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那些石头和鱼（之22）

子在川上曰

    1
    气喘吁吁地一路攀援而上，随着位置的不断上移，她一点一点地拔地而起。很快就要登顶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完成了最后一跃，没有看到期盼已久的风景。


    山开始剧烈地摇晃，不断地坍塌。那些泥土融化成了水，在脚下汹涌。那些石头化成了鱼群，在水中自由地穿行。
    山不断地变矮，她一点点地下落。她多么像是一尾美人鱼，寂寞地穿行在时空隧道里。


    （她说，美是一瞬间的破坏和周而复始的构建。）


    2
    她从高空中坠下，尖叫着，呼喊着，哭泣着，像是那年的初潮。后来，平静了下来，身体做着各种优雅的动作，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脚下的浪花，像极了那年三月的桃花。


    （她说，有些经历，一秒钟就是几世的轮回。）


    3
    她落在了水面上，以为终于可以回归大海了。
    接触的那一刹那，海水一重重汹涌过来，不断冲击着，推高着，并且刷新着高度。
    她成了两大板块拼命挤压下的喜马拉雅山脉，成了喜马拉雅山脉上寂寞的珠穆朗玛峰，成了珠穆朗玛峰上面一块孤独的鱼化石。那些海水，那些时间都化作了皑皑的雪原和冰川。


    （她说，我们可以毁灭一切，而时间，却可以毁灭永恒的我们。）


    4
    她端坐的雪原上，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雕塑，或者一幅远古时代的壁画。


    （她说，如果有人能够发现，并且愿意停下来打量，我们很可能是破解时间的密码，或者是解读历史的文字。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为了把诗歌的破碎演绎得更加的完全和彻底。）

邓仲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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