影寻觅 作为司令他们懂得你的所爱至喜 能献上好诗就是最厚重赠礼 - 此次在美你之所以诗兴大发 一定是小伞兵预先降落在那里 亲情美景美食连同创作感受 都是他们热情捧上的浓浓诗意 那首诗是这样的: •重逢蒲公英 草地上缀满白色的蒲公英 就像是蓝天上布满了星星 这情境触动了少年的心灵 诗坛上便有了我这个老兵 - 那是一九五七年的春天 我的八行诗登上了诗刊* 意外得到了八元钱稿费 于是请朋友大吃了一餐 - 从此我就与诗歌结缘 没料到很快因诗蒙冤** 也靠诗熬过漫长岁月 终于迎来了丽日蓝天 - 诗神赐予我爱情友谊 还有灵感俯身的快意 平庸的时日何足为道 创造的快来无与伦比 - 无情的岁月飘逝如飞 少年头而今点点霜缀 居然有机会越洋远游 遇见了故友令我心醉—— 草地上缀满白色的蒲公英 就像是蓝天上布满了星星 早已逝去了,那短暂的春天 而今又奇迹般在这里重逢 - 再摘下一朵轻轻吹口气 空中又飞满无数小伞兵 这些多情的诗歌之精灵 永远地飞吧白色蒲公英 *是1957年6月号《星星》诗刊,不是《诗刊》。当时我16岁,在重庆一师读二年级。 **因为热爱诗歌,加上有几位意气相投的学友,在1957年9月学校开展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遭到批判,1958年未允毕业。此后是长达20余年的底层摸爬滚打。 为便于理解,我加了两条简短的注释。我那首处女作《小伞兵》如下: •小伞兵 草地上缀满白色的蒲公英, 就像是蓝天上布满了星星。 我摘下一朵轻轻地吹一口气, 天空中立即飞满了小伞兵。 - 就这样吹着吹着,一朵又一朵, 直到小伞兵落满了头发、衣服, 我才一口气跑下山坡, 让他们到新的地方去安家落户。 今年的重庆《银河系》诗刊《诗人处女作》专栏,刊载了我的文章,不过是谈我那未能面世就在文革中为避祸全身而自己忍痛毁弃的手抄诗集《雏鹰》的,当然也不可避免叙及上面所谈《小伞兵》旧事。正是《小伞兵》的发表大大鼓舞了我学诗的积极性,促使我日后坚持了一生的诗歌生涯。因此,蒲公英成为我一生极为珍惜的祥物,一见到就感到十分亲切。当然,在远离祖国的太平洋西岸见到蒲公英会引发诗情便顺理成章了。 关于“因诗蒙冤”的事由,注释中语焉不详,这里略作补充吧。所谓蒙冤,简言之便是1958年7月,当我中师学业完成时竟被校方以“政治不及格”而不允毕业,作为“见习生”派到一所小学去带错考察,以观后效。这就导致我身背黑锅,在社会底层艰难跋涉达二十余年。毕业证还是1982年补发的,滞后24年。正是因为“小伞兵”结下的不解诗缘,使我在诗路上前行,终有所为,得遂少年时的“诗人梦”。 因为斯原兄知道我的根根底底,所以在读了《重逢蒲公英》之后惠以前引赠诗。两年后重读,当然倍感亲切温馨。“司令”之誉,固然是他的一番美意,却之不恭;不过我又何敢当之?无权修改,姑且存之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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