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程式化音步对称的齐言诗与豆腐干体自由诗的等价性》

孙逐明

　　论程式化音步对称的齐言诗与豆腐干体自由诗的等价性

　　诗歌格律是一种工具性质的理论，可操作性是最基本的要求。格律新诗的基本对称单元主要是“音步”，可现有的音步区分法，采用了词标准和词组标准的双重标准，因此音步具有很大的随意性；不能正确区分音步，也就不能正确判别格律与自由；连一首诗是不是格律体都无法判断，新诗格律又何从谈起？
　　为了解决格律体新诗体系无法建立起来的危机，我不得已借鉴我国古典诗词的程式化音步分割方法，写了《程式化音步是新诗格律成熟的必要条件》[1]一文，给格律体新诗制定了一套程式化音步分割的法度，它们是：
　　1、一字步只能处在句首或句尾，且相邻的必须是三字步。
　　2、不承认四字步的存在，所有四字步都必须作程式化处理。可有三种方式：①意义分割为“22”式者，直接中分即可，如“社员|终于|把握┆住了|自己的|方向”；②意义分割为“13”式和“31”者，先尝试把首尾的单音词归并到相邻的音步中去，如“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归并为“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顾不上|对落叶的|容光|鉴赏”归并为“顾不上|对落叶┆的容光|鉴赏”；③若无法归并，就直接中分，假定它们是两个两字步，例如：西天边|已淡┆溶了|月舟的|帆影。
　　《程式化音步是新诗格律成熟的必要条件》的发布，解除了格律体新诗体系无法确立的危机，格律体新诗的写作至少有法可依了，所以此文出，马上得到东方诗风网站和中国格律新诗网众多诗人的首肯，把它当成了这两个论坛写作的基本法度之一。此文首先在《东方诗风》杂志2010年第四期里刊出，万龙生在主持人语里认为“本论坛理论家孙逐明先生关于音步程式化的论述具有很强的实践意义，是对于音步划分难题的攻关力作，有益于格律体新诗的健康发展”。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吕进和熊辉主编的《诗学》第二辑〔2010年〕以及《中国格律新诗网》晓曲于2016年编著的《中国格律体新诗论集》都收入了此文，可见大家对程式化音步法则的高度重视。
　　但是，程式化音步法则本身与音步对称论的节奏理论是相悖的，其中潜藏着巨大的弊病。

　　一、程式化音步法则导致音步对称体蜕变成了豆腐干体

　　《程式化音步是新诗格律成熟的必要条件》纯粹是为了解除新诗格律体系无法建立起来的危机，不得已而为之之举，并非程式化音步主张如何正确；此说刚刚出笼，赵延光马上提出尖锐的批评：“我始终认为，把诗句分割成若干音步就是为了与朗读时的停顿相对应的。否则，划分音步就毫无意义了。因为诗歌不仅仅是用来看的，更是用来读的。只有在读的过程中，才能体现出诗的音乐性。”
　　赵延光的批评是很正确的，音步对称论的节奏支点是顿歇，而顿歇与音步是唇齿相依的，节奏单元被虚拟的同时，节奏支点也就被虚拟而不存在了，齐言诗节奏赖以成立的“整齐顿数”也就被破坏了；按照程式化音步法则写出来的齐言诗，实际上已经蜕变成了只求字数对称而音步不对称的“豆腐干体”自由诗了。下面是最典型的诗例：

　　这时|忘记了|危机|风险|
　　二零┆零八|携苦乐|渐远|——此行实际上只有三次停顿：二零零八|携苦乐|渐远|。
　　这时|涌动着|共同|信念|
　　相信|未来|渴望着|春天|
　　——万龙生《迎春晚宴——元旦试笔》〔四步9言诗〕　　


　　我是|一粒|可怜的|稗子|
　　是|黑五类|之外的|黑类|
　　粮食┆榜上|被列入|另册|——此行实际上只有三次停顿：粮食榜上|被列入|另册|。
　　赚尽我|多少|辛酸的|泪|
　　——王端城《新都饮“稗子酒”代稗子立言》〔四步9言诗〕

