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雪夜林外稍息

齐云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by robert frost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The woods ate lovely,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sleep.

雪夜林外稍息（律式音节诗）

作者：罗伯特•弗洛斯特  译者： 齐云

我认出了这片树林
林主房屋就在乡村
他想不到我会耽搁
凝神注目林暗雪深

我的小马定然疑惑
停留荒野是为什么
树林雪满湖泊冰镇
一年最黑今晚夜色

摇响脖铃小马想问
是不是它路程不准
寂静之中回应是谁
风吹细细雪落纷纷

又暗又深树林真美
但有诺言不能违背
再走一程才能安睡
再走一程才能安睡

译后记：弗洛斯特是二十世纪美国家喻户晓的大诗人。其超卓之处在于，在现代主义笼罩英美诗坛时，他保持了独立风格。他用词简单，造句朴素，尊重语法习惯，注重声韵，格律谨严，诗思表达合乎逻辑，这样的语言风格与追求，与现代主义确实大异其趣。虽然他受到以艾略特为核心的现代主义批评家的“冷冻”，但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美国官方和平民一致给他戴上桂冠。

这首小诗久负盛名。格律严谨，迎难而上的翻译很多。诗歌为四步抑扬格，韵脚严密、自然，前三节一二四行同韵，第三行和下一节的一二四行同韵，最后一节四行同韵。全诗用语简单朴素，绝大多数是单音节单词，是少儿就能看懂、听懂的作品，颇似李白的《静夜思》。译作尽量但难以全面保留原文的语言风格。原作第二节是一个完整的句子，这在汉语中很难体现。最后一节语音上还有独到之处，多处出现的长元音与双元音，从声响方面传达了旅途的单调和沉闷，这在译作中也不能体现，幸好最后两行重复，大致能表明旅程的漫长与单调及行者的厌倦。

本译最精彩之处，是用每行四步八字这样最朴素的节奏、最少的用字对应原作的四步抑扬和语言风格，平仄也尽量作了调理，终于可以标上律式音节诗了。

由于审美传统的不同，西方诗歌罕有意境，但这首小诗却与中国诗歌的“意境说”契合颇深。雪夜、幽林、冰湖、小马、轻风，这些意象连缀让人想到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古道西风瘦马”，只不过传达的意境，一者幽暗，一者萧条。

小诗的意蕴丰富，层次很多，自其产生以来，就众说纷坛，争论未息。表层意义是首写景小品，进一步发掘就能感到诗歌主题深邃。“树林”和“诺言”是理解诗歌的两个关键词。译者大致认为诗中树林是死亡的象征，诺言是责任，抑或人神的契约，因为基督教不赞成自杀。诗人摆脱死神的诱惑，履行人生的责任。

齐云

这首难译的诗让我多次捉摸。很久以前，就和逐明兄讨论过，“谁”这个关键韵，还是逐明兄改出来的。
这一稿，比较满意了。这样抗译的诗，不可能译得尽善尽美的，而且得给后人留下空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