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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期间,“文学革命”者受西方学说影响,对以儒家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进行片面、激烈的抨击,诗词被讥为“贵族文学、庙堂文学、山林文学”,要彻底废除。这种“不破不立”的斗争哲学支配下的偏激行为,容不得学理上的平等磋商,听不得反对者的批评意见,既不“民主”,更不“科学”。新中国成立后接连开展政治运动,对传统文化进行更严酷的批判,到十年“文革”形成高潮,中华民族遭此空前劫难,固然有多种原因,但追源溯始,与“五四”后愈来愈“左”、走向极端的思潮不能不说有一定的联系。数十年来,中国文学研究被割为两段:对古典诗词视之为解剖之用的文化遗产,截止于“五四”前的清末;各种版本的现当代文学史、诗歌史只谈语体文与新诗,没有文言文和旧体诗词的位置,成为狭隘单调的新文学史、新诗史。古代文学研究者守其本位,不关注现当代诗词;现当代文学研究者更是视旧体诗词为“封建骸骨”,不屑一顾,这就使旧体诗词长期“在野”,处于被冷落弃置的境地。 拨乱反正后,研究新文学的部分学者仍然沿袭“五四”的思路,明确反对将旧体诗词写入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持此论者有唐弢、王富仁、王泽龙、吕家乡等。2007年,我撰写两万余字长文《20世纪诗词理当写入文学史》,重点反驳王泽龙先生文中的观点①,发表于《学术界》,转载于《诗词界》(河南文艺出版社),并收入与友人合著的《选堂诗词论稿》(黄山书社2009年版)。文中指出“五四”以来批判传统文化的认识误区,论述20世纪诗词的重大成就;认为王先生所说诗歌语言、体式的“现代性”实为“殖民化心理”,此种心理导致民族文化虚无主义;评判文学作品价值的标准是真善美而非“新旧”、“雅俗”;中国诗歌不能堕落为西方现代思潮影响下的商品;并以传统诗词的创作实际纠正王文论诗词格律走向“解放自由”的知识性谬误。文章结论中说:“现代文学研究队伍中诸如黄修己、钱理群、袁进等学者,都曾关注20世纪诗词,都有客观的论述,钱理群甚至与袁本良共同编选出版了《20世纪诗词注评》。从事旧体诗词创作与研究的诗人、学者,近20年来更是出版了大量的总集、选集、别集乃至论著,各类诗词报刊上不断发表诗人论诗之文,沉沉夥颐。旧体诗词是一片埋藏着瑰宝的莽莽荒原,目前学术界虽然只有少数人进行理论方面的探索,但将来必定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开垦,阐发潜德幽光,为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增添力量。”“王泽龙先生关于现代旧体诗词的论述,思想狭隘、观点片面,学理上谬误殊多。尤其是对20世纪诗词缺乏全面深入的研究,更谈不上‘通古今之变’,放言高论,对旧体诗词妄加排斥,实已违背了学人应有的治学精神。其实说到底,‘旧体诗词不宜入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命题:诗词创作的成果已如山积,有人发现它、欣赏它、研究它,就必然要写出诗词史,补入文学史。合理合法的学术行为,不需经过新文学史家的批准,任何人都无权阻止重写文学史的自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诗词历尽劫难,剥极而复,贞下起元,已迎来了全面复兴的大好时期。在思想解放、文化多元发展的今天,还要坚持话语霸权,一花独放,注定是此路不通的。”② 近20年来,当今思想学术界存在着源自西方学说的左派、右派和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本位的国学派(或曰“新儒家学派”、“文化保守主义”)三大思潮,在报刊、互联网上经常展开论战,上述关于现当代诗词能否进入文学史的争辩,只是大潮中一朵微小的浪花而已,作为文学品种的诗歌对国计民生毕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作为经济腾飞、文化复兴中的泱泱大国,诗歌在陶冶情操、铸造国魂的精神层面自有其重要价值。身为中国人,维护并树立文化主体性,创作源于优秀传统的诗词并为之修史,天经地义。在中央政府高度尊重传统文化、国人为之振奋的今天,需要深刻反思“五四”以来“去中国化”实为走向“全盘西化”的历史,澄清观念上的种种误区,统一思想,才能真正认识到现当代诗词的宝贵价值,写出足以传之后世的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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