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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国一月,归来收到积压的一大叠《文艺报》,浏览之余,摘其妙语佳言,以供同好分享。随读随录,注明出处;偶记所感,附之于后。 一 在很多作家那里,语言越来越像是单纯的腔调。 语言的冷漠和空洞是不是让文学呈现了相同的面貌? ——李振《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文学》 二 我说过“文学是最艰难的人生冒险”。与文学定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与贫穷、寂寞、绝望、羞辱和疯狂定约。 ——薛忆沩《我的文学之约》 【抄文公曰】这个“定约”不只是爱好,而是献身的誓约。作者如今是成功了,但是这是在经历了种种曲折之后。幸好他没有半途而废。当然,许多“定约者”可能没有他那样幸运,甚至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果真如此,那就认命吧,尽可“毁约”而去,另作他图。 而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与文学定约可能会带来的灾难性后果,甚至不幸至于万劫不复。愿那样的悲剧永远不再重演。 三 世界上有两种作家,一种是文学受惠于他们,一种是他们受惠于文学。前一种给文学带来巨大的光荣,是文学成为人类文化中辉煌的殿堂。后一种则从文学中获得无穷的好处。文学改变了他们的人生际遇,文学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人生支柱,是他们的快乐和幸福的泉源,是他们生命存在的一种方式。他们应该对文学感激涕零。 ——陈世旭《初恋的感觉》 【抄文公曰】陈世旭当然自认是后一种作家,这是准确的定位。但是他们或多或少也能以各种作品反馈文学。文学不能仅仅依靠前一类成就非凡的作家。其实真正的文学爱好者也一样受惠于文学,以至于终身受用无穷;只有他们的存在才能彰显文学的价值。 三 他写的文学批评,篇篇都可以当作创作的散文读。 ——司马长风语,引自韩石山《李健吾:一个不出世的文学大家》 【抄文公曰】看似平常的判语,其实说的是一种很高的,一般批评家达不到的境界。嗟乎!如今我们读到的文学批评文字,往往居高临下,故作高深,诘屈聱牙,甚至不堪卒读。更别说那些胡吹瞎碰的“红包评论”了。 四 文艺评论是对文艺作品、文艺现象和文艺家的言说。毛时安文艺评论的言说有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敏锐发现的言说。······ 二是尽可能直言不讳的言说。······ 三是满怀激情、文采盎然的言说。······ ——王文章《评论的视野与言说》 【抄文公曰】毛时安是上海著名文艺评论家(不仅是文学评论家),本文是为他的《视野·说》一书所作序言。总结的三个特点实际上是优秀文艺评论必备的条件,也是从事文艺评论者努力的方向。其三则与所录第三条不谋而合。 五 但凡读到中国作家出访记中,讲述自己异域受到追捧,如何红得发紫,出尽风头,我往往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悯之心。但念及这些人里,小说写手的拿手好戏本就是虚构,散文写手的不二法门本就是煽情,诗歌写手的祖传秘方本就是呻吟,所以,对他们完全入戏的述说,可以不信,但深表同情。 ——任芙康《中国文学的市场在哪里?》 【抄文公曰】读之不觉莞尔。这位任先生对于他那些能够到异域出头露面的同行们的调侃绵里藏针,对那些被针刺的也不能不“深表同情”。 六 城市不会呼唤心灵,但大自然会,甚至一直就在呼唤。在现代派画家群体中,或许卢梭是听见这呼唤最深切的一个。 ——远人《亨利·卢梭:没去过的丛林和永恒之梦》 【抄文公曰】如今“乡愁”是一个热词,其中就寄托了人们对于大自然的眷恋和身居城市的无奈。但是乡愁是无法根治的痼疾啊!但愿诗人们真正听见了大自然的呼唤,而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