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与隧道（六首）

克文

*杳无音讯

一条鱼游进了地铁
地铁杳无音讯
一条鱼游进了隧道
隧道杳无音讯

一条鱼错在哪里
地铁错在哪里
隧道错在哪里

毫无音讯的洪水
突然就上了残忍的热搜


*爱死了

谁快要死了
地铁里还有爱
谁快要死了
隧道里还有爱
谁已经死了
地铁里的爱呢
谁已经死了
隧道里的爱呢

那爱一直在暴雨里无地自容


*犯了错

暴雨犯了错
以为地铁很地铁
以为隧道很隧道
以为现代很现代

百年一遇
千年一遇
暴雨真的犯了大错
那些可怜的傲慢的人
一直都还是那么渺小


*在哪里

洪水已羞愧地退去
地铁通畅了
地铁里找不到担责的人
隧道通畅了
隧道里找不到担责的人

他们都在哪里
死去的人
再也睁不开眼睛看个究竟

死都死了，管他在哪里


*没有声音

地铁里不可以
用鲜花祭奠亡灵
隧道里不可以
用鲜花祭奠亡灵
那鲜花都没有任何声音

那鲜花只不过是七月的迷宫
黑夜降临到的时候
清风徐徐吹来
千万不要以为有明月的声音


*辩护

如此悲伤
地铁还能辩护什么
地铁无罪
如此痛苦
隧道还能辩护什么
隧道无罪

只有暴雨
可以一直辩护着
请上所有可以请上的律师


202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