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读僧天一五律《晚归途中口占》

万壑松

  曳杖归来晚，　苍苍暮霭浓1。

烟迷千嶂月2， 风送一声钟。

朔气催黄叶3， 惊涛撼碧松。

遥知门不远，　只在白云封。

    不知是法事或云游归来，诗僧的心平静闲适，天天看山不厌，观水常新，时不时灵感闪烁，诗兴勃发，又一首五律随口咏出。

    “曳杖归来晚，苍苍暮霭浓。”已不年轻的诗僧，偏偏游兴不减，那是一颗诗心使然，哪管曳杖归来已晚，这黄昏时满无边际的云雾，变幻无穷，百看不厌。

    你看“烟迷千嶂月”，薄烟淡雾的群峰上，一轮清冷的明月；而知趣的清风也匆匆赶来，联袂耳熟能详的钟声迎来。“风送一声钟”，随口道来，属对工稳，意境清丽，令人神往。“迷、送”两字真有化实为虚、化景物为情思之妙，可谓诗眼也。

    此情此景，让诗僧久久不愿离去。一阵冷风袭来，化为“朔气催黄叶”的诗句，这时令应是秋季；同时，清风也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掀起满山碧绿的松涛。这一联的对仗颇见诗人的巧思，巧妙的借用“风”产生的效果“惊涛”来与“暑气”成对，避免了“合掌”，以及与上联“风”字的重出。“黄叶”与“碧松”对举，一个“催”字，一个“撼”字的安排，既工对又贴切。

    诗僧且行、且看、且咏，诗快要结束了，而自己的家——月华寺也接近了。“遥知门不远，只在白云封。”尾联超凡脱俗，飘飘出尘，一派仙家气象；白云深处仙境般的月华寺，居住的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人”。看是写寺，实乃写人。

    这首五律，将明月、清风、白云、碧松、钟声、黄叶等景物巧妙的编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境界，僧天一的世界。

【注释】

①暮霭：指黄昏时的云雾。

②嶂：高险如屏障的山峰，千嶂，千峰。

③朔：代表北方；朔气，冬天的寒气、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