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千山

罗桥

月冷千山

——白石道人《踏莎行》云：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余酒后散步江头，味其寒凉，作此长赋。

  
朱耷的夕阳，今晚遗落在这段江浦
几箭白鹭刺伤了暮空，云霞正回躲
东流的这一堆愁，潦倒在群峰之间
心头悠悠的往事里，一轮明月高悬
  
大明的雨脚不收，街巷里满了酒客
牌坊里的歌姬，在等着佯狂的才子
起风前执手在这小桥，去伤心芍药
我在远处听钟，听流水浣着的幽怨
  
槐影婆娑，借路的月光在寻找深巷
一地的虫鸣不扫，竹林里睡深了风
在赶考的季节，渡口总铺满了沙堆
共着船头的一立，在乌啼声里的暖
  
国破的山河，炊烟依然径直，草深
树堆在巷口，婆娑着那些三更的愁
异乡人的二胡凄凉，蜀黍担心成熟
酒坊关闭，暮色里的砧声不再回传
  
流觞竹林，长啸乡野，几度的夕阳
挤满鸬鹚的船头，那时正容易起雾
在孤独的醉意里头，伤心一次轮回
箧里的几件青衣，该会为了谁去穿
  
今晚又如此，楼头眺着昆仑和长城
一路上生满的寂寞的城，屯满夜色
去愁着花开，心疼那每夜无人的凋
等我的小巷里的月，去遗弃了乡关
  
失约的一次黄昏，任我的烟灰自落
以这杯酒，丈量长庚和天狼的距离
等我的山川改道，路过唐寅的坟堆
唤起去年的桃花，怒放给深夜的山
  
那时候起风都吹得凌乱，月落得急
渴酒的夜，人的心里无端种满了愁
树枝如同拐杖，又扶起了我的忧伤
去探寻春风，将那夜里的烛火轻剪
  
该送你一尾斗笠，在那年的小雨中
去我的万松岭，给我植下几丛小竹
我今宵能够徘徊，踏歌在桥头树后
将我的今世，再度连起了你的生前
  
而今夜的风，还在那几个巷里寻找
月色正明，此刻我站在了谁的天涯
等一曲归去来兮，租种了我的荒梦
大悲和大喜，陪我的几堆多情的山
  
——2015年3月11日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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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

思绪比脚步走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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