　　梦见|传说┆里的|锦绣|江南|——此行实际上只有四次停顿：梦见|传说里的|锦绣|江南|。
　　一只|翠鸟|绿林|之中|呢喃|
　　树林|上面|兰天|无限|宽广|
　　和风|吹拂|阳光|明亮|晃眼|
　　——齐云《做梦的蛤蟆》〔五步10言诗〕

　　类似的诗例比比皆是。大家可以参看《“四字步”是音步对称理论不可救药的致命硬伤》一文的实例[2]。
　　这样一来，音步对称论的格律体新诗就陷入了无法摆脱的悖论怪圈：不采用程式化音步，格律体系根本建立起来；采用程式化音步之后，格律体系虽然建立起来了，但格律体诗歌实际上已经蜕变为豆腐干式的自由诗了。
　　由此可证，音步对称论乃至所有顿数整齐论的理论体系根本就不能成立。

　　二、程式化音步法则本源新解

　　我们还可以从程式化音步的本源上论证此说的谬误。　　
　　请大家注意，我在《程式化音步是新诗格律成熟的必要条件》里制定的程式化音步规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根据古典诗词程式化音步规则的延伸。在古典诗词论里，一字步只允许出现在句首和句尾，句身部分全部都程式化处理为两字步了；把它延伸到新诗里，就变成了一字步只允许出现在句首和句尾，句身部分则全部程式化处理为两字步和三字步的规则了。
　　从理论上看，只要是古典诗词允许的程式化处理法则，都应当可以延伸到新诗里面来。而在唐诗宋词里的平仄音步法则里，还有一种程式化处理方法，即：语义分割为“33式”的六字句与“222”式的六字句是可以相通的。试举例说明：
　　元曲越调天净沙最后一句的平仄格式是“仄平│平仄│平平”，即三个两字步。通常情况下此句的意义分割应当是“222”式，如白朴的天净沙《春》：“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而实际创作中，此句的意义分割也可以是“33”式，如：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庐山面已难寻，孤山鞋不曾沉，掩面留鞋意深。不知因甚，女儿港/到如今。〔周德清净沙《舟阻女儿港》〕
　　瑶园树老琼枝，玉奴酒捧金卮，十二阑干倚徙。探梅人至，灞桥诗/等多时。〔张可久天净沙《雪中酬王一山》〕
　　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秋水迢迢。红叶山斋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张可久天净沙《鲁卿庵中》〕
　　数声短笛沧州，半江远水孤舟，愁更浓如病酒。夕阳时候，断肠人/倚西楼。〔吴西逸天净沙《闲题》〕
　　不仅元曲如此，宋词也常常如此。例如：　　
　　三十三年，今谁存者？算只君/与长江。〔苏轼《满庭芳》第三句的平仄格式是“仄中│平仄│平平│”〕　　
　　新睡觉来无力，不忍看/君书迹。满院落花春寂寂，断肠芳草碧。〔韦庄《谒金门》第二句平仄格式是“中仄│中平│中仄”〕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姜夔《扬州慢》，最后一句的平仄格式是“平平│平仄│平平”。〕
　　既然古典诗词允许“33”式六字句与“222式”六字句相通，那么新诗的程式化音步规则，也应当可以规定“33”式与“222”式六字句以及六字逗可以相通了。如果添加这一程式化音步规则后，会导致两种重要的结果：
　　第一、所有大顿对称的音节诗根本无须考虑音步，因为它们的程式化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第二、豆腐干体自由诗里，程式化音步对称体的比例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论证过程于后。

