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悲壮的“民俗轮”——历史的回声之一

慕霞

                                   英勇悲壮的“民俗轮”
                                               ——历史的回声之一
                                                     慕 霞 / 编辑




     １９３８年，我国的上海、南京、武汉相继沦陷，国民政府决定迁都重庆。１９３８年１０月，武汉沦陷后，宜昌就危在旦夕。这时的宜昌如同一个大仓库：三万以上待运的人员、九万吨以上待运的器材拥塞于此。一向不肯做官的卢作孚此时临危受命，出任国民政府交通部次长，负责整个战时运输任务。
      1941年8月22日，天气转晴，民俗轮运输军粮到三斗坪，轮船卸完货后，满载前线伤兵和少数旅客返渝。不料民俗轮驶入到巫山境内的巫峡青石洞北岸水域时，突然，7架敌机从神女峰上方俯冲下来，盘旋着对民俗轮进行轮番轰炸。在“隆隆！……”“轰轰！……”“哒哒哒！……” 的混乱声中，敌机朝民俗轮扫射，投弹。刹那间，峡江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江面水柱冲天。中弹的民俗轮机器已被炸停，船剧烈颠动、倾斜。当时全体值班人员冒着枪林弹雨，仍坚守工作岗位。
        船的机舱中弹，加油工邱宝定的腹部被弹片穿破，流血不止，叫他快离开，他瞪眼道：“我就在这里，死也死在这里，绝不能走！”他捂着腹忍痛工作，终与船舶共沉。大副李晖汉飞步闯进驾驶室，将航行日记簿、船舶证书和其它重要文件往怀里塞，反身出门，弹片飞来，削去脸嘴，倒地身亡。
敌人疯狂投弹、扫射，火焰升腾。驾驶舱里，舵手中弹牺牲，紧掌舵盘的水手长龙海云满面是血，在船将倾覆时仍然屹立在船头坚持工作。船长徐大海急步进驾驶舱，数次催他快逃生。他概然答道：“船长都没有走，我岂能离开岗位？”话音刚落，一枚炸弹在船头爆炸，他腹部中弹，鲜血喷涌，英勇牺牲。船长眼涌热泪，替换下他掌舵。
       报务员陈志昌，当船被炸沉时，他仍紧护着电报机，被炸得面目全非。护航组长申志沈、茶房领班唐泽民、茶房袁文彬他们冒着枪弹在为骚乱的乘客维持秩序时，不幸申志沈和袁文彬被炸，悲惨而死。后来右臂炸飞了的唐泽民还捂着伤口继续维持着秩序，血流不止，他昏倒在血泊中，英勇殉职。
船员乘客尸横累累，鲜血染红了甲板，轮船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渐渐地，船停止了前进。还有理货员等一大批船员均倒在血泊中以身殉职……
血红的江水吞噬着“民俗轮”。轰哗的爆炸声、哒哒的枪弹声、呼喊声和浪涛声，响彻大江震撼山谷飞向苍天……
       在船沉之时临危不惧，经验丰富，技能优良，品行端正的船长徐大海（当时57岁），在江水中指挥抢救落水人，使数人死而复生……
英勇和悲壮的民俗轮，遭遇了7架日机轮番俯冲轰炸、扫射后，不幸被炸沉，这是民生公司在抗战中伤亡最惨重的一次，除70名船员，还有160名伤兵和20名旅客也同遭不幸，最终只有7人生还。
      民俗轮是1932年7月由川东轮船公司的长风号客货船并入民生公司后改名的一艘轮船，1927年由大中华造船机器厂建造。“民俗”在当时的民生公司所有轮船中是较为先进的船舶：轮长186英尺（约56.69米），宽30英尺（约9.14米），型深9英尺（约2.74米），吃水7英尺6英寸（约2.32米），三胀式船用蒸汽机2台，2000匹马力的双推进蒸汽机客货轮船，总吨位975.32吨，时值美金30余万元。
       民生轮船公司是近代中国最大的一家私营航运企业。原名民生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由著名实业家卢作孚先生于1925年发起筹办，议定集资五万银元，1926年6月10日在四川合川正式成立，后迁重庆。卢作孚先生为打破川江上触目可见的悬挂英、美、日、法、德、意、挪威等外国旗帜的轮船垄断航线，为中华民族创建了第一个长江航运公司。卢作孚先生特以“民生”为其实业之名，是实践孙中山先生“民生主义”的具体行动，他这一新的救国救民手段获得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的支持。
      当年的6月民生公司总经理卢作孚先生从集资购买第一条小船“民生”轮起家，进入川江、冲出长江、航行四海。抗战时期，国民政府退迁大西南，千里川江成了十分重要的战事运输通道。民生轮船公司在国家和民族危难当头时，全力以赴，将本公司所属的运输船舶全部投入繁重的战事运输，为长江中下游大批机关、学校、厂矿以及前线伤员撤迁四川和重庆，为抗战前线运送兵员和军需物资，起到了顶梁柱的作用。在被称为中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中，有不拿枪的抗日舰队之誉，立下了汗马功劳。特别是英勇悲壮的民俗轮，1939年2月，受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传令嘉奖。
       在抗战运输中，民生公司有１６艘船舶被炸沉，６９艘船舶被炸伤，１１７名员工牺牲，７６名员工伤残，运力比战前减少一半。著名爱国将领冯玉祥将军赞誉民生公司为“爱国的公司”。１９３９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传令嘉奖民生公司参与宜昌撤退的轮船，并授予卢作孚一等景星勋章和胜利勋章。
      １９８０年，党中央《关于卢作孚先生的结论》里这样写道：“他为人民做过许多好事，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１９８９年，卢作孚先生塑像在北碚公园内建立。这尊看似普通的大理石塑像，正以生命的另一种方式，永远注视着长江和历史！
       历经世事浪潮冲刷，虽然岁月化为过眼烟云 ，但凭吊英雄，民族精神的传承需要人人参与。如果您路过神女峰，请默颂致敬。长眠江底的英雄们，终将欣慰。愿民生精神，代代传颂！


    注：（一）1米≈3.28英尺
            （二）本文参考资料：
             1、重庆晚报2010年3月10月第七版内容；
             2、贵州《文史天地》2012年第2期民俗轮沉没真相；
             3、《卢作孚在运输战线上的抗日救亡创举》（2005年7月29日新华网）
             4、民生公司研究室主任项锦熙提供的民生公司旧档案资料；
              5、徐大海后裔徐绍华女士资料。
                           
                                                                                          
                                                                                                      2014.4.19.修改整理于山城长江畔

慕霞

为抗战精神喝彩，向英雄们学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