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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提名伊沙为庸诗榜榜首 邓程 我不认识伊沙,对伊沙的为人也没什么成见。但选伊沙的《崆峒山小记》为庸诗榜榜首,是我提的名。 在我看来,伊沙不懂诗为何物,这是毫无疑问的。从他的成名作《车过黄河》始,到这首《崆峒山小记》终,产生的都是垃圾而已。《车过黄河》: 列车正经过黄河/我正在厕所小便/我知道这不该/我应该坐在窗前/或站在车门旁边/左手插腰/右手作眉檐/眺望 像个伟人/至少像个诗人/想点河上的事情 /或历史的陈账/那时人们都在眺望/我在厕所里/时间很长/现在这时间属于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已经远去. 真是匪夷所思,这样的东西也叫“诗”。由此可见当今诗歌界的混乱。 伊沙的诗让我想诗坛老前辈薛蟠。薛蟠成名更早,名气更大,他的脍炙人口的大作不止一首,比方《一个蚊子》: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还有《女儿悲》: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与薛蟠的大作有一拼的还有也是庸诗榜上有名的沈浩波先生的名作。沈浩波先生曾写有《一把好乳》这样的青出于蓝的好诗:她一上车/我就盯住她了/胸脯高耸/屁股隆起/真是让人/垂涎欲滴/我盯住她的胸/死死盯住/那鼓胀的胸啊/我要能把它看穿就好了/她终于被我看得/不自在了 /将身边的小女儿 /一把抱到胸前 /正好挡住我的视线 /嗨,我说女人 /你别以为这样 /我就会收回目光 /我仍然死死盯着 /这回盯住的 /是她女儿 /那张俏俏的小脸 /嗨,我说女人 /别看你的女儿 /现在一脸天真无邪 /长大之后 /肯定也是 /一把好乳 薛蟠他老人家在《红楼梦》里成名很早,但曹雪芹显然没有认识到薛蟠的意义。现在看来,薛蟠的作品预示了伊沙、沈浩波写作的所有内容:口语、幽默、下流、先锋、豪爽。 其实《车过黄河》这样的文字,作为酒桌上的笑谈,我还是会认为伊沙这个人挺有幽默感的。可是作为诗,它确实有自己的独特的尊严。不是什么都可以写,不是什么都可以成为诗的。以前鲁迅说过,“世间实在还有写不进小说里去的人。倘写进去,而又逼真,这小说便被毁坏。譬如画家,他画蛇,画鳄鱼,画龟,画果子壳,画字纸篓,画垃圾堆,但没有谁画毛毛虫,画癞头疮,画鼻涕,画大便,就是一样的道理。”(《半夏小集》)这应该是显然的事,现在也要讨论了,呜呼! 这当然和西方理论有关。发源于西方浪漫主义的西方现代派文学,向来是习惯以丑为美的。所有这些,都给中国文学界、诗歌界以极大的混乱。这里就不细说了。 伊沙的《崆峒山小记》也是这样: 上去时和下来时的感觉/是非常不同的/上去的时候/那山隐现在浓雾之中/下来的时候/这山暴露在艳阳之下/像是两座山/不知哪座更崆峒/不论哪一座/我都爱着这崆峒/因为这是/多年以来/我用自己的双脚/踏上的头一座山。 这样的口水诗,这样的极其乏味极其无聊的文字,证明了一件事:伊沙没有诗歌上的才能。 那么是不是口语诗就没有前途,诗歌就像某些人说的,必须走向晦涩的另一个极端呢?当然不是。口语诗或者说用正常的现代汉语写诗依然是中国诗歌的方向。如果我们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口语诗,我们看看于坚的这首《高山》,就立马能明白,而且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诗:
高山把影子投向世界
最高大的男子也显得矮小
在高山中人必须诚实
人觉得他是在英雄们面前走过 他不讲话他所失去力量
诚实就像一块乌黑的岩石
一只鹰一棵尖叶子的幼树
这样你才能在高山中生存
在山顶上走
风暴洪水和闪电
都是高山中不朽的力量
他们摧毁高山
高山也摧毁他们 他们创造高山 高山也创造他们
在高山上人是孤独的
只有平地上才能挤满炊烟 在高山中要有水兵的耐性 波浪不会平静港口不会出现 一摇一晃之间
你已登上峰顶 或者堕入深渊 一辈子也望不见地平线 要看得远就得向高处攀登
但在山峰你看见的仍旧是山峰
无数更高的山峰 你沉默了只好又往前去
目的地不明
在云南有许多普通男女
一生中到过许多雄伟的山峰
最后又埋在那些石中 我一直认为,于坚以及于坚领军的口语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诗歌界最大的收获。 作者按:此文发表于《深圳特区报》2008年2月1日,发表时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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