　　三、音节诗体的程式化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先看七言以下的音节诗。根据上面制定的新的程式化音步法则可知：
　　1、两言诗和三言诗〔包括两字逗和三字逗〕一定是程式化的“一步诗”。
　　2、五言诗〔包括五字逗〕一定是程式化的“两步诗”。
　　3、两言诗〔包括六字逗〕，其语义结构除了“33”式为两步诗之外，其余都是三步诗；而“33”式可以程式化处理为“222”式；反过来，“222”式也可以程式化处理为“33”式。故六言诗〔包括六字逗〕的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4、七言诗〔包括七字逗〕一定是程式化的“三步诗”。
　　再看八言以上的诗句。
　　我们在《汉语音节诗概论》里指出：△八言诗，有三体：44体，35体，53体。△九言诗，有四体：45体，54体，36体，63体。△十言诗，有五体：55体，46体，64体，37体，73体。△十一言诗，有四体：56体，65体，47体，74体，△十二言诗，有六体：66体，57体，75体，444体，273体，372体。△十三言诗：67体，76体，445体，454体，544体，373体，274体，472体。△十四言诗：77体，86体，68体；△十五言诗：87体，78体，555体。十五言以上少见，其体式可类推。
　　八言至十三言诗以上的诗体，其诗逗都在七字逗以下，而七字以下的诗逗对称时，其诗逗内部音步一定对称，诗行的音步当然也会对称。上述推论还可以延伸到十四言诗。
　　由此可证，只要是大顿对称的音节诗，根本无须考虑音步，因为它们的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四、豆腐干体自由诗里，音步对称体占有绝对优势

　　七言以下的豆腐干体的音步一定是对称的，可参见上节的论证。
　　我们再看八言诗以上的豆腐干体自由诗。
　　八言豆腐干体的语义分割有四步诗与三步诗之分。四步句有四种句型：“2222式”、“1322式”、“2231式”和“1331式”；三步句有三种句型：“332式”、“233式”和“323式”。三步句里，除了“323”式之外，“332式”和“233式”都可以程式化处理为“2222”式。反过来，“2222式”是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三步诗的。这样一来，八言豆腐干体里，除了不常见的“323”式诗句之外，其余句型写成的豆腐干体的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九言豆腐干体，除了“333”式是三步之外，其余通通是四步，而“333”式是可以程式化处理为“2223”式或“3222”式，因此九字句豆腐干体的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十言豆腐干体，五步句有四种句型：“22222”式，“13222”式，“22231”式，“13231”式；四步句有两种句型：“3331”式和“1333”。四步句都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五步句“22231”和“13222”，反过来，五步诗里除了“13231”式之外，其余都可以程式化处理为四步诗。因此十言诗豆腐干体的音步绝大部分是对称的。
　　十一言豆腐干体，五步句有十一种句型：“32222”、“23222”、“22322”、“22232”、“22223”、“32231”、“23231”、“22331”、“13232”、“13223”、“13331”；四步句有四种句型：“2333”、“3233”、“3323”、“3332”。四步句全部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五步诗：“23222”、“32222”、“22223”、“22232”，因此十一字句的豆腐干体，其音步一定是对称的。
　　十二言豆腐干体，六步句有四种句型：“222222”、“132222”、“222231”、“132231”。五步句有十三种句型：“33222”、“32322”、“32232”、“32223”、“23322”、“22332”、“22233”、“33231”、“32331”、“23331”、“13332”、“13233”。四步句有“3333”一种。四步句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五步句搅合六步句。五步句里，除了“32322”、“32232”、“32223”三种不能程式化处理为六步句之外，其余都可程式化处理为六步句；反过来，六步句里除了“132231”之外，全部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五步句，可见十二字句里音步对称同样也占有绝对优势。
　　十三言豆腐干体。六步句有十四种句型：“322222”、“232222”、“223222”、“222322”、“222232”、“222223”、“322231”、“232231”、“223231”、“222331”、“132232”、“132223”、“133231”、“132331”。五步句有八种句型：“33322”、“33232”、“33223”、“32332”、“32233”、“32323”、“23332”、“22333”、“13333”。五步句全部可以程式化处理为六步句。六步句里除了“232231”、“223231”、“133231”和“132331”之外，通通可以程式化处理为五步句，可见十三言豆腐干体里，音步对称体占有绝对优势。
　　十四言豆腐干体。六步句有十八种句型：“332222”、“323222”、“322322”、“322232”、“322223”、“233222”、“223322”、“222332”、“222233”、“332231”、“323231”、“322331”、“322232”、“322223”、“233231”、“223331”、“132332”、“132233”。五步句有五种句型：“23333”、“32333”、“33233”、“33323”、“33332”五种。五步句通通可以程式化处理为六步句。
　　综上所述，八言至十四言的豆腐干体里，程式化音步不对称的诗句所占比例非常小，绝大部分诗句通通都是程式化音步对称体。
　　由此可证，豆腐干体里，音步对称体占有绝对优势。

