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果园题壁》本事及其他

诗酒自娱

4月20日重庆新诗学会一行应北碚区作协之邀，赴缙云山金果园采风。金果园前身为缙云山园艺场，是傅天琳当年艰苦劳动之地，亦为诗歌创作起步之处。下午甫一到达，稍事安顿，大家就兴致勃勃地上山了。傅天琳一路指点、回顾，自是百感交集。21日清晨我出门散步，忽有所得，苦无纸笔，手机无电，不能转化为诗。唯恐灵感丢失，乃拾一瓷砖碎片，刻书此诗于墙也，题为《金果园题壁》：
指点这里那里
历数当年经历
千斤重担无情
压上娇弱身躯?
-
居然病蚌成珠
苦难窖化佳句
乃有果园诗人
桂冠金光熠熠?
-
然而我心纠结
满腹纷乱思绪——
倘若可以择路
愿否从头走起?
-
谁也没法回答
这道无解难题
后来遇见也是早起散步的斯原兄，向其借得纸笔，带他前去观看，并将诗抄录下来。这一消息传开，同去的一干人等，包括傅天琳本人，也被带至壁前，听我朗诵此诗。众皆称善。
当天下午，在北碚公园内的红楼与北碚诗友座谈，我谈起在北碚的经历，与北碚的复杂感情，也谈起《题壁》的产生，又念诵一次，也受到欢迎。后来北碚区作协秘书长王洪写了报道，贴在了重庆作家网。
本来，这样也就告一段落。殊不知我将此诗贴到一些论坛、QQ群后，竟引起了反响。一些朋友纷纷对我提出的这道“难题”做出回答。略举数例如下：
陈仁德（虞庭） 22:30:59
   倘若可以择路
   决不从头走起
思无邪-张斌(396044380) 22:51:38
    倘若可以择路
   依旧原来脾气
含笑饮砒霜(861650434) 22:56:16
   倘若可以择路
   依旧一无是处
系统维护-蓝(124627513) 23:28:54
   倘若可以择路
   我又何需徘徊
燕刀三  18:30:15
   人生本属无常，
   遑论苦难辉煌。
   倘若可以择路，
   依旧诗酒凭觞。
而燕刀三正是参加座谈的北碚作家周铀呢，而末句巧嵌了我的网名“诗酒自娱”中的二字。
读到这些回答，我又来了兴趣，续写了八行：
     说是无解难题
     读后纷纷答疑
     选择或相径庭
     彰显各自性情?
     -
    其实问题虚无
    历史哪能重复
   幸喜荒唐旧事
   已经随风而逝
而“人文万盛”论坛姚三伯的跟帖则是对此诗作了准确的诠释，可谓深得我心：
好句共赏！
    物质决定意识，环境决定命运。
    历史那样假若，人生亦然。
后来我把这些衍生的文字一并电邮给傅天琳，很快得到了她的回复：
    谢谢！
    怜惜多多！
    趣味多多！
令我特别高兴的是，远在兰州的老诗人高平先生读了此诗，也给我回复四行：
     万兄瓷刻之诗，
     赞美兼有痛惜。
     六言三顿一句，
     类似藏歌谐体。
慕名已久的高平先生是我在一次会议上认识的，同有诗酒之好，诗观接近，相处甚得。聚少别多，却常借网络交流。难得的是，他至今还活跃在网上，博客的点击人次已经达到30多万呢。这四行也采用了六言三步的句式，而且还使我从中获得了新知：有一种藏歌谐体也是这样的句式。
再往后，在“东方诗风”论坛还出现了成都诗人晓曲的《临屏戏和金果园题壁》。这也是一首六言三步十四行诗，紧接着原诗结尾展开思路：
     这就回答此题
     历史倒不回去
     难撼时代阻力
     苦难已成追忆?
-
    缪斯善待吟者
    万物皆成纸笔
    喜怒笑骂随意
    自是乐此不疲?
    -
      莫让刻痕风化
     我来添胶上漆
     笃定后世不腐
     增添美景一隅?
     -
    那时刨根问底
    晓曲诗酒自娱
这点浅浅的刻痕传之久远，传诸后世自是处于想象，带有浪漫气息，就连问起从这里走出去的荣获鲁奖的诗人傅天琳，现在金果园的职工也有茫然无知的呢。结尾晓曲巧妙地嵌入了他自己的名字，也颇有趣。
一首题壁短诗得到如此效果，自然令我意外。于是又增写几行：
     道是怜惜多多
    实乃同病相怜?
    -
    那些陈年旧事
    触及内心痛点?
    -
    不过借人言己
    无非感慨一番?
       -
    最是感到欣慰
    激起浪花点点
这次的创作取得了小小的成功，自认为可以总结出一点经验。那就是诗要耐人寻味，具备引人思索的因素；诗要感动读者，先要感动作者；生活积累对于诗的创作所起的作用也非常重要。如果我没有与傅天琳类似的“病蚌成珠”的经历（而且恰巧也在北碚），也就不可能感同身受，提出那种“无解的难题”，从而引得众人纷纷求解、答疑了。
                                                                      2015·4·25清晨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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