　　五、朱湘豆腐干体音步对称的分析

　　上面我们是从统计学的角度论证豆腐干体里程式化音步对称体占有绝对优势。下面我们不妨看看朱湘的部分“豆腐干体”齐言诗，其音步对称的情况如何，以便加强感性认识。朱湘的豆腐干体里，七言、九言、十言和十一言都有。我随机选取了朱湘的七言豆腐干体、九言豆腐干体、十言豆腐干体和十一言豆腐干体各一首，见附件；按照咱们现有的程式化音步对称论的音步规则分析这些诗歌，然后对入律和出律的诗行进行了统计，结果如下：　　
　　1、三步七言诗《葬我》和四步九言诗《乞丐》的音步全部对称。
　　2、十言诗《热情》共31行，除了6行是五步十言诗〔标有“▲”〕而出律之外，其余25行都是入律的四步十言诗，出律的诗句全部是两字步。于下：　　
　　更有│雷霆│作嗓│，叫入│无垠。▲〔22222〕
　　能够│亘古│周行│，不相│妨碍？▲〔22222〕
　　除去│毁灭│之外│没有│良方。▲〔22222〕
　　我们│把它│一脚│踢碎│之后，▲〔22222〕
　　射死│丑的│蟾蜍│，恶的│天狗。▲〔22222〕
　　一个│正中│，八个│照亮│八方：▲　〔22222〕　
　　上述诗句我们把“222”的六字逗处理为“33逗”，音步也就对称了。　　　
　　3、十一言诗《哭孙中山》共36行，除了3行是四步十一言出律之外，其余33行诗全部是入律的五步十一言诗，占91％。出律者全都是三字步为主的诗句，于下：
　　帝座上│高踞着│狞笑的│魔王；△〔3332〕　　
　　永息于│四十里│围的│佳城中。△〔3323〕　
　　此后│有谁来│给我们│治创伤？△〔2333〕　
　　上述诗句，我们只要把“33式”的六字逗程式化处理为“222”式六字逗，音步也就对称了。

　　从理论到实践可知，程式化音步对称体，在本质上与豆腐干体自由诗基本等价。



　　附件：

　　《葬我》〔三步七言诗〕

　　葬我在│荷花│池内，
　　耳边有│水蚓│拖声，
　　在│绿荷叶│的灯上
　　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我在│马缨│花下，
　　永作着│芬芳的│梦——
　　葬我在│泰山│之巅，
　　风声│呜咽│过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漂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乞丐》〔四步九言诗〕

　　尺深的│白雪│棉絮│一般，
　　他在│龛桌下│更觉│森寒。
　　破庙│无人│任风吹│雨打，
　　佛像的│眼梢│泪渍│斑斓。
　　不独│人间有│贫贱│富贵，
　　神道的│时运│也分│顺背。

　　遮寒的│稻草│加厚│一层，
　　身边│却少了│一个│亲人。
　　三十年│患难│帮我│驮过，
　　黄泉│路上│倒让你│孤行。
　　来生│为畜│都莫叹│命坏，
　　只要│不投胎│重作│乞丐。

　　有人│在门外│踏过│中途，
　　肩扛着│半爿│雪白│肥猪。
　　他想起│燉肉│浓香│四散，
　　透红│的皮│与蜜枣│无殊。
　　远处│依稀的│放着│鞭爆，
　　谁不在│迎接│新年│来到？

　　《热情》〔四步十言诗〕

　　忽然│卷起了│热情的│风飙，
　　鞭挞着│心海的│波浪│，鲸鲲；
　　如电的│眼光│直射进│玄古；
　　更有│雷霆│作嗓│，叫入│无垠。▲

　　我们问│：为什么│星宿│万千，
　　能够│亘古│周行│，不相│妨碍？▲
　　吸力│，是吸力│把它们│牵住——
　　吸力中│最强的│岂非│恋爱？

　　这无爱│的地球│罪已│深重，
　　除去│毁灭│之外│没有│良方。▲
　　我们│把它│一脚│踢碎│之后，▲
　　展开│双翼在│大气内│翱翔。

　　我们的│热情│消溶去│冰冻，
　　苏醒转│月宫的│白兔│，桂花，
　　我们│绑起│斫情根│的吴刚，
　　一把│扔去填│天狼的│齿牙。

　　我们│发出│流星的│白羽箭，

　　射死│丑的│蟾蜍│，恶的│天狗。▲
　　我们挥│彗星的│筱帚│扫除，
　　拿南箕│撮去│一切的│污朽。
　　我们│把九个│太阳│都挂起，
　　一个│正中│，八个│照亮│八方：▲

　　我们要│世间│不再有│寒冷，
　　我们要│一切的│黑暗│重光。
　　我们│拿北斗│酌天河│的水，
　　来庆贺│我们│自己的│成功。

　　在河水│酌饮│完了的│时候，
　　牛郎│同织女│便永远│相逢。
　　欢乐在│我们的│内心│爆裂，
　　把我们│炸成了│一片│轻尘，

　　看那象│灿烂的│陨星│洒下，
　　半空中│弥漫有│花雨│缤纷！

　　《哭孙中山》〔五步十一言诗〕

　　猩红的│血辉│映着│烈火│浓烟；
　　一轮│白日│遮在│烟雾的│后边；
　　杀气│愁云│弥漫了│太空│之内，
　　五岳│三河上│已经│不见│青天。

　　革命│之旗│倒在│帝座的│前方，
　　帝座上│高踞着│狞笑的│魔王；△
　　志士的│头颅│替他│垒成│脚垫，
　　四海│哀呼│，同声│把圣德│颂扬！

　　国体│上的│革命│未能│作到底，
　　便│转过来│革命│自家的│身体；
　　那知│病魔│的毒│与恶魔│相同，
　　我国的│栋梁│遂此│一崩│不起。

　　谁说他│没有│遗产│传给│后人？
　　他有│未竟│之业│让大家│继承。
　　他留下│玻璃│棺样│明的│人格；
　　他留下│肝癌│核样│硬的│精神。

　　让│伟大的│钟山│给他│作丘陇，
　　让│深宏的│江水│给他│鸣丧钟。
　　让他│为国事│疲劳│了的│筋骨
　　永息于│四十里│围的│佳城中。△

　　哭罢│：因为│我们的│国医│已亡。
　　此后│有谁来│给我们│治创伤？△
　　病夫│！你瞧│国医│都死于│赘疣，
　　何况│你的│身边有│百孔│千疮？

　　哭罢！│让我们│未亡│者的│哭声
　　应答着│郊野中│战鬼的│哀音。
　　哭罢！│因为│镇鬼的│钟馗│已丧，
　　在昆仑│山下│魑魅│更要│横行。

　　但│停住哭│！停住│五族的│歔欷！
　　听那│：黄花│岗上│扬起了│悲啼！
　　让│死者的│英灵│去歌悼│死者，
　　生人的│音乐│该是│战鼓│征鼙！

　　停住哭│！停住│四百│兆的│悲伤！
　　看那│：倒下│的旗│已经又│高张！
　　看那│：救主│耶稣│走出了│坟墓，
　　华夏│之魂│已到│复活的│辰光！

[1]孙则鸣：《程式化音步是新诗格律成熟的必要条件》http://df.xlkf.cn/old/viewthread.php?tid=44051&extra=page%3D1
[2]孙则鸣：《“四字步”是音步对称理论不可救药的致命硬伤》http://df.xlkf.cn/thread-9061-1-1.html

孙逐明

请参阅《朱湘的豆腐干自由诗的音步对称分析》http://df.xlkf.cn/thread-9